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工的时候比以往还早了半小时。
外面的天都还没亮。
“导演早上好!”
“导演早上好!”
“导演早!”
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见到徐知鹤都惊呆了。
知道徐知鹤敬业,没想到这么敬业。
徐知鹤笑着打招呼,“大家都辛苦了,好好干啊!”
“非小宜呢?”
徐知鹤走在路上,随便抓起一个工作人员询问。
“编剧老师这会可能刚起床吧,都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导演。”
对方被徐知鹤突如其来的询问给吓得不轻,短短几秒,把这辈子干过的坏事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徐知鹤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非宜才打着瞌睡昏昏欲睡地跨进片场的大门。
她到处寻找着徐知鹤的身影,不曾想到徐知鹤已经等她挺久了。
“导演,这场戏这个地方的用词我觉得还是要推敲一下。”
非宜盯着剧本斟酌着用词,谁知道徐知鹤突然来了句:“不用改!我觉得你写的特别好!”
平日没少和徐知鹤做口舌之争的非宜都懵了。
这是……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以往徐知鹤都是精益求精,鸡蛋里都要挑骨头的。
今天怎么……
非宜见鬼了一样的看着徐知鹤,“导演,是不是……这里的灯光还没布置好,所以你没看清?”
非宜看着眼前有些昏暗的视线,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了。
徐知鹤:“你在怀疑我五点二的视力?”
非宜连忙摆手。
心里更奇怪了。
“哟老徐,今天来这么早?”
同样打着瞌睡的姚正彬拿着剧本走进来,没想到非宜也在。
“我正想让人去找你。”姚正彬目光落在非宜身上,“最近剧本上怎么频频出现错别字?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老徐他……”
姚正彬刚想说徐知鹤吹毛求呲,结果就听见徐知鹤立即反驳他:“我也无所谓!”
“再说了,有几个错别字怎么了?你以为编剧是自动纠正机啊还能保证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姚正彬被怼得哑口无言,不是……这……
非宜也是一脸的复杂,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给徐知鹤下降头了?
要不然,徐知鹤怎么会被洗脑成这样?
“老徐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姚正彬思索着用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徐知鹤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你们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我有这么吓人吗?”
“没有,挺好的。”非宜讪笑了一声,回去了。
姚正好和徐知鹤两人一同望着非宜远去的背影,不约而同的发出感慨。
像!真是像啊!
非宜回去以后,打算去找洛冰河说一下他戏份的事。
经过一个木屋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了些许动静。
“你确定你打听清楚了?”
是毛冰的声音。
非宜凑近了些去听,但听得不是很真切。
毛冰好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这东西在黑市合规吧?”
黑市!
非宜瞳孔骤睁,屏住了呼吸。
“确定那东西一次就能怀上是吧?”
“那行,先给我来一瓶吧,我试试效果。”
“那东西……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屋子里传出毛冰瘾瘾担忧的声音。
两分钟后,她平静了下来:“你最好记住你的保证,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那个手链,我过几天的红毯要用,你把拍卖会的网址发给我吧。”
“黑市里出来的东西,差不了。”
打完电话,毛冰就心情舒畅地走了出来。
非宜躲在一边,所以她并没有看见。
等毛冰走远后,非宜也脸色也越来越沉。
只要能盯紧毛冰的行踪,或许,就能知道黑市的入口了。
非宜的心情迫切,竟没意识到身后有人正在缓缓靠近。
“你偷听。”
非宜惊讶的转过身,看到了手上拿着烟头的易然。
她的助理被警察带走以后,易然似乎消沉了许多,整日不是喝酒就是抽烟。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非宜倒是一点都不同情。
“怎么,你要去告发我?”非宜先声夺人。
“这可就说不好了。”
易然抖了抖手上的烟灰,注视着非宜:“我助理被抓,是你报的警吧?”
