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阮雁不在,要不然,看见自己儿子有了钟意的人,一定很高兴。
夫妻俩双双失踪了这么久,一直以来,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我只希望……小傅他,能不恨我。”
这是阮雁失踪前,同洛宁坤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雁啊,说不定,小傅也在等着你回来。”洛宁坤对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喃喃自语道。
“小傅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小男孩了,他现在已经长成了羽翼丰满、让人望而生畏的傅总。”
“你要快点回来,早点和小傅团聚。”
洛宁坤一时间失了神,竟分不清两颊流下的液体是面膜的精华液还是泪。
*
【发生什么事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傅时渊的消息回了过来。
今天他似乎比较忙,没有再像往常那样亲自来监督非宜吃饭。
饭菜是叫许祁原送过来的。
非宜往嘴里吃着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饭菜没有之前傅时渊在的时候这么好吃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粉丝很可爱】
非宜简短的回了过去,她越这么说,傅时渊越觉得非宜有事瞒着他。
“去查一下,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事。”
傅时渊吩咐下去,许祁原那边很快就有了着落。
“今天有一群黑粉自称粉丝对非小姐出言不逊,是这几个女生替非小姐解了围。”
傅时渊沉沉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非宜被夹在中间,一个又一个难听的质问抛到她跟前。
他的光环,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以非宜现在的年纪和资历,还不足以承受。
他会让粉丝慢慢适应非宜的存在,直到完全接受非宜的那天。
“今天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傅时渊想起了吃饭的事。
今天公司事多,他抽不开身,这才没有过去。
“傅爷,今天非小姐的饭菜剩了不少。”许祁原如是的说。
“怎么回事?”傅时渊皱眉。
他就一天不在,小姑娘就开始不听话了是吧。
“非小姐说好像没有之前做的好吃了。”
许祁原也觉得纳闷,他私下也品尝了一些,没吃出味道有什么变化啊。
难不成是他老板给的伙食太好,把非小姐的胃口给养刁了?
傍晚时分,非宜还在忙着核对明天的案件。
“放饭啦!”
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过来,发放人手一份的盒饭。
到非宜这个的时候,就直接略过了。
“非顾问,你这每天大鱼大肉的,就不用跟我们抢这一份盒饭吃了哈。”
很自然而然的德道绑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架在了非宜的头上。
但非宜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只见非宜从容的站起身,从餐车上拿下盒饭,“自然是有多少胃口就吃多少饭咯。”
盒饭是她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下来应得的,至于傅时渊带来的饭菜,那是情理之外的东西。
非宜也不会白吃人家的,找个机会,还是要还回去的。
“非顾问,那你吃这个吧。”
放饭的工作人员拿来另一份盒饭,直接把非宜的那一份换了过去。
非宜用手轻轻一摸,便感觉出来了。
一份是热的,而另一份,是冷的。
放了多久不说,指不定还是什么时候的剩菜剩饭。
徐新淳这几天出差去了,手里还在忙着余婷的事,平时来栏目组里的时间都极少。
那些看非宜不顺眼的,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
徐新淳不在,就没有人可以庇佑非小宜这个关系户了。
“就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
为了不给非宜吃上热饭的机会,负责放饭的工作人员还直接一把把餐车给推走了。
就算非宜心里有怨,也没法奈他们何。
“怎么,以为教授不在,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们了?”
