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直奔着万俟弃过去,万俟昀又不是傻子,干站着等他来抓自己,他掉头就跑,期间还不忘扯几个人给自己垫背。

  林默这会情绪上头,下手极狠。

  那几个垫背的人在他刀下都撑不到半分钟,万俟弃心知他这是要跟自己死磕了,加快速度逃跑,在他将要翻越船舷从水下离开时,被林默飞过来的一刀将手臂和船体钉在一起了。

  “啊!”

  万俟弃惨叫一声,眼瞅着林默就要到跟前了,狠狠心把刀一拔,身子自由下坠前,面具也被赶到的林默扯掉,赫然就是万俟弃,他们追查的线一下子明朗了。

  看着消失在水中的万俟弃,和水面上晕开的鲜血,林默阴沉着脸把面具甩到一边,准备去抓几个万俟弃的人问问话,却看到有几个人在偷偷摸摸的朝岑欢喜靠近。

  他动作前所未有的快。

  在岑欢喜的视角里,他几乎是几个呼吸就到自己跟前,把那几个杂碎撂倒,她也将早就准备好的针封住那几个人的大穴。

  让他们动弹不得的同时,还顺手卸掉他们的下巴,防止咬舌自尽,或者牙齿里藏毒。

  等做完这些,她才对着林默笑。

  “我没打算干站着被欺负,你也看见了,我针都准备好了,完全可以轻松解决他们。”

  林默看着岑欢喜讨好的笑容,训斥的话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我知道的。”

  ……

  一场惊险的水上混战,以万俟弃失败,林默带回岑欢喜和半本账本及其几个俘虏结束了。

  “虽然被撕了半本走,但剩下的内容已经足够给万俟弃定罪了,现在只需要将他捉拿归案,我去审一下这几个人,你在外头等我,我弄完了带你回去。”

  他也不想她知道自己审讯犯人的样子,但他更不放心她自己回去。

  岑欢喜主动给了他一个软乎的拥抱。

  “你去吧,我就在这。”

  林默深深看了岑欢喜一眼,转身进了审讯室。

  尖叫声和求饶声在不久后就传出来了,岑欢喜依旧乖乖的坐在原地,只不过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面前的门被打开,林默出来了。

  外衣已经脱掉了,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娇气的皱了皱鼻子。

  “你不好闻了。”

  娇里娇气的嫌弃,侧面证明她不害怕他凶残的样子,他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放柔声音和人说话。

  “是不好闻,以后不会让你闻到了,我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万俟弃在理塘的居住地点,你要跟我去,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林默私心是想让岑欢喜回去,但他还是愿意给她选择。

  因为他觉得,她不会愿意回去。

  果不其然,她选择跟自己去。

  万俟弃在理塘的宅院不大,但里面的装修却是很烧钱的那种,岑欢喜看着心中感慨人表现出来的那面都是装的成分多啊,万俟弃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

  别人都觉得他一个从小不得宠的人,不会有什么资本,该是清廉过一生,但谁知道,他过得比谁都滋润。

  在她参观宅院装饰的时候,林默已经让人把宅院看一遍了。

  万俟弃不在这里。

  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毕竟他在知道有俘虏在林默手上后,大概率是不会回常驻的地方,但他伤的不轻,又是从水路走的,应该也跑不远啊。

  岑欢喜想着,余光瞥到了前厅。

  只见主位上摆着一个茶盏,因为茶盏颜色和桌面相近,乍一看都没发现,她还是因为它反光了才看见的,她快步上前拿起茶盏。

  触手温润。

  这是刚泡没多少的茶,再看位置周围,有一点血渍,万俟弃是真的回来过,但他们来晚了。

  “来晚了一步,不过这个万俟弃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明知道我们手上有人,还回这里。”

  林默看着血渍,神情漠然。

  岑欢喜挑眉,“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了,他胳膊被你伤的那么重,肯定得先处理,这里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不过既然来过,肯定会有痕迹留下。”

  她说着,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盆栽,突然有一种大胆的想法。

  她偏头看着林默。

  “夫君,你会无条件相信我吗?”

  “自然。”

  “无论我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有多荒谬?”

  “不管如何荒谬,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笃信不疑。”

  这话让岑欢喜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牵住林默的手,他反手把她的手包住,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xǐυmь.℃òm

  “那你先让其他人都出去。”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让所有人都离开这座宅院。

  转瞬,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了。

  岑欢喜挣开林默的手,走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的盆栽前,蹲下来对着叶子碎碎念,因为林默离她有点距离,她的声音又小,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很耐心的在原地等候。

  他静静地看着她在一盆盆盆栽前碎碎念,然后又到围墙边上跟爬满了墙壁的蔷薇藤说话。

  好半天才回到自己身边。

  “万俟弃是在什么来的前脚刚走的,往西边的曹溪街去了,根据它们的消息,现在在曹溪街的一个卖纸钱的店里,店主和他认识,他直接去楼上了。”

  她给的线索太详尽了。

  详尽到林默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万俟弃,但他却没问怎么得出的,只是喊来门外的人,按照她给的线索,让他们暗中在那家纸钱店周围埋伏,争取一次抓获。

  他的信任让岑欢喜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又担心起他会不会把自己当个怪物看。

  其实她本不该暴露这个技能的,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完全可以不用把自己当瓷娃娃看,自己就算遭遇危险,大部分时间也是可以脱险的。

  总而言之。

  岑欢喜想让林默不要那么操心,不是她嫌他烦了,是她担心他操心太多,人会不舒服。

  毕竟心病也是挺普遍的一种病症。

  她想他好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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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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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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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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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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