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酒量没有肖景翌好,每次喝酒都自己悠着,生怕醉酒误事。但对肖景翌来说,行军打仗不应该更忌酒吗?
“王兄啊,”肖景翌醉眼朦胧的看着手里的酒杯,情绪低沉,“你还未成亲,还未有心上人。等你到了我这个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一听这话,王文便知道了是和叶暖暖有关,不禁失笑道:“弟妹看着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还有什么可愁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呦。”
“呵呵,”肖景翌轻笑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有时候太通情达理了,未必是件好事啊……”
“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话肖景翌说的很轻,王文没有听清,便又问了一遍。
肖景翌回头看了一眼早就醉了的王文,却没有再回答。
一直以来,叶暖暖都很通情达理。哪怕是之前林子瑜登堂入室,她担心的也是宝儿,而不是因为自己吃醋才对付的林子瑜。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苗头,又总是被各种情况打断。肖景翌怕再这么拖下去,叶暖暖就更加学不会依赖自己了。
想想她们夫妻之间生疏的关系,肖景翌就忍不住借酒消愁。
而王文醉着趴在石桌上,嘴里还念叨着解决林子瑜死后的麻烦。
肖景翌没有管他,自顾自的继续喝酒。早上叶暖暖说要去山上找用来盖房子的奇石,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虽然王文一开始就命衙门里的人封锁了林子瑜身死的消息,但她一夜未归,林父林母必然会担心,派人去到处探寻她的踪迹。这一探,果真从头到尾都探了出来。
知道林子瑜被毒死狱中后,林父林母悲伤之余,就更加痛恨肖景翌和王文二人了。
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林母拉着林父的衣袖央求道:“老爷,您一定要给瑜儿报仇啊!我就这一个女儿,她才十七岁,都未嫁人,却惨死在狱中。也不知她在底下,会不会怪我们没能早点去救她啊!”
“肖景翌,王文,”林父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名字,“杀女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差不多的话,当初林子瑜也说过。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的确是信守誓言的。她没能杀了肖景翌和叶暖暖,最后死的就是她。
可是林父林母此时已然被刺激到了,在仇恨的操纵下,没有犹豫的就先往衙门走去,打算找王文要个交代。
路过皓月亭时,却见他们正在找的两个人在亭子里喝的酩酊大醉。
“老爷,他们在那儿,你打算怎么给瑜儿报仇啊?”林母压低了声音询问林父。
林家夫妇躲藏在树丛后面,悄悄的观察王文和肖景翌。
“现在他们都喝醉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林父恶毒的看着他们,悄声道:“等他们彻底不省人事后,再带到后山上,活埋了。”
闻言,林母犹豫了,“这……就我们两个人吗?万一他们中途醒来,或是被人发现了,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啊。”
“怕什么,”林父嗤笑道,“咱们趁他们喝醉了动手,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况且后头荒山野岭,谁闲的没事会跑去那里。你就别啰嗦了,他们已经趴下了,赶紧动手吧。”
“可……”琇書蛧
林母还想再说什么,林父却已经蹑手蹑脚的去了亭子里。一番试探后,确认了肖景翌和王文是真的醉酒,林父找来一个手推车,连同林母一起,把他们二人推到了山下,再抗到了半山腰的一处灌木丛里。
坑挖到一半时,肖景翌和王文渐渐清醒,却发现被人缚住了双手和双腿。
看见林家夫妇,还有眼前逐渐成型的长坑,王文立即反应过来眼下的状况,“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只要你们马上收手认罪,本官可以从轻发落!”
“收手?”林父轻蔑的看了王文一眼,“我女儿被你们害死,我没将你们千刀万剐已经算是仁慈了!”
肖景翌尝试挣开绳子无果,冷眼道:“林子瑜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死是她罪有应得,你们也要同她一样吗?”
在调查了林家后,肖景翌知道林父顶多是在生意上偷奸耍滑,未曾害人性命。他有罪,却罪不至死。倘若今天他真的对自己和王文动手了,那才是罪无可赦。
但不管肖景翌和王文怎么劝说,林父林母是铁了心要让他们给林子瑜偿命。
最后肖景翌和王文被林母用手绢堵住了嘴,林父把他们丢进挖好的坑里,又把土填实,走之前还往上面铺了层树叶,以作掩饰。
待林父林母走后,叶暖暖出现在了这附近。她手上拿着刚刚捡到的玉佩,正是那日从肖景翌衣服里掉出来的那块。
以肖景翌对这块玉佩的重视程度,不可能掉了都不知道。何况这荒山野岭的,除非……他是遇到了危险。慌乱之下,才无从顾及。
叶暖暖发现了灌木丛这边有不少脚印,便顺着脚印,来到了后面的一片空地上。
虽然地上有很厚一层落叶,但落叶周围的土却是湿润的。而且分散的范围也很奇怪,正正方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脚印就只到这里,另一边的地上还有拖擦的痕迹。
叶暖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对着地面大声喊道:“肖景翌——”
而后落叶有轻微的震动,叶暖暖确定了肖景翌是被人活埋在这儿了。
“你别怕,我马上把土挖开救你出来!”
叶暖暖急忙在旁边找了一个方便挖土的石头,连挖带刨的把坑给挖开了,露出肖景翌和王文的头。
两人憋的脸色铁青,再晚一会儿肯定就得窒息而死了。
“肖景翌,”叶暖暖手上不停的继续刨土,但看着肖景翌虚弱的角色,她还是很担心,“你还好吗?别急,马上就能出来了!”
好在土很松软,叶暖暖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们两个救出来了。又第一时间给他们解开手上和腿上的绳子,等人缓过来后,才询问事情的经过。
“谁把你们埋在这里的?”先不说王文是县令,谁敢动他?就说肖景翌还是会武功的,怎么也被人控制住了?
王文赶在肖景翌之前气愤道:“还不是林父林母,竟然敢趁我们喝醉了,想杀了我们给林子瑜报仇。我就说这件事很棘手,果不其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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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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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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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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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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