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口,乔氏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直直撞在叶暖暖身上。
方才与那个男人纠缠,本就费了很多心力,何况现在还抱着宝儿。叶暖暖脚下踉跄,眼见就要往旁边摔去,那可是刚刚打碎了的一地碎瓷。
肖景翌见了,便要上前去扶。可却慢了一步,叶暖暖被丁武长臂一捞,稳稳接在了怀里。
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收不是,伸也不是。
乔氏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大骂叶暖暖是个淫妇,“小贱妇,大庭广众之下,你竟如此不知羞耻,当着我儿面前,就对奸夫搂搂抱抱!”
“就是啊,嫂嫂未免太过不知廉耻,肖哥哥还在呢。”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林子瑜,当即就狠狠踩了叶暖暖一下。
而实际上,丁武在帮叶暖暖站稳后,就立即退开了。
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叶暖暖冷声道:“有病就去治,看不到我是差点摔倒,丁大哥扶了我一把吗?”
若是在现代,丁武救了人,肯定是被千恩万谢的那一个。
可这是古代,一个个的都在指责他们不检点,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有多危险。
“大家别误会,是方才她婆婆撞到了她,她怀里还抱着孩子,怕她们娘俩摔了,我才伸手扶了一把。”丁武着急帮叶暖暖解释,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乔氏突然冲出来撞的人。
乔氏见有人看她,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泼,“没天理喽,儿媳妇联合奸夫污蔑我这老婆子啦!”
大男人没有见过女人的无理取闹,丁武气的心肝疼,情急之下吼道:“你这老太太好生无理,分明就是你撞的人,还死不承认。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可都是证人!”
乔氏哭声一顿,像是忘了该怎么接。
这时,一直站在肖景翌身边的林子瑜突然开口,“这位大哥,恕小女子直言,你口口声声是为救人,但救人又何必非得抱在怀里。你拉她一把不就行了,抱在一起……着实不合常理啊。”
“我……”
“还有,叶嫂嫂衣衫不整的和你出现在醉霄楼,你要作何解释?”
这明显就是一个坑,叶暖暖暗道不好,却来不及拦住丁武。
丁武这人单纯,心直口快道:“我是来找人看看这栋楼的风水,不曾想肖夫人误入这里,差点被我兄弟欺负,我就帮她脱险了。”琇書蛧
闻言,林子瑜故作震惊,“原来叶嫂嫂是被人欺负了呀,还望嫂嫂莫要太伤心。说起来,你们竟如此有缘,入了醉霄楼,都能让他碰巧救了,这缘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可不是嘛,自己都要离开了,林子瑜才领着一干人找来,这缘分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果不其然,经林子瑜一分析,周围的谩骂声更大了。
如果不是抱着宝儿,叶暖暖真想一巴掌呼到那个小婊砸脸上。
他们家断章取义是这么用的?“差点”和“误入”两个词是被她和水吞了吧。
丁武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安的询问叶暖暖,“仙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连累了你,你之后别说话就行。”明摆着是乔氏和林子瑜对她下套,叶暖暖真怕他再多说几句,自己就真的洗不清了。
说到底,她叶暖暖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从始至终,唯有一人没有动静。
看着肖景翌,叶暖暖只问一句,“你可信我?”
眼前的人,的确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可那双泛红的眼里,有的只是坚韧,清明一片,不见污浊。
叶暖暖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面对无数的指责和谩骂,仍旧不惧怕,不屈服。
“我相信你。”
得到这句话,叶暖暖知足了。
可林子瑜不甘心,非得搅这趟浑水,“肖哥哥,听说叶嫂嫂和丁武常有往来,今日之事,怕不是巧合啊。”
“林妹妹,既是听说那便不要再说,没有亲眼看到的事,你倒也敢拿出来污蔑我。”叶暖暖从未如此厌恶一个人,林子瑜是第一个。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林子瑜联合乔氏,把宝儿卖到了妓院。
叽叽喳喳的,叶暖暖听得头疼,愈发烦躁。
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摔碎,并扬声道:“清者自清,我叶暖暖没有被人污蔑的习惯。眼瞎者赶紧治,心盲者自了断。”
放下这句话狠话,叶暖暖看向还坐在地上的乔氏,“我看你年纪大了,懒得与你计较,可你居然敢动我儿子,为老不尊说的可不就是你这样的人!”
见她又要哭,叶暖暖厉声道:“闭嘴!”
“肖景翌,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如去好好问问你继母,问问她,为什么我会在妓院找到我儿子。”
乔氏眼神躲闪,心虚的不敢看肖景翌。
“母亲,你不是说宝儿是在闹市走丢的吗?”就因为她这么说,自己才带着人不停在闹市找。如果早点儿来这边,妻儿也就不会受伤了。
三年不见,肖景翌身上的肃杀之气,哪是乔氏一个乡下妇人能抗得了的。
被他一逼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撒腿溜了,可见其心有鬼。
叶暖暖嗤笑一声,就这段位,也好意思在她面前装。
再次同丁武道谢后,她不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出了妓院。
见状,肖景翌急忙要去追,却被身边的林子瑜拉住。
“肖哥哥,叶暖暖在你离家的这三年里,和邻居走的极近,丁武也只是其中一个啊,像她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肖哥哥。”
林子瑜精心策划这一出好戏,本想一石二鸟,既能处理了那个小杂种,又能让叶暖暖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
只怪乔氏不中用,竟没能一口咬死叶暖暖偷情,还被她抓到了把柄。
肖景翌心忧叶暖暖和孩子,不愿和林子瑜多纠缠,便冷声道:“今日之事你也逃不开干系,看在伯父伯母的面子上,就暂且放过你。我已有妻儿,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
“肖哥哥……”林子瑜不敢置信的看向肖景翌,他竟要与自己断绝往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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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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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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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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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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