那时候易然正在和别的金主谈合作,并不在剧组。
等她回来的时候,助理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虽然关不了多久,但易然心里肯定是对非宜生了怨怼。
“你走吧。”
许久之后,易然无力的开口。
非宜愣了两秒,没动。
“我劝过她不要做恶,她没有听我的,也怪不得别人。”
易然抽了口眼,嘴里缓缓地吐出缭绕的烟雾。
那个见到她眼神都会发光的明艳的人,终究是没能逃过恶念的魔爪。
过几天,公司就会安排新的助理过来了。
非宜点了点头,塞给易然一颗糖。
“觉得苦的时候,就吃点甜的吧。”
“日子会好过一些。”
易然错愕的怔在原地。
*
凉颂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非宜特地请了一天假,打算陪凉颂好好过过。
派对的地点选在非宜家,所以非宜不得不一大早就开始起来忙活。
非宜才刚洗漱完,外面就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非宜过去开门,好几个女孩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颂颂生日快乐!”
看清对方不是凉颂以后,几个女孩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那个……颂颂呢?”
“我在这呢!”
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凉颂从后面迎上来,笑着轮流给每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非小宜,超级厉害!”
凉颂忍不住得意的当众炫耀。
这整的非宜还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好。”
“你好,小宜。”
凉颂的朋友和她一样,都喜欢自来熟。
凉颂把她们请进门,非宜则去了厨房切水果。
“颂颂,那就是你闺蜜啊,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那小腰细的!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了。”
“颂妃真是好福气!”
“真羡慕啊!”
几个女孩子已经无法把目光从非宜身上移开了。
现在这世道,谁能不爱看美女啊!
“不过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吧,我闺蜜平时挺忙吧。”凉颂不以为意的回应。
“啊想起来了!那个和傅时渊的综艺!叫什么来着……《极致出发》!对!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素人嘉宾啊?说两岸猿声啼不住的那个!”
凉颂嘴角一抽,“是有这么回事。”
她当时可后悔了,没有让非宜帮她要一个傅时渊的签名!
不过一想到男神就住在楼下,凉颂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虽然男神说了他不常来这边的房子,但能住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幸福啊!
当然,这话凉颂也只敢在心里说。
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她真是恨不得对全世界炫耀,可又怕会给傅时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想还是算了。
几个人谈话期间,非宜已经端着果盘出来了。
“在聊什么啊?”非宜把果盘端到面前。
“在聊你!”
几个女生见到非宜老激动了,“小宜,你是不是认识傅时渊啊?”
凉颂:岂止认识啊,关系还不一般呢!
“你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凉颂:这还用说。
“好羡慕你啊!居然能和傅时渊一起录综艺!感觉怎么样?应该很爽吧?”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缠着非宜。
直到门铃响起,才解救了非宜。
门一打开,穿着正装的傅时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啊!”
非宜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哐的一下关上了门。
“怎么了小宜?是谁啊?”凉颂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贴小广告的而已。”非宜转过身不自然的笑笑,立刻拿出手机飞快的给傅时渊编辑着消息:【今天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你可以晚点或者明天再来】
非宜想了想,为了表示语气的急切,还在后面加了好几个叹号。
要是被凉颂的朋友看到傅时渊,那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闭门羹的傅时渊站在门口,表情极其的臭。ωωω.χΙυΜЬ.Cǒm
什么意思?
他难得想通了打算告诉非小宜黑市怎么去,结果非小宜就是这么对他的?
行,现在,他后!悔!了!
傅时渊咬了咬牙,转身下了楼。
没过几分钟,门铃又想了起来。
非宜照例过去开门,心却在突突的跳,难道是傅时渊还没走?
非宜这次学精了,先是小心翼翼的在猫眼上观察了一下门口,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是傅时渊后,这才松了口气。
非宜把门打开,门口站着几个男生,看上去和凉颂差不多年纪。
“你好,我们找凉颂。”
站在前面的男声礼貌的道明来意。
既然是来参加生日会的,非宜当然也就把人请了进来。
“她在里面,你们先进来吧,门口有一次性拖鞋。”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进来换好鞋以后,听见几个女生在聊傅时渊。
“你们说傅时渊啊?我们刚刚好像看到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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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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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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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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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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