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有个大师父,据说非常厉害,写出来的符都很灵验。
萧君赫花重金,求得了一张平安符戴在了庄静娴的身上。
然后庄静娴就见萧君赫定定的在看着什么,她望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在看旁边那一对男女身上所挂着的情侣香囊。
萧君赫薄唇抿紧,突然看向庄静娴。
然后低声凑到她的耳边,道:“我也要那个。”
庄静娴:“……”
索性这辈子绣工跟管思贤学了不少,要不还真不太能令萧君赫满意。
萧君赫却记着,上一辈子少女送给他的香囊他没收。
庄静娴与萧君赫一起回了四王府,朝中无重事,萧君赫干脆就推了那些不轻不重的工作,陪在庄静娴的院子里。
庄静娴在那绣香囊,萧君赫就料理料理院内的花。
完事之后,又看着她的肚子,然后拿起书来读,美名其曰为胎教。
又过一月有余,楚斯诀来王府看她。
说他要回谷里去了,老万的腿脚不好,在这里终是不方便照顾他。
庄静娴想了想,打算和楚斯诀一起去看看那老头。
毕竟之前老头有说,希望她与楚斯诀一起去看他。
不过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楚斯诀倒是无异议,只是问:“他能让你去么?”
最近萧君赫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给他的药铺置办这置办那,又是弄金匾额。
又是换药柜子。
就连珍贵的药草萧君赫都弄来不少,关键还不收钱。
庄静娴想想,最近萧君赫还挺好说话的,总之这事也得告诉他。
这边,萧君赫听到了,狐疑的看着庄静娴。
他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别骗我。”
他可没忘记,庄静娴与楚斯诀的关系多么的好,更没忘记,前两天在外面碰到庄侯爷的时候,庄侯爷跟他说的。
那楚斯诀曾跟庄侯爷提过要求娶庄静娴。
而庄静娴竟然也非常的满意。
那楚斯诀长相也却是不错,萧君赫很有危机感。
但是庄静娴鲜少求他,他也不能不允,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两全其美。
于是,出发的那天,与楚斯诀同行的人里,多了个萧君赫。
庄静娴坐在马车里,萧君赫和楚斯诀在外面骑着马。
楚斯诀握着缰绳,驱使马靠近萧君赫,小声问:“你往我药铺里置办那些的东西,为的什么?”
楚斯诀甚至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救过萧君赫。
导致他对自己还不错。
萧君赫道:“谢谢你对王妃的照顾。”
楚斯诀皱眉,“我照顾她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萧君赫拿缰绳抽了一把楚斯诀所骑的马头,道:“你最好是为了别的什么,而不要肖想不该想的。”
尤其是不该肖想庄静娴的人。
楚斯诀不吭声。
过了会,又靠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喜欢阿娴的?”
萧君赫又踹了他骑的马一脚,“叫这么亲密你想死么?”
“端正的叫她四王妃。”
楚斯诀心疼的摸了摸马鬃,他心道:他说话就说话,老是对马下手做什么。
楚斯诀本以为萧君赫不会回答了。
谁知道,萧君赫主动的靠过来,道:“挺早之前了,她没出阁的时候就惦记着。”
还差点晚了一步,让这臭小子抢了先。
庄静娴掀开帘子看,就见两人的马一会靠近,一会分开。
头也靠的越来越近,不知道两个男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楚斯诀有跟她说,萧君赫送了他不少东西。
庄静娴只觉得,萧君赫该送!
很快,就到了和万谷。
老万依旧住着那个破茅草屋。
庄静娴站到门前的时候,只觉得内心情绪复杂。
上辈子她没能将楚斯诀完完整整的给老万带回来,这辈子……
她看向楚斯诀,只希望他一声平安无忧。
萧君赫见庄静娴的目光完全在楚斯诀的身上,不由得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庄静娴:?
老万看到来人很热情,招呼着万林知出来招待客人。
老万家里有自己的田地,种了不少菜。
他还养了十几只鸡,家里一下来这么多贵人,又热闹。
他又高兴,索性亲自操刀杀了只鸡。
又亲自从后院的树下挖了坛酒拿上桌。
这酒,他埋了五年了。
谷里和京城不太一样,庄静娴有些不想走,男人们说话的时候,她便跟万林知去院子里摆弄白菜苗,萝卜苗。
她想在王府也种一种,可是王府里又没那么大的地方。
萧君赫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回去的时候跟农夫买了不少菜的种子,然后回京购置了一处田地。
又建了屋舍,专门供庄静娴发挥。
比起沉闷的王府,这小舍跟深得庄静娴的意,她在这小舍里一待就是三个月。
她种的菜,有些都能吃了。
萧君赫这边朝事吃紧,最近忙了些。
庄静娴这边他特意加派了人手,怕出什么问题。
他还找了几个年纪大的婆子,照顾庄静娴,毕竟年纪大的婆子懂得事情比较多。
又分了王府最厉害的厨师过去,专门提供庄静娴的一日三餐。
庄静娴小日子过得滋润,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准备上街面的绸缎庄逛逛。
看看能不能给孩子做几身小衣裳。
路过一处香苑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二楼摇扇的一个姑娘。
是庄纾唯。
庄纾唯与林家闹崩这事,她是知道的。
现在林焕已经再娶。
可是庄侯爷那边放出的风声一直都是说,庄纾唯出家了。
庄纾唯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向下看过来,庄静娴撂下轿帘。
庄纾唯性子实在是不好说,她无意再生波折。
看到那刻有赫的轿子,庄纾唯咬了咬唇,那是四王府的轿子啊。
她那个姐姐可真好命。
又过两月,庄静娴要生了。
萧君赫早早的就办完了堆积的事务,告假回家,虽然是庄静娴生孩子,但是萧君赫看着比她更紧张。
稳婆已经请来了,他抬脚就要往里闯。
稳婆急急的将萧君赫拦在门外,说女人生孩子男人不好进去,否则不好。
萧君赫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是他肯定不比婆子懂。
于是焦急的等在外面,一盆一盆红色的水往外换,一盆又一盆的新水往里端。
萧君赫在门前来回踱步,后来干脆坐在台阶上。
手握成拳,牙齿一下一下的在骨节上咬。
里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萧君赫的心都被揪紧。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萧君赫的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他就没这么怕过。
屋里面安静的吓人,萧君赫起身,咬紧了牙。
而后,里面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听到声音,萧君赫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了门,扑到榻上。
庄静娴没什么精神,眼神半阖不阖,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
萧君赫抱住她,浑身都在抖。
然后庄静娴一低头,发现他竟然哭了。
“萧君赫。”她抬手,抚摸他的头发。
细看后才发现,他连脖颈那块的布料都是湿的。
“王爷,王妃,是个男孩儿。”稳婆抱着孩子,在他的身后小声开口。琇書蛧
萧君赫这才起身,去看那孩子。
小孩全身都皱皱巴巴的,奇丑无比。
又过两月,小孩的脸渐渐张开,越发的好看起来。
眉眼都是像了萧君赫的,只有那嘴,像极了庄静娴。
楚斯诀命人给孩子打了一把金锁,送了过来。
来年二月的时候,庄静娴收到了楚斯诀的婚帖,是他与小师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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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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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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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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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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