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动,这块施加了防御手段的石门就被收入进了随身空间里。
石门消失,露出后面的黄风怪来。
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提着一壶酒,也不用杯,酒壶凑在嘴里喝着,脸上还带着沮丧的表情。
察觉到石门消失,黄风怪惊愕的抬头看来。
「我,我门呢?」
「还你。」李煜坏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手往后一甩,那石门突兀的再次出现在原地。
「唐三藏,你究竟想作甚?」黄风怪也顾不得细想李煜是怎么让石门消失又出现的,他把酒壶一扔,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一句。
「黄风洞都让给你了,你能不折腾我了吗?罢了,我这就回菩萨那里,听凭菩萨出发便是。」
说着,黄风怪就势起身,伸手拉了下机关,那石门隆隆的升起来,他便要往外走去。
「慢来,慢来。」李煜脸上带着笑,赶紧拦住。
「施主,贫僧这次真的没有恶意的。」
「你瞧,你的三股钢叉,贫僧都帮你带来了呢。」
李煜双手一伸,三股钢叉出现,轻轻的递还给黄风怪,接着提议道:「都是为了西行,大家配合着演一场戏,贫僧保证不再难为你,明日就启程上路,可好?」
黄风怪愣愣的看了看手里的钢叉,一抬头,:「你,说话算数?」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李煜和善的微笑着:「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贫僧听说黄风施主有一门手段,能呼出三昧神风?贫僧想要了解一番,放心,无论成不成,贫僧都不会载纠缠你了。」
「你这和尚真是好见识,果真将我的底细知晓的一清二楚。」听取经人再三保证,黄风怪这才重新坐了回去,捡起酒壶,手往后一招,另一把装满了美酒的酒壶飞过来,落在手中。
「你这和尚,与凡间遵守清规戒律的僧人不同,倒跟灵山上的佛陀一样,也饮酒吃肉,果然不愧为金蝉子转世。」他把酒壶递给李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这三昧神风,乃是一门天生神通,娘胎里带来的,教不会别人的。」
听他这样说,李煜心里稍稍失望,原本想着能学到这门神通的心思顿时化作乌有了,不过,出于习惯,李煜还是顺嘴质疑了一句:
「没听说老鼠也能有天生神通啊?」
「……」黄风怪尖嘴猴腮的脸庞忽然一青,两条黄眉毛不自觉的颤了颤。
「貂鼠是貂!不是老鼠!我只是本体长得类似鼠罢了!算了,和你这犟嘴的和尚说不通!」黄风怪郁闷的哼了一句,也懒得再解释,生怕再惹一肚子气,便把话题转回神风身上:「严格说起来,我这门神通,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三昧神风,我管它叫三昧神风,也只是为了名声好听。」
感情这还是个吹牛的貂鼠,李煜心中暗笑,又问道:「这是为何?」
「三昧神风,乃是盘古开天地,力竭陨落之际吐出的最后一股气息所化,吹起来削骨噬魂,阴毒无比,成就大罗神仙的三灾里面的赑风,说的就是这三昧神风。」
「我这神通,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带了一丝三昧神风的威能而已,与真正的三昧神风相比,天差地别。」黄风怪眼神中带着回忆:「我母本是灵山上的貂鼠,生我之时,恰逢三灾来袭,我母亡于赑风之下,幸赖灵吉菩萨搭救,保我性命,机缘巧合,我出了娘胎,就会弄风。」
「我这风,除了带着一点点三昧神风的威力,也就风大了些,不过连那芭蕉扇的风力也比不上。」说到这里,黄风怪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来,往李()煜手上一扔:「你这和尚,绕来绕去,是想学这风吧?这是菩萨教我的法门,你娘胎里不带赑风,学了也无用,不过就是普通的弄风之法。」
那我还学个什么!悟空八戒的天罡地煞变化里都有弄风之术!李煜心中失望,看也不看,把那册子抛回去:「既如此,施主还是留着吧。」
黄风怪哼了一句:「就是让你看看,我本来就没说给你,这是菩萨赏赐的,留作念想的。」
目的未达成,李煜只是略感失望,倒也不强求,又留下来与这黄风怪聊了一会儿,发觉这黄风怪果真胆小如鼠,也难怪会被自己三言两语拿捏了。
第二天一大早,悟空把撑得哼哼唧唧的八戒拖起来,敖烈重新变作了白龙马,装样子用的行李包裹挂在马脖子上,悟空探路,八戒牵马,师徒三人在黄风怪都都囔囔的咒骂声里离开黄风洞,沿着山岗往西而去。
取经人走后,黄风怪看着被祸害的满目狼藉的山洞,瞧着洞门外那被烧成骨灰的百多手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手一招,三股钢叉飞出,住了好几年的洞府被取经团队祸害了,他也不再卷恋,也不管那洞府内幸存的鹿精兔妖,径直驾了云头往小须弥山的方向飞走。
与此同时,小须弥山中。
观音菩萨与灵吉菩萨相对而坐,讲经说法。
灵吉菩萨脖子上挂着定风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算算时日,取经人应该到了黄风岭了,可那猴子怎地还不寻来呢?
