“我又不是小孩子,对自己的身体没有数,你去办事后,我吃了药的,你听我的声音,是不是没那么沙哑了,这就证明我快好了,你不可以关我的。”
人身自由的时候,她乐于在屋子里待着,看看书喝喝茶,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但不自由的时候,她反倒急眼了,在屋子里做啥都不得劲,非得出去溜达溜达。
这可能就是反骨作祟吧。
林默顺着岑欢喜的脊背,声音柔和,“那就再考察考察,后天你的声音要是好了,就让你出房门,但是出客栈暂时还是不要想了,最近在抓捕万俟弃,我怕他狗急跳墙。”
说到这事,岑欢喜就端正了神态,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腰身。
“万俟弃还没抓到吗?”
“你的线索很有用,我们可以锁定他的位置,但考虑到他部署了这么久,可能会有后手,我们先把他包围,等摸清楚了再下手,这段时间会很混乱,你和择生,千万要小心。”
鉴于万俟弃有绑架家属的前科,林默还是很注重妻子和儿子的安全的。
她闻言也不再在出去这档子事上纠缠,而是犹豫再三后问起另一件事。
“对于我可以完整的得到万俟弃离开路线,以及现在落脚的地方的事,你就没有要问我的吗?”
岑欢喜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默。
过进的距离让他们每一次的呼吸都互相缠绕,她也逐渐紧张,攀着他肩膀的手下意识用力,下一秒,手就被抓下来了,额头也被人抵上,唇上迎来一抹温润相贴。
一触即分。
却给了她莫大的安抚。
“不要紧张,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是夫妻,但在此之前,你是你自己,所以你不需要什么都跟我说,当然,你要是愿意说,我乐于做那个倾听者。”
在外人面前冷心冷情的人,这会在岑欢喜面前温柔的不可思议,哄得人红了眼圈。m.xiumb.com
“我不跟你说,是担心我们的感情还不够坚定,说了你会觉得我是疯子,但现在我想跟你说了,我有可以和植物沟通的能力。”
“但这个能力,时灵时不灵,之前我就是靠这个能力,找到好药材的。”
“所以我的药材,总是能比别人卖的价格高!”
她最终还是没说完全,担心他接受不了。
但林默听到她这话却很心疼。
“对不起,我昏迷的那段时间苦了你了。”
岑欢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主动倾身献吻。
“想什么呢,我那会也不苦,再说了,我一开始不适应也干出不少混账事来着,只不过你真的不觉得我奇怪吗?我可以跟植物说话诶!”
她歪着脑袋看林默。
“说一点惊讶都没有是骗人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可能不信,最担忧的可能是藏不了私房钱了,家里到处都是植物,说不定我前脚刚藏,你后脚就能给我翻出来。”
岑欢喜抬手锤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我能在家里用这个法子吗,再说了,我也没要求你俸银上交啊,你需要藏什么私房钱呀?”
“那我现在申请让夫人管理我的俸银,让我也尝尝藏私房钱的感觉,不然在同僚们谈论如何和他们的夫人们因为私房钱斗智斗勇的时候,我都插不上话。”
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但岑欢喜也乐于听林默说这些话,爽快的应和下来,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又唠了一会,就去洗漱歇息了,第二天她醒的时候,身边早已不见人影。
伸手一模。
那半边床冰凉,看来早就走了。
她一边感叹尚书不好当,一边慢悠悠的去洗漱。
洗漱完饭菜也送上来了,一个个精致的碗碟就摆在窗边的软榻上的案几上,这会阳光也正好,她坐在那,端着一碗桃胶雪燕慢慢喝,也是美事一桩。
这时,底下一阵敲锣打鼓声。
还带着一阵阵哭泣声。
低头一看。
是一支白事队伍,看棺材大小,还是个孩子。
那就难怪这支队伍是朝乱葬岗那边去的了,因为早夭之子不入祖坟,只能在外边随意找个安身之处,命好点的,就是在乱葬岗后头比较干净的地方专门立个碑。
这个孩子,想来会被专门立碑吧。
侯在岑欢喜边上布菜的方婷,见状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们来到现在,第八起早夭子的白事了。”
这话引起岑欢喜注意了。
“我们到这七天不到,这样的白事已经第八起了?”
这个频率可不太正常啊。
“对,我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对劲,但无处说啊,大人和夫人您忙翻天了,这边的官府我也没个熟悉的人,没法说点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去打听过,那些人家都不觉得有事。”
当事人都觉得没问题,那他们再怎么觉得有问题,也只是惹人烦罢了。
岑欢喜知道这个道理,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留心思。
“我这边不需要你看着了,你看看小择起了没了,起了让他和小君带着书本来我这,我给他们说说医理。”
“这个时间段你就去看看这边有什么比较好的布料铺成衣铺什么的,到时候我好了,就去你挑出来的那些铺子看看。”
“最近天气慢慢变化了,我们南下时也没带多少春天的衣裳,该添置一些了。”
当初南下带的春日衣裳是少,但顾及到没那么快回京,就带了不少布料,但岭南州那场火,行李都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后院马车上没卸的一点行李罢了。
撑到现在才想着添置,无非是刚得空罢了。
方婷恭顺应下。
出去没多久就将林择生和小君带上来,自个说一声就离开了。
岑欢喜示意两个萝卜头先去边上的书案上写大字。
“夫人,我也要吗?”
小君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岑欢喜。
她点头,“你是小择的贴身小厮,亦是书童,你该紧跟小择的学习进度,他学什么,你学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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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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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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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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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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