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君年?你认识我外公?”非宜疑惑地抬头。
她停住脚步,好奇地看向傅老爷子。
木君年是剧本里非小宜的外公。
当初,非宜的妈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从家里私奔了出来,以至于非宜和外公并不亲近。
和剧本里的非小宜一样。
“不认识不认识!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消失!”傅老太太忍着怒火出声警告。
见傅老爷子不愿多说,非宜也只好离开。
要不是傅老爷子帮忙,非宜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以脱身。
非宜并不认得傅老爷子那张脸,那些豪门恩怨,也都与她无关。
非宜凭着记忆找到了她熟悉的家,和现实里一模一样。
回家的路上,非宜有些恍惚,常常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妈妈,在这个世界,你一定没有病痛吧?”非宜喃喃自语。
她站在家门前,暗光里,非宜迟疑了许久。
这个剧本被改过太多个版本,她有些记不清了。
“小宜,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门在这时被打开,非宜眼里的期待在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暗淡下来。
杨素芹。
非建国的情人。
这时的杨素芹还很年轻,一双杏眼水灵漂亮,她热切的招呼非宜进来,“快进来吧小宜,菜煮好了,可以吃晚饭了。”
杨素芹对非宜手上的伤视若无睹,表面功夫倒是做的不错。
非宜在心底冷笑一声,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给了她在这个世界报仇的机会。
非宜走进门,客厅的一张遗像刺痛了非宜的眼睛。
妈妈,原来这个世界,你已经不在了。
非宜望着遗像,好一阵失神。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吃饭!难道要我们一家人等你一个人吗!”
非建国在餐桌上厉声催促。
好一个我们一家人!
一股悲凉漫上非宜的心中,用妈妈的辛苦钱养情人,自己的妻子离世后第一时间带情人回家……
鸠占鹊巢,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非宜收起对妈妈的悲痛,眼里布满了寒霜,往餐桌那边走。
“芹姨,做了这么多菜,辛苦了。”
餐桌上,非宜一改往常的恶劣,亲昵的态度打了杨素芹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她还有什么理由跟非建国告状?
“小宜,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没有煮你的饭,你不会介意吧?”
杨素芹一面假惺惺地道着歉,一面吃得比谁欢。
她不遗余力的把手上把那几盘肉不着痕迹的往自己女儿那边放。
非宜用余光扫了一眼,慢慢悠悠地夹了个鸡腿。
盘子的边缘被筷子牢牢地扒住,任凭杨素芹怎么使劲都端不动。
论力气,非宜可比她大多了。
杨素芹气得够呛,又怕非建国说她跟一个小孩计较,只好不甘心的作罢。
“你妹妹今天去改了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非建国喝了一口汤,如同下达通知般知会非宜。
他瞥了一眼非宜打着石膏的手,这可正中他的下怀。
只有这个没人要的臭丫头早点死,他的大计才能更好实施。
“姐姐以后就多多担待了。”
杨芊芊笑了笑,往非宜碗里夹了个鸡腿,“姐姐,我的这份让给你,你多吃点。”
非建国看在眼里,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芊芊就是懂事,非小宜,你要多跟你妹妹学学。”
非宜没作声,倒是欣然收下那只鸡腿,“嗯正好,我带去给妈妈养的狗吃。”
非宜说着,就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白花花的塑料袋,把那只鸡腿倒了进去。
“不过,”非宜话锋一转,“妈妈养的狗怎么配吃这么好的东西呢,还是留给妹妹吧。”
众目睽睽之下,非宜把那只鸡腿倒回了杨芊芊的碗里。
空气中混合着鸡蛋的恶臭,有些刺鼻。
非宜端详着那个塑料袋,一脸无辜的说:“呀,这个袋子是芹姨装了臭鸡蛋的吧?有些臭鸡蛋往往是臭而不自知的,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仔细。”
非宜笑眯眯地拍了拍杨芊芊的肩膀,“妹妹这么乖巧懂事,怎么会嫌弃芹姨呢?对吧?”
这话杨芊芊根本就没法回答,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杨素芹听出来了,这个没人要的臭丫头是在内涵她和她女儿呢!
她咽下肚子里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委屈地拉了拉非建国的手臂,“建国,是我不好,做的饭菜不合小宜的胃口,所以小宜才……”
“你这个逆女!怎么跟你妹妹和阿姨说话的!”
非建国早已怒火中烧,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扬起手就要打非宜。
非宜戏谑的勾唇,也放下筷子,拿杨素芹当挡箭牌,“芹姨,快救我,我爸要打我!”
她装出害怕的样子,在杨素芹身后左躲右躲,杨素芹的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杨素芹一口饭还在嘴里没咽下去,这么一折腾,差点就要吐了。琇書蛧
她巴不得这个臭丫头被打呢!又怎么会护着她?
非建国那一巴掌举棋不定,一边是护情人心切,一边是火气不停的往上冒。
“芹芹,你这是做什么!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儿子呢!”
一心想要儿子的非建国败下阵来,放弃教育这个逆女,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非宜收起害怕,嘴角划出一抹冷意来。
她差点忘了,妈妈在医院病危的时候,非建国这条狗正带着情人产检。
“建国,文华姐不是也在这个医院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一个要死不死的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一天到晚除了知道花家里的钱还知道干什么!现在你的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儿子,万一那个疯女人想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胎,处处替她着想做什么?芹芹,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心底深处的记忆沉沉地刺痛了非宜。
等着吧,非建国,你欠的债,你全家来还!
非宜干脆利落的回到房间,结束了这场闹剧。
非建国在客厅大发雷霆,但都与她无关。
与此同时,门外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傅时渊摘掉口罩,那张幽冷绝美的脸上冷意逼仄。
“傅爷,你大晚上来这里是?”
跟着一块来的许祈原一头雾水,他并不记得傅爷来过这里,可偏偏这位爷身体就像有自动导航似的,大晚上从片场摸到了这个黑灯瞎火的小区。
“傅爷,你是说……那个女人遇到危险时,你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去救她?”
许祁原觉得荒唐,但这话是从傅时渊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敢怀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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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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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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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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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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