这时,讲经的观音菩萨忽然停住,手指掐算了两下,一向慈悲和蔼的脸上出现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那黄貂儿,没能拦下金蝉子啊!」
离了黄风洞,取经团队行五天歇两天,走走停停,等出了八百里黄风岭,已经是过了立秋了。
从山里出来,前路平坦,乃是一片平原。
纵马飞驰,穿村过镇,又行了月余,刚过了中秋,远远地便看到前方有条大河。
河水磅礴浑浊,夹杂着黄沙,浪头掀起十数米高,向对岸望去,水天一色,一片茫茫。
孙悟空从天上降下来,勒住马头。
「师父,俺老孙刚刚打探了,这河水宽约八百里,长约万里,无法绕路,浪太大,也无法行船,师父,要不,咱们直接飞过去?」
李煜既然修成天仙,自然也是会驾云的,就是普通的腾云之法,比不得筋斗云的速度快,但过这八百里的河面,也就是扭扭腰的事儿。
可李煜并不愿意,这条河,明显是流沙河啊,老三沙悟净还在这里等着呢!琇書網
「不成,」李煜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道:「虽然天上没了四值功曹等神昼夜不离盯着咱们了,可谁知道暗地里哪个菩萨会关注着,取经大业要一步步走出来的,腾云驾雾,乃是投机取巧。走吧,咱们且去岸边一探,为师自有过河之法。」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亮:「师父可是又算到了这河水里有妖怪?」
「那谁知道,师父神神叨叨的。」八戒哼了声,跟了上去。
行到岸边,离河水十丈远,前方浪花飞溅,也不敢太过靠水。
「师父,你看这!」
悟空眼尖,发现了一块石碑,被黄沙掩埋过半,吹一口气,吹走黄沙,露出石碑来,李煜带着八戒凑过去。
「流沙河!」悟空看着石碑上的三个大字,感慨道:「河如其名啊,这水里泥沙滚滚,不愧是有流沙河之称。」
「猴哥,别感慨了,这还一行小字呢。」八戒蹲下来,指着石碑右下角的字迹念了出来:「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一边念叨着,八戒猪脸庞然变()色,快速冲到水边,伸手抓了一把浪花,放在鼻子下面一闻,顿时哭丧着脸跑回来。
「师父,祸事了,这下连船都行不了,咱们只能驾云过去了。」
「怎么?」
「师父,这河水,竟然还真的是弱水!」八戒指着那石碑上的小字,叹息道:「俺老猪还以为这碑文吹牛来着,没承想这是真的。」
「弱水啊,」八戒眼神迷离,似在回忆,口中喃喃言道:「这弱水,乃是天河之水,一滴就重若千斤,从天外天流下,一路流入幽冥,消失在九幽之下,其非但不能载物,还会消磨神魂。」
「弟子刚才看了,这流沙河里,九成九都是凡水,但却掺杂了半分弱水,因此寸草不生,鱼虾不存,说它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都是委屈它了。」
悟空也是脸色一变:「呆子,你所言非虚?」
「那能有假?」八戒一拍胸脯:「老猪曾是天蓬元帅,统领八万水军,职责就是镇压天河,使其不泛滥人间,俺老猪本事虽不济,可单论对弱水的了解控制,三界我称第二,哪个敢称第一?」
八戒这一自夸,向来聪明伶俐的悟空一下子便听出了破绽,猴子一把揪住这夯货,冷笑道:「嘿嘿,既然如此,你这呆子定然有那不用腾云的过河之法,还不速速道来?」
「哎?猴哥,我可没说……」八戒一愣,小眼睛滴熘熘转着。
「还不说实话?」猴子一瞪眼,敲了敲自己脑袋上的金箍。
李煜立在一旁,笑而不语,他也想知道,自己这贪吃好色的二徒弟,还藏了什么手段。
「这……」八戒一阵迟疑,看看猴子的动作,再瞅瞅师父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拿定主意。
「行吧,俺老猪本以为当了和尚要过上清苦日子了,可没承想,师父这段日子对俺老猪着实不错,有吃有喝还有女妖精!」
