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勋也着急下班,一到时间,第一个跑出办公室,大步往家去。
贺勋回到家,老三正在院子里玩雪,看到他,喊了他一声,扭头继续堆雪人。
“别玩了,外面冷,你妈呢?”
“妈在屋里呢。”
贺勋走进屋,堂屋没人,也没听到厨房有动静,走进东屋,看到炕上耸起一小团。
贺勋笑着走过去,坐在炕沿上,看她睡的正熟,脸色红扑扑的。
摸摸她的脸,他脸色瞬间变了,感觉她在发烧,赶紧推醒她。
乔静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她现在感觉浑身都疲惫的很。
“你感冒了?”
乔静安哼了一声,带着鼻音。
贺勋急了,搂着她起来,就要给她穿衣服,带她去卫生所看病。
乔静安动了动无力的手臂,“别忙活,估计就是回来的时候吹了冷风。你打开右边那个柜子,里面有感冒药,你再给我倒杯水来。”
贺勋放下她,给盖的严严实实的,跑去堂屋倒了一杯水,拿着药过来。
乔静安吃了药,倒下去继续睡。
老大、老二放学后马上跑回家,却没看到妈。
老大问,“妈呢?”
老三指了指里屋,“睡觉呢。”
老二往东屋跑,“妈……”
贺勋低声吼了句,“出去,你妈睡觉。”
老二还没看到他妈,就被赶出去了,贺勋跟着出去,顺手关上东屋的门。
“怎么呢?”老大觉得不太对劲。
贺勋道,“你妈回来的时候吹了冷风,感冒了。别去闹她。”
“哦。”三个孩子乖乖应声。
原本期待的大餐没有了,老大帮着烧火,贺勋笨手笨脚的做了一锅粥,切了一小碟咸菜,端回屋。
妈妈生病了,三个孩子也不敢闹,吃了饭,洗漱好上床睡觉。
老三睡不着,躺在两个哥哥中间,叽叽喳喳的说他在北京认识的小伙伴,吃过的好吃的。
“羊肉汤真好喝,汤白白的,里面还要放嫩嫩的大萝卜,比红烧羊肉、火锅羊肉还好吃。还有那个蜂蜜蒸梨子,甜滋滋儿的……”
老二忍不住了,按住老三就揍他屁股。
“让你羊肉汤、让你蜂蜜、让你雪梨……”
老大没拦住,老三小屁股遭了殃,哇的一声哭了。
贺勋推门进来,“闹什么闹?把你妈吵醒了。”
老三眼眶里还含着委屈的眼泪,抽噎着,“我不哭,不吵……”
贺勋不管他们三兄弟怎么闹,关上西屋的门,回房睡觉。
上炕搂住她的腰,摸到背后有点汗,拿了一张帕子细心的给她擦掉。
他上半夜一直没睡好,直到下半夜,乔静安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亲了她的脸颊一口,抱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乔静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觉得口渴得很。
起床穿衣裳,去堂屋倒了一杯水喝。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前院地上的雪已经铲过了,后院也是干干净净的,孩子们都不在。
“静安,你在家吗?”
听到孙嫂子的声音,乔静安连忙推开大门,“在家呢,嫂子你进来。”
孙嫂子头上围着毛巾,呼吸间哈出一团团白气。
孙嫂子推门进去,忍不住跺跺脚,“今天可真冷,脚趾头都要冻掉了。”
“你的皮鞋子呢?那个比棉鞋保暖多了。”
“别提了,就是你去出差那段时间,我婆婆带着小姑子来了一趟,小姑子看上了我那双鞋,硬是给要走了,说是冬天出嫁没有好鞋穿。”
乔静安很惊讶,“怎么会这样?”
叫孙嫂子过来坐,给倒了一杯热水。
“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别想来我家,不知道我婆婆怎么教的。”孙嫂子坐下,端着热水暖手。
“还有几天不是要过年了嘛,今年自由市场还是要开放,王嫂子他们准备去卖糖葫芦、爆米花什么的,也是多个收入,你去不去?”
“现在放的这么开了?”
