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一过,林默也该去凤阳都处理剩下的事情了,岑欢喜噘着嘴给人收拾行李,越收拾越不得劲,看着大大的竹箱子,心起念头。

  这么大的箱子,装我该绰绰有余吧?

  念头也就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手却像是有独立意识一样开始行动了。

  叠的整齐的衣物被搬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林默就倚着门框,看着她把箱子腾干净,然后跟个孩子一样提着裙摆往箱子里蹲,小小一团,看着委实可爱,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她被笑声惊到,下意识要出来,起身到一半,却又理直气壮的蹲下了。

  “干嘛?不想让我跟着去啊?”

  “想让你去,做梦都想把你变成小小一个挂在腰上走哪带哪,但宝贝,箱子里太闷了,你可以选择跟我坐在马车里。”

  岑欢喜撇撇嘴。

  “算了算了,你这次去不是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嘛,不就是再独守空房一个月嘛,我还是可以的。”

  她边嘟嘟囔囔着,边从箱子里出来,将刚才自己搬出去的衣服再一件件叠进去,背影看着可怜委屈,引的林默忍不住将人从背后拥入怀。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委屈啊夫人,要不跟着我走吧,不是开玩笑的。”

  “我还要照顾家里呢,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还有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还职位不低,肯定有狂蜂浪蝶往上扑,你自己可得老实点,不可以……来者不拒!”

  岑欢喜想让他一个都别碰,但想到这个年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最终还是咬咬牙让了一步。

  林默听出她的改口,紧了紧手臂。

  “夫人放心吧,为夫只喜欢夫人一人,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夫人也是一样的,这般好看,可不能在为夫不在时看别人啊!”

  他适当表达出自己对岑欢喜的占有欲,给足了人安全感,轻松把人逗的喜笑颜开。

  翌日。

  岑欢喜如几个月之前那样,目送着林默离开,看到最后一辆马车都瞧不见了,才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谁曾想一回头却对上了林母含笑的眼睛。

  “这么舍不得,怎么不跟上啊?”

  岑欢喜微微低头,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后颈。

  “家里还需要操持呢。”

  “那也有我操持啊,之前小默不让你去,除了危险以外,就是担心你走了,万俟宵对林府下手,但现在万俟宵已经被处死了,凤阳都天气有所回暖,也没那么危险了,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啊。”

  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阶段小两口有多黏糊,自己身为长辈,也爱看他们过得好,所以就多劝了几句。

  岑欢喜却有自己的思量,没马上答应。

  林母也没急于一时,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状作无意的提个几次,最终成功把岑欢喜说服,她这一去,可能得一个多月,所以她仔细的把事情交代好了,才带着方婷出发。

  路途遥远,路况也称不上好,很多时候即使坐在软乎的垫子上,也觉得被颠的屁股疼,但只要她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林默,就不觉得难熬。

  历经四天。

  岑欢喜终于在夜晚抵达了凤阳都。

  这个昔日姑且算得上繁荣的边疆小镇,因为天灾,显得几分颓靡,一路过去,都没见到几家亮着灯的店铺,直到到了林默他们居住的位于中心的驿站,才多了几分烟火气。

  “之前只是从传回来的捷报中了解凤阳都,老觉得也没那么严重,现在看了才知道,一开始的天灾急报,都是美化过的了。”

  方婷边扶着岑欢喜下车,边碎碎念。

  岑欢喜叹了口气。

  “自然是要美化的,这样才不会给其他地方的百姓造成恐慌,而捷报嘛,肯定是报喜偏多,不好的事情基本都是一笔带过的。”

  “好了,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了解。”

  方婷闻言应下,拎着小巧的随身箱子跟在岑欢喜身后,但在进驿站前被人拦下了。

  没想到会被拦下的方婷探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长相嘛,许是在京城好看的人看多了,并不觉得有多好看,顶多就是清秀,只不过那抬着下巴的样子,倒是倨傲的很。

  她心里一边嘀咕,一边主动站出来。

  “我家夫人是户部尚书林默林大人的妻子,我们从京城来探望林大人。”

  说罢,她扯下腰间令牌亮出来给人看。

  那位姑娘眼中闪过惊愕,随后这些许惊愕就被嫉妒给替代了,挡着门口的身子一点都不带挪。

  “我就是照顾林大人的人,叫肖艾,我从来没听过林大人提他的夫人要来探望他的事情,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装的!”

  “令牌就在这!”

  方婷又不是傻子,怎能听不出肖艾在挑刺,皱着眉把令牌往她眼前怼了怼,谁知她竟然动手把令牌拨到一边,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一个牌子而已,见过的人都可以伪装,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

  方婷简直要被气笑了。

  在准备跟人吵起来时,手臂被岑欢喜碰了碰,她马上收起情绪,低头退到岑欢喜身后,岑欢喜缓缓开口。

  “肖姑娘或许不知道,世家的身份令牌都是特制的,其主要特征无法模仿。”

  “林家的令牌四角的莲花纹有用药水泡出来的特殊味道和颜色,这点旁人无法效仿,肖姑娘谨慎是好事,但不仔细检查就一口咬死这个令牌是假冒的,确实没有一个丫鬟该有的素养。”

  林默出门在外,每一封家书恨不得把自己今天看了几棵树都写上去,但他却从来没提自己有个丫鬟。

  她信他,他不提就是没有。

  那么现在跳出来说是他的丫鬟的肖艾,想当的到底是丫鬟还是小妾就不知道了。

  不过不管她想当什么,今天撞到自己手上,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肖艾被岑欢喜不紧不慢的语气逼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很想反驳,却无力反驳,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怎么检查那些令牌,不懂检查还一口咬死这是假的,无非是私心作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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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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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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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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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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