沉稳淡漠的男声响起,傅时渊一身正装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刚从公司那边过来。
他把非宜按到一边坐下,让她先打开便当盒吃饭。
“来,你过来。”
傅时渊朝方才那个放饭的工作人员勾了勾手。
声音里夹杂着的厚重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傅时渊让许祁原把那份冷了的盒饭打开,推到工作人员的面前。
“吃吧。”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
工作人员瞬间就急眼了,这可是昨天剩下来的。
他也不过是奉命给非宜一个下马威而已,谁知道傅时渊这么护犊子,当场就要给他脸色看。
“你看不上眼的东西,别人也同样觉得恶心。”
傅时渊睨了他一眼,门口随时待命的保镖足以说明,他们随时都可以上前来亲手喂饭吃。
“滚。”
傅时渊破天荒的放了这个工作人员一马。
非宜已经把饭菜吃了个三分之一。
傅时渊皱着眉头沉思,这不是看上去胃口挺好的。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忙吗?怎么有空过来?”非宜觉得还挺稀奇的。
傅时渊这个大忙人,平时中午过来一趟都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中午的道菜不合胃口?”傅时渊问她。
“啊?”非宜喝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吃的,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些天以来,非宜好像已经习惯了傅时渊当面监督她吃饭的日子。
傅时渊忽然缺席,反而吃不自在了。
习惯这种东西,就像一条大毒蛇,会把人最原本的思想啃食干净。
在这一点上,非宜就深有体会。
“你刚下班吧?不饿吗?坐下来一起吃点?”
非宜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声,拿来干净的一次性碗筷后才猛的想起。
“也对,你的洁癖这么严重,这些我都已经动过了。”
下一秒,她就看见,傅时渊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
非宜:!
许祁原:?
完了,老板果然是恋爱脑。
这顿晚饭吃的是那叫一个安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许祁原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要知道,这种事情换作以前,他家老板是绝对不可能动筷的。
一个连吃饭都要吃最新鲜的大米的讲究人,怎么可能会碰另一个女人吃过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许祁原都要忍不住怀疑网上那些爆料的真实性了。
他家老板竟然背着他偷偷谈恋爱?
等许祁原回过身时候,傅时渊和非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非宜,吃饱喝足以后就想找个地方躺下。
她今天一整天都盯着电脑,浑身都腰酸背痛的。
“傅时渊,肩膀借我靠会。”
非宜的困意一下就爬了上来,她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瞌睡。
事到如今,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管它什么粉不粉丝的,要误会就误会吧,该骂的也都骂得差不多了。
反反复复就那几个词,非宜看都看腻了。
配不配得上傅时渊,还真不由这帮网友说了算。
这个想法一在脑海里生成,非宜顿时就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一个从不在意别人想法的人,竟然开始较真了。
傅时渊没说话,但姿势也没变过。
非宜轻轻地靠上去,眼睛刚眯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妈妈!不要!不要丢下我!”
“妈妈你在哪啊?我好冷,我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睡梦中,非宜总能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他无助的哭喊着,每一声都像是划在了非宜的心口上,让人止不住的感到心疼。
“你别回来了!我恨你!我恨你!”
画面一转,是小男孩蛮力的割破相框的场景。
玻璃的相框吧嗒一声摔倒在地,小男孩拿着剪刀不停的在照片上划来划去。
直到完全看不清照片上的人脸。
小男孩又泄气丢掉剪刀,坐在了地上,目光沉沉的盯着相框。
他以为,只要他做这种极端的事情,就会受到妈妈的重视的。
可是这一次,他的妈妈,依旧没有回来。
别人都告诉他,他的爸妈,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他不信,所以在无数个黑暗的夜晚里和命运撕扯。
梦里,非宜能近距离的感受到小男孩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想要上前拥抱一下那个小男孩,却发现连他的模样都看不清。
渐渐的,小男孩的模样连同那张被剪得千疮百孔的照片,都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
非宜猛的一下惊醒,旁边的傅时渊肩膀动了动。
“做噩梦了?”
非宜点了点头,“好奇怪,我梦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男孩。”
那些声嘶力竭地呐喊还响在耳畔,非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傅时渊的手探上非宜的额头,“你这几天太累了。”
不然怎么会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非宜没在意,随手也摸了摸傅时渊的额头。
这一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出来。
怎么回事?
之前窥探人生的能力,消失了?
非宜不信邪,又摸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你在干嘛?”傅时渊皱眉。
“没……帮你探一下体温而已。”非宜尴尬一笑。
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m.xiumb.com
明明之前都可以感知到的,为什么现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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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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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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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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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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