孙嫂子点点头,“咱们这边管的松一点,再加上有驻军在这边,吃喝拉撒一堆事儿呢,逢年过节稍微松一点,大家过年好过一些。”
“还是在去年那个地方?”
“对,就是去年那个地方。”
“那我肯定去。”去年她的芝麻脆饼卖的那么好,今年有这个机会,肯定要光明正大的赚一笔。
知道这事儿,她心里就考虑起来了,她的饼干肯定好卖,只是大冷天的出来逛,肯定有好多人想吃口热的。
她卖现烤热乎的东西,肯定好卖。
而且,肯定不能卖便宜了,这些随军的家属,有钱人可不少。
她磨刀霍霍,准备吃大户了。
下午贺勋回来,她就问能不能找个大铁桶,她要改造成烤锅盔的桶,下面烧火,中间隔一个空间出来,上面煎好的肉饼就放在中间烤好。
贺勋看她兴奋得很,连忙答应,帮她去找找。
贺勋做事靠谱,第二天就去后勤部找,花了三十多块钱买了个铁桶,然后又花了八块钱找师傅帮忙改造好。
他试了试,上面铁锅一盖上,铁桶下面的火就熄灭了。
老师傅左右看了看,“下面要开一个大口子,要有气儿进去,这桶里的火才不会灭。”
“麻烦您帮我弄弄。”贺勋递了了一包烟过去。
师傅接过烟,拿了一个趁手的钢锯,在铁桶下面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大口子。
这下烧火试了试,铁桶上面的平底铁锅盖上去,下面的火依然旺得很。
试好了,等铁桶温度降下来,贺勋抗着铁桶回家表功。
乔静安一看这个改造好的铁桶,从功能上来看,和烤锅盔的铁桶差不多。
高兴的跳起来,亲了贺勋的脸一口,“做得不错,晚上奖励你吃三个锅盔。”
铁桶搬到后院屋檐下,她就开始揉面。
做锅盔的面粉用一般的中筋面粉就可以了,和面的时候加入一些糖、盐、玉米油,没有玉米油就用其他油代替,她放的菜籽油。
加入温水揉好面团,直到面团柔软光亮,盖上面盆醒发半个小时。
今天要做鲜肉锅盔,趁醒发面团的功夫,准备肉。
拿了半肥半瘦的新鲜肉剁碎,这个工作交给贺勋做,反正他今天没事儿,跟着她后面乱晃。
贺勋剁肉,她就准备盐、芝麻、花椒面、葱姜、料酒、酱油、香油这些配料,等肉剁好了,放进去拌匀。
“老大他们还有多久放学?”
贺勋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吧。”
“那我们就开始做了,你去把铁桶下面的火烧起来。”
贺勋去外面烧火,她把面板拿出来,再给面板上刷上油。
发好的面团切成小剂了,每个小剂子擀成长条,再把拌好的肉糜放到面上,撒上葱花,搓成一团,别让肉糜露出来,再把面团按压成饼状,最后面上在撒上一些芝麻。
乔静安扭头看外面,“火烧起来了吗?”
“可以了。”
铁桶上面的平底锅已经烧烫了,她赶紧倒油,面饼放上去慢慢煎,直到两面煎的焦黄就差不多了。
她小心的用毛巾拉着平底锅,露出铁桶下面的炉子,把煎好的饼子放到铁桶里烘烤,再盖上上面的平底锅。
铁桶里面烘烤着,铁桶上面的平底锅里继续煎饼。
过了几分钟,再打开铁桶,里面烘烤的锅盔,表面的油脂在滋滋作响,用夹子敲了一下锅盔的外壳,已经酥脆了。
拿了个碟子把烤好的锅盔夹上来,“你试试。”
贺勋拿着锅盔,一口咬下去,香酥的表皮往盘里掉。锅盔里面肉糜鲜香微麻的味道,和酥脆的外皮在口感上形成鲜明对比。
贺勋只能说一句好吃,一口气接连吃了三个。
乔静安试吃了一个,“我觉得烤的有点过了,表皮靠火的一边有点太硬了。”
贺勋没意见,他觉得都好吃。
三个孩子回家,东屋、西屋都没有看,直接往后院跑,不用人说,他们还没跑回家就闻到香味了。
老二看着爸爸妈妈都在吃,气愤道,“你们怎么当爸妈的,有好吃的不喊我们!哼!”
