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她急忙翻滚到一边,才堪堪躲开林子瑜刺下的那一刀。
见萱儿躲开,林子瑜二话不说就朝她扑了过去。两人压在一起,刀尖就快要刺到萱儿的喉咙了。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住手!”
听着声音像是王文,林子瑜眼底闪过阴翳,蓦地松了力道,刀尖一转,反手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
“啊——”林子瑜吃痛,忙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跪在了王文面前,“大人,这丫鬟将民女骗到此处,意图行凶,还请大人替民女做主啊!”
同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脸色苍白的林子瑜相比,那边躺在地上,毫发无伤,反而脸色红润的丫鬟的确更像凶手。
但王文也不会因为林子瑜的片面之词就草率断案,他可没有忘记,之所以跟踪他们来到这里,最初的原因是张全的失踪。
“林子瑜,你既说这个丫鬟要杀你,可有证据和原由?”
“当然有,民女胳膊上的伤就是证据。若不是大人来得及时,民女怕是早就性命不保了。而原由,正是因为张大夫之死。萱儿杀了张大夫,投尸在我府里的一口枯井里。不料被我偶然撞见,她便要杀我灭口!”
林子瑜说的声泪俱下,倒叫王文不好判断了。
而萱儿听到了林子瑜的话后,才算是彻底醒悟。她死心塌地的为林子瑜卖命,连林子瑜怀孕杀人的事都替她瞒着。却不想,林子瑜不但想要杀了自己灭口,眼见事迹败露,居然反咬自己一口,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倒了自己身上。
既然林子瑜不仁,那萱儿自然也能不义。她也朝着王文跪下,哭诉道:“大人明鉴,分明是我家小姐被张大夫诊出有孕,盛怒之下,才杀了张大夫灭口,还威胁奴婢把尸体扔进了枯井里。今晚也是她说想要祭拜张大夫,让奴婢陪同的。方才她便是趁奴婢整理纸钱时,拿刀想杀了奴婢灭口。幸亏奴婢躲的快,否则已然是刀下亡魂了!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人微言轻,但求大人大发慈悲,替民女洗刷冤屈,替奴婢做主啊!”
既已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萱儿便将林子瑜怀孕的事也抖了出来。
显然王文也听到了林子瑜怀孕一事,当下就怀疑是林子瑜为了隐瞒自己怀孕的消息,才杀人灭口,也对萱儿痛下杀手。
“林子瑜,”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萱儿说的,可是实情,你因被诊出有孕,怕事情传扬出去,便杀了张大夫,并藏尸枯井,是吗?”琇書網
“大人,冤枉啊!萱儿是诬陷民女的,民女尚未出嫁,谈何有孕!”
当初林子瑜被流寇抓走一事,林父同王文商议过,并没有传扬出去。而林府里的下人,自然也是瞒着的。即便下人有所耳闻,但没有证据的话,萱儿也不敢胡乱说出口。
所以当林子瑜说出这句话后,萱儿顿时脸色剧变,煞白煞白的。
“萱儿,你说林子瑜有孕,可是亲耳听见张大夫说的?”王文实际上更偏向于萱儿的说法,毕竟是她亲自救林子瑜出来的,那时的情况他自然清楚。说林子瑜有孕,并且杀人灭口,理由足够充分了。
然而他是确定了,萱儿却又支支吾吾的不敢确定,“奴婢……奴婢是亲耳听力张大夫说的。张大夫还说小姐的胎像不稳,需要静养。”
“大人,”林子瑜丝毫不见慌乱,对自己的说法很坚定,“民女不知萱儿为何非要诬陷民女怀孕,但民女愿意请大夫当场诊脉,看看民女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有孕在身。”
听见林子瑜要求当场诊脉,王文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万一真的没有怀孕,岂不是就坐实了丫鬟杀人后还栽赃嫁祸林子瑜的罪吗?
可是……王文又看了眼萱儿,他实在想不出萱儿必须杀张大夫的理由。
等请来的吴大夫把完脉后,王文迫不及待问道:“吴大夫怎么样,她有怀孕吗?”
“没有,”吴大夫摇了摇头,“林小姐没有怀孕,就是前段时间忧思过度,心气郁结,导致失眠罢了,不严重,好好休息就能调节过来。”
“多谢,来人,送吴大夫回去。”王文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惊讶的,但不方便细问,只好派人送大夫回去。
而吴大夫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萱儿面色惨白如纸,“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大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求大人明察秋毫!”
“大人,”林子瑜也跟着跪在了地上,义正言辞道:“已然证明萱儿说谎诬陷民女,那她杀了张大夫就是证据确凿了,请大人替死去的张大夫,还有民女,主持公道!”
林子瑜一击即中,说的句句在理,王文反驳不了。
萱儿即便把头磕破,没有证据,依旧洗脱不了她的嫌疑。而作为证人,她的证词又明显存在问题。
且不说张大夫是不是她杀的,单说林子瑜受伤一事,她便逃脱不了。
再加上林子瑜的步步紧逼,无奈之下,王文只得以杀害张全的罪名,暂时收押了萱儿,等待进一步的查证。
看到想要的结果后,林子瑜便离开了。不用亲自动手,还解决了张全的死因,林子瑜觉得今晚的计划很成功,她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有快感。
王文总觉得萱儿不像是杀人凶手,可苦于没有证据,又不能让林子瑜说出实情。
烦闷不已时,肖景翌来找书,便同他一起喝酒,探讨案情。
“景翌啊,”不大一会儿,王文就已经有些显醉了,“你说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林子瑜说真话呢?我总觉得她有问题。况且萱儿也的确没有杀人动机,她和张全又不认识……”
肖景翌的酒量还行,看着眼神迷乱的王文,轻笑道:“王兄,碰上林子瑜算你倒霉,她这人从小就有心机,还心思歹毒,要想从她嘴里听出真话,你可得下一番功夫了。”
“你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你与她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快说说,她的弱点是什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文若不是在林子瑜这儿受挫,也不能借酒消愁啊。
他是随口一问,本来就有些醉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真让肖景翌想到了一个办法。
“王兄,”他拍了拍王文的肩膀,提议道:“我有个办法,恕我斗胆猜测,林子瑜的弱点,或许便在我身上。若大人同意,我就去林府走一趟,套套林子瑜的话,兴许真能套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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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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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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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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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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