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人有些猜忌。
不过,这件事如果早些时候能发现,那他还不至于那么被动。
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还不到时候回皇城。
思及至此,南无秧心里对办事不利的手下更为气恼了。
之前他上交兵权就是为了打消皇帝对他的猜忌,现在,什么工作都白做了。
南无秧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戊丁:“皇上为什么会被行刺。”
戊丁心头一凛,头低的更低了,“根据当时手下传来的消息是说。某天皇上狩猎遇刺,当时那些刺客被当场制住,刺客手中的暗器以及武器都有安王府的标签。所以皇上将矛头对准了王爷您。但是,为什么会被行刺,请王爷恕罪,属下无能,属下还没查到。”
南无秧眉头紧皱,他是不会去行刺皇上的,他对那个位置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他?
竟然还在暗器武器上弄了安王府的标记,如此的忌惮他,想要除去他。
这么一想,南无秧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个猜测。
“戊丁给我去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将行刺之事嫁祸给本王,重点查北岳。”
“是属下领命。”戊丁应声而退。
临离开前,加强了暗卫的人手,皇上因为行刺的事情震怒不已,也因此将矛头对准安王府。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和安王府没有一分半点关系,可是皇上查都不查就直接让人捉拿安王。
那,便两个可能。
第一这件事是皇上操纵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安王打入尘埃,第二这件事不是皇上做的,但是皇上也为了打击安王,不将此事彻查。
不论是哪种可能,皇上对南无秧的必杀之心,那是消磨不掉的了。
南无秧离开了花月圆之后,柳千婳也带着雨竹离开了。
“杜痕,这里就是芦花池?”柳千婳蹙眉。
这里不过就是一个亭子,别说池了,就连水都没有一滴的地方,怎么就叫芦花池了。
“嗯。”杜痕点了点头。
“那人是谁?”柳千婳看了杜痕,杜痕有些心虚地将头低下。
“不知。”
“你真不知?”柳千婳忽然冷笑一声,“杜痕,虽然关于你的身份之谜我不想追究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踩到我的底线,我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我这双眼睛,是不是瞎了。”
瞎到看错人了。
杜痕一听,连忙解释,“小姐,是白氏的来使,说要见您,如果属下不答应,那会杀了小姐,属下……”
柳千婳叹了口气,再没说话。
杜痕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他能被人这么威胁,柳千婳忽然觉得,今天来这里的决定,是错误的。
思及至此,柳千婳当即下了决定,“杜痕,回去!”
刚想转身,却被一个火红的身影拦住了,柳千婳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戒备的看着魔侯九霄。
“是你?”
白氏的使者,是魔侯九霄?
“本侯只是经过此地。”魔侯九霄淡淡地说道,他依旧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不可一世。
“是吗?”柳千婳脸色微沉,路过?谁信啊!
刚刚来的路上她也见了,芦花池这地方,名字听着是很高大上,但这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三面环河,类似于一个悬崖一般的绝路。
魔侯九霄就算是撒谎也要有点技术含量。
不过,柳千婳不打算揭穿他的谎言,“哦,那魔侯您继续路过,我们先走了。”
说完,柳千婳拉着雨竹正要溜,又被魔侯九霄拦住了去路。
“我说魔侯,您老到底有什么事。”柳千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魔侯九霄。
这个男人太过阴险,莫名的,这让她想起了她的那个便宜夫君。
柳千婳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好端端地想起那种男人作甚。
“来了。”魔侯九霄并不知道柳千婳的内心独白,眼睛微眯,看向了不远处。
那边,一个白衣身影缓缓走来,定睛一看,来人竟看不出男女。
“柳侧妃胆子可真大,带着一个侍卫和婢女便敢前来,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
柳千婳眉头一皱,这个男人是谁,她好像不认识。
这个男人说完这句话,柳千婳就觉得奇怪,怎么就一个侍卫和婢女了?那什么魔侯九霄不还在一旁吗?