贺勋看了一眼没大没小的老二,“那你们还吃不吃?”
“吃!”
乔静安笑着道,“自己去屋里拿碗过来,一人一个。”
还有七六个锅盔还没有烤,叫贺勋加了一点柴火进去,她继续烤。
锅盔的美味所向无敌,三个孩子一口咬上去,眼睛都亮了。也不觉得后院冷,一边吃着嘴里的,一边看着锅里的。
“你说,过几天我用这个锅盔去摆摊儿,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想去就去。”
老大举手,“我也去帮忙烧火。”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放假了。
老二也说,“我帮忙烧收钱。”
老三想了半天,摸着小肚子叹口气,“我只能负责吃了。”
老大鼓励一把,“那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吃哦,把别人都吃馋了,人家都来买我们的锅盔。”
乔静安想着,估计买的人不会有多少,因为她准备卖高价八毛钱一个,这个价格几乎相当于一斤肉了。
但是她做这么大的锅盔,里面放了这么多肉和料,还费了这么多油,还要老远的把铁桶、柴火这些运过去,更不要说人工了。让她卖白菜价,她真不甘心。
第二天,她去王嫂子家,王嫂子西屋的炕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堆串好的山楂,就差挂上糖变成冰糖葫芦了。
王嫂子兴奋的说道,“这冰糖葫芦有什么难的?别人卖五分,我就卖四分五厘。”她对自己的糖葫芦生意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大成看到这么多山楂串儿,无奈的看向他妈,“自由市场只有三天,你弄这么卖得完吗?”
“怎么卖不完?还有你们两兄弟帮忙卖呢。若果真卖不完,就留着过年的时候,给拜年的小孩儿吃。”
王二成惊了,怎么这还有他们的事儿?
他脑子一转,有了主意,“妈,我们帮着卖糖葫芦,你分给我们多少钱?”
王嫂子眼睛一瞪,“老娘养你们这么大,使唤你们做点事儿还要收钱?”
王二成狗腿道,“嘿嘿,那不是鼓励一下我们的积极性嘛。”
王嫂子一想,也成,“你们卖出十串儿,我给你们一串的钱。”
“成交!”王二成跳过来,拉着他妈的手,硬要击个掌。
王嫂子气的给这小子一脚。
老二扭头看向王二成,还有这样的操作。
“妈,我们有没有钱?”
乔静安撇了老二一眼,“有,看你们贡献了。”
自由市场还没有开,捕鱼小分队开始出动了。
和去年一样,一样是后勤部领头,他们这些随军的家属,在后头拖家带口的去河上打洞抓鱼。
今年运气比较好,鱼比去年多一些,乔静安和去年一样一半留着吃新鲜的,一半留着做成腊鱼。
前几天腌制的腊肉今天刚好可以挂出来。不过今年做腊肉的时间晚了,都还没来得及熏制,今年过年过年就只能吃风干肉和酱腊肉了。
下午各家都在杀鱼,今年老二早有准备,端着一个盆子,去山下围观各家杀鱼,然后端了老大一盆鱼杂回来。
乔静安看到那老大的一盆鱼杂,也是服了!
这个老二,以后长大了去做生意,就靠着这厚脸皮,肯定都能出人头地。
如了老二的意,晚上贺家的晚饭就是白米干饭配红烧鱼杂!Χiυmъ.cοΜ
即使家里四个男人解开腰带努力的吃,鱼杂也还剩下半盆。
老二遗憾的看了眼菜盆,“咱们明天早上吃面,用红烧鱼杂拌一拌,肯定香。”
贺勋故意道,“你不是发誓再也不吃面吗?”
“面只是配菜,重要的是鱼杂!鱼杂!”
乔静安往椅子上一趟,“明天的早饭明天再说,你们现在谁去把碗洗了。”
老三溜下椅子,边跑边说,“我去洗脸去啦!”