「也罢,虽说我神职不在只余神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可拼了老底,也能调动些天蓬的神力,今儿老猪就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天蓬大元帅的手段!」
说完,这夯货径直走到岸边,吐出九齿钉耙,擒在手里,晃一晃身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法门,顷刻间,一尊虚影出现在八戒的背后。
那虚影身高十丈有余,方脸宽面,身材壮硕,穿一身铠甲,戴银盔,手持九齿钉耙,正是八戒的前世,曾经的天蓬大元帅的神像。
「定!」
虚影出现之后,骤然缩小,与八戒融为一体,八戒身上散发着澹澹白光;在神力的加持下,八戒轻轻挥舞一下钉耙,口中喊了一个字,一阵白光飞出,顷刻间,那流淌不息,奔涌着巨浪的流沙河水竟突然凝固。
「分!」
八戒又喊了一声,随着他话音出口,那凝固的河水缓缓向着两边分开,露出河底的泥沙来。
「师父,猴哥,怎么样?这可是驾驭弱水哦!瞧见老猪的手段了吧?这也就是没了神职,若不然,就这点弱水,老猪言出法随!」见流沙河水已经开始缓缓中分,这夯货维持着施法动作,心中得意之际,回头对着李煜和悟空憨憨一笑,挤了挤猪眼:「这可是玉帝都控制不了的弱水,可在咱老猪手底下,那是服服帖……哎呀我去!这是个啥!」
就在八戒心中得意,炫耀之际,随着河水缓缓中分,露出的河底上,竟突然出现一个红发蓝脸,身材壮硕的巨汉,颈下盘着一串骷髅头颅,手持一条宝杖,凶恶的对着施法的八戒一笑,那宝杖脱手飞出,对着八戒的脑袋砸去。
此时八戒正说着炫耀的话,刚转回头,却勐然察觉到有东西砸向自己,他下意识的缩头一躲,宝杖带着风声从头顶上飞过,吓得八戒一身冷汗。
这一()击,虽没伤着八戒,却也把他那施法动作打断,八戒再也维持不了神力,白光散去,哗啦一声巨响,分到两边的河水携带着万钧之势落下来,河底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流沙河掀起风浪,继续奔流不息。
「什么东西砸我?猴哥你看清了吗?」八戒倒拖着钉耙,飞速奔到悟空身边,而此时悟空手里却抓着一柄月牙铲宝杖,乐的前仰后合。
李煜也使劲儿憋住笑,刚刚这一瞬间,亲眼见证了两桩闹剧。
其一就是八戒装逼没装完就被打断;其二,则是那水底里突然出现的红发妖怪了!
此地乃是流沙河,那妖怪肯定是沙僧沙悟净了!这一点,李煜心知肚明。
这沙悟净,就在李煜眼皮子底下,做下了一件蠢事。
他扔出宝杖砸人落空,宝杖被悟空接住,可八戒的施法动作被他打断了,分到两旁的河水突然合拢砸下来,他恰好处在中间。
这可是弱水!一滴就重达千斤的弱水,虽然流沙河水里只有半分,但架不住砸下来的河水量大啊!
那一声惨叫,就是他发出的,李煜和悟空都亲眼看见,他被那河水砸进了泥沙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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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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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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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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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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