柳千婳下意识地看向了魔侯原来站的位置,可他早就不在原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真没礼貌。”柳千婳小声地说道。
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身边的人听到了,白岳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
一旁的雨竹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姐,他是王妃的哥哥——白岳。”
白岳?柳千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自己的印象中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就对她说别来无恙了。
“早些时候柳侧妃入安王府,我还送了一对白玉如玉呢,柳侧妃怎的如此健忘。”白岳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千婳。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坏了!总觉得下一秒自己要掉进他设置的陷阱。
“小姐,确实有这回事,不过那东西,在第二天便被王妃寻了理由,连同您的嫁妆一起带走了。”雨竹很尽责地给柳千婳解答,眼神时不时地落在白岳身上。
当初白岳送妹出嫁,可是世间一大美谈,加之白岳也算得上是个俊俏男子,世间女人对他的评价更高了。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虽然叫柳千婳,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柳侧妃吧。”柳千婳打算打个糊糊就过去了。
可是白岳才不会如她所愿,打开折扇轻轻一挥,一样东西从他那边飞了过来,眼看着来不及躲开,幸好杜痕出手了。
啪地一下,东西被打翻在地,柳千婳面不改色地打量着被杜痕打落的东西。
“这位白公子,认错人恼羞成怒也不至于这样子置人于死地吧?”柳千婳有些生气这种男人至于么!
“小姐。”杜痕将东西捡了起来,递到她的面前。
柳千婳一看,竟是之身自己身上的玉佩!她不是记得把东西都塞到那个女尸身上了吗?怎么会……
“我是来物归原主的。”白岳笑眯眯地说道。
柳千婳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男人拿着这个东西来,肯定他手中有把柄,柳千婳的心思,千回百转。
第一个发现她还在,来找她的人,竟然是白素月的哥哥。
“白公子,就一个玉佩,需要你大费周章的来归还吗?”柳千婳接过玉佩,算是默认了白岳说的话。
“在下,也有几句话告知柳侧妃。”白岳走上前,靠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柳千婳当即脸色大变,“你是在威胁我?”
白岳说的是,在皇城,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果再贸然出现,别怪他们这些疼爱白素月的亲人们,会采取措施。
是,她是很讨厌回皇城,也很讨厌柳侧妃这个身份,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威胁。
原本她就不打算回皇城,也不打算用回‘安王侧妃’这个身份,可白岳这么做,踩到她的底线了。
“不,柳侧妃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小人物,怎有胆子威胁您?在下的意思只不过是,请您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哦对了,我的父亲和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呵呵。”柳千婳冷笑,什么叫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威胁她就威胁她,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白岳是吧,我告诉你,我是有自己的想法,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拿这些想法做理由来威胁我,什么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那请白公子体谅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心情去自杀一下可好?”
柳千婳生气,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客气,一旁的雨竹想要拉柳千婳,已经来不及。
本以为白岳会生气,谁知,他忽然哈哈大笑,“素闻,柳侧妃是个性情中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既然柳侧妃如此不喜欢我,那我便告辞了,希望柳侧妃遵守您与我的约定。”
而后,他也不让柳千婳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柳千婳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个男人可真是讨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还说那些让她讨厌的话。
“杜痕,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白氏,有什么关系。”柳千婳淡淡地看向杜痕。
她不想养一只白眼狼在身边,如果杜痕真的有其他的心思,她完全可以放他走,不强求。
“主子,属下欠白氏一个救命之恩,如今白氏以救命之恩为名,让属下引您一间,属下没有别的意思。”杜痕单膝跪地。
他看上去,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没有伤害到柳千婳,他怎么做都没有问题,可正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柳千婳。xǐυmь.℃òm
她冷笑一声,没有斥责杜痕,而是问道:“你觉得,你做的是对还是错?”
“属下愚昧,属下自知做错,请姑娘原谅。”杜痕低着头不敢看柳千婳。
柳千婳很少会生气,可是每当她这么平静地说话时,便就是生气了。
杜痕也知道自己戳到了柳千婳的底线,可是,自己这一次做的,也不算太出格,就算是柳千婳帮他也不行吗?
看到杜痕的态度,柳千婳眉头微微蹙起,杜痕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高高在上,很多时候即便是做错了事,也不会有指出。
即便是指出了,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就如现在这样。
柳千婳叹了口气:“杜痕,我教不了你。亦或者说,留在我身边终归没有出路,不若,你现在就离开吧。”
杜痕脸色尽失,不敢相信地看向柳千婳,他知道这一次做法让柳千婳生气,可以为她只是小小训诫自己就好,为什么突然赶人?
“小姐您不要属下了?属下知错请小姐责罚,小姐千万不要让属下走!”柳千婳对自己还是有知遇之恩的,这个恩情,他要报答。
柳千婳摇头,“杜痕,你要清楚一点,并不是我让你走,而是你不适合留在我的身边。”
“换言之,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听命与我并不是你应该有的生活,回天下第一庄吧。”
柳千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杜痕走。
以杜痕的性格,确实是不适合留在她的身边了,否则,就以杜痕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往后会让她吃亏的。
“小姐,属下知错了。”杜痕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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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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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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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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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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