贺勋看了一眼老大和老二,“今晚上我洗碗。”
老二咧嘴一笑,“爸爸真好!”
贺勋又说,“等过了年,你就七岁了,老大就十一岁了,明年你们两个商量着做家务,一个人洗碗,一个人扫地。”
老大、老二对视一眼,看向他们最温柔的妈妈。
乔静安笑着道,“这个本来是你爸的事情,你们和你爸去商量。”
贺勋在厨房听到了,扭头回了一句,“我还洗衣裳!你们谁要和我换?”
不!和洗衣裳相比,他们还是洗碗、扫地吧!
其实这一年多,老大、老二都很自觉的帮助着她做一些家务,贺勋没在的时候,洗碗、扫地都不用她说。
这会儿,正经接受家务安排,两人都没有多大的反对意见。
就是想偷懒的心偶尔还是会冒出来。
但是,既然逃不过,那就做呗。
到了自由市场开放那一天,一大早找勤务员帮忙,把柴火、铁桶运过去。
乔静安背着揉好的面团和调好的肉糜跟在后面。
孙嫂子帮她提着油桶,一脸心疼,“你说你卖饼子要这么多油干什么?现在油多贵啊!”关键是还贼难买,紧缺的很。
乔静安道,”我做的不是饼,是锅盔,没有油不好吃。”
“不说这个,嫂子,你准备卖什么?”
“我啥也不卖,这不没什么好手艺嘛。”
乔静安看了一眼前面干劲满满的王嫂子,“你也可以卖冰糖葫芦、烤串儿什么的?”
孙嫂子摇摇头,“算了,我怕把本钱一起亏进去。”
到了地方,东西一摆出来,孙嫂子看到一大盆肉糜,心疼的直抽抽,这么多肉,得多少钱?这个锅盔得卖多贵啊?
在家试过一次,现在做就熟门熟路了。
老大帮忙烧火,一会儿功夫,铁桶上面的平底锅就热起来了,她不客气的倒了半斤油进去,孙嫂子直说少倒点!
油热了起来,她在旁边桌上做好的面饼子,放进锅里慢慢煎,热气蒸腾之下,肉饼子的香气慢慢散发开来。
她给面饼子翻了一个面,这会儿已经有人围观了。
老二脖子上挂着一个零钱袋子,和老三站在边上喊,“卖锅盔了,卖锅盔了,八毛钱一个,八毛钱一个!”
听到这么贵的价格,围观的人走了一些。
也有不差钱的还是想买,“熟了没有?”
“稍等一会儿,还要烤一会儿。”乔静安拉开铁桶,把肉饼子放进去,盖上平底锅!
没有烘烤过的锅盔就是肉饼子,是没有灵魂的。
烘烤时,锅盔的香气被彻底激发出来,围观的人更多了。
老二接着喊,“八毛钱一个了,八毛钱一个了,想买的过来排队啊!”
烘烤的差不多了,拉开平底锅,把锅盔拿出来,又把新煎好的肉饼子放进去。
“给我来一个!”
“好勒!”乔静安拿了一张裁好的牛皮纸包着递给他。
老二利索的收钱。
第一锅转眼就卖完了。
孙嫂子也惊了,这么贵的锅盔居然有这么多人抢着买?
老三跺跺脚,“我还没有了,我要吃给别人看的。”
“别急,第二锅给你一个。”老二继续维持队伍。
第二锅做好,给了老三一个,老三拿着锅盔就跑进人堆里吃,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真好吃呀!”
乔静安怕孩子跑远了,“孙嫂子,你帮我看着老三。”
“好,你忙着,我去找老三。”
准备的两大盆面,一上午就卖完了,她已经累的不行了,找人帮忙把铁桶运回去。
王嫂子跟过来,“这一上午就你家生意好,早知道我就站在你摊位前面,守着卖冰糖葫芦了。”
“今天下午我就不去了,明天你来吧。”
“行,王嫂子痛快应了。”
回到家,老二特别兴奋的数钱,这一上午功夫赚了七十六块八毛钱。
“啊,好多钱啊!”
乔静安一身油烟味,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澡就上床睡午觉,她现在真是手都抬不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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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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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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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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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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