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桌上她写了名字的休书,眼神沉静。
他该给庄静娴一笔补偿。
庄静娴将黄金给楚斯诀送了过去。
楚斯诀看着这么多的黄金,眼眸沉了沉。
“静娴,你说实话,你要做什么?”庄静娴向来性子桀骜不驯。
她这番做法,让他不安。
庄静娴笑着安慰他。
“你也知道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带兵去打仗了,我与萧君赫已经和离,我没地方放。”
楚斯诀怔了下,道:“你……”
庄静娴知晓他的意思,道:“是真的,他给了我休书。”
楚斯诀抿唇,道:“你可以购置宅子。”
他紧紧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庄静娴摇头,“购置宅子还得雇家丁,我懒得打理事务,我还是最信任你,再说了我也不能让我母亲在你这里白白的医病。”
庄静娴头一次觉得,有个这样知晓自己的人,不是一件好事。
应付楚斯诀,太难了。
“你别做傻事。”楚斯诀道:“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你放心,萧君赫不值得我为他去做傻事。”
庄静娴冲着楚斯诀笑。
“那我走了。”她道。
楚斯诀抿唇,皱起眉头。
他抓住庄静娴的手腕,痛的庄静娴煞白了脸。
手感不对。
楚斯诀忙撸开她的袖子,看到她的手腕后,脸色一变。
他眼神沉了下来,问:“这也是练武时伤的么?”
庄静娴为何被称为帝朝第一女将?!
正是因为她武功强悍,鲜少有人能伤她。
除了萧君赫。
上次他便觉得她在撒谎,这次她连慌都不撒了。
庄静娴低头看手腕,想抽出来,却使不上力。
“都快好了。”
别说断个手腕,就算是断个胳膊,她也能自己接回去。
楚斯诀咬紧了牙。
看着庄静娴离开。
庄静娴将弓背上,带了一支箭。
冲上了侯爷府对街院落的房檐上。
待庄纾唯走出屋的时候,庄静娴站了起来。
弓箭搭上弦,两指向后拉。
弦发出铮铮的紧绷声。
而庄纾唯毫无发觉。
庄静娴的嘴角缓缓的勾起。
看着庄纾唯,冷声道:“去死吧。”
冷箭冲向庄纾唯,带着致命的风声。
而一道黑色的身影更快的扑过去,将庄纾唯扑向一边,那箭插入他的肩头。
他闷哼一声,回过头来。
那双阴鸷的眼睛,对上了庄静娴的。
庄静娴握着弓的手垂下,空荡荡的箭筒被风吹出响声。
她的箭法是出了名的准。
她自信的就带了一支箭来杀庄纾唯。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萧君赫会出现在这里,护住了庄纾唯。
庄静娴自嘲的一笑,也是,那庄纾唯是萧君赫的心肝儿。
他又怎么会不时时的护着她呢。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对庄纾唯动手。
萧君赫早有防备。
她被萧君赫带来的护卫团团围住。
她站在房檐上,身上的衣袍被风吹的瑟瑟的响。
四周风声渐起,有箭声破空而来。
庄静娴察觉到了,却躲也未躲。
箭插入心口,庄静娴从房檐上跌落。
她似乎听到了四周张皇失措的喊声,又似乎听错了。
她紧紧的阖上眼。
庄静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她还发着烧,心口隐隐作痛。
她怀中揣着的那个楚斯诀给的护身符,已经碎裂成了两半。
若不是有这个挡着,她怕是早就死了。
她感觉到榻边站着人,歪过头去看,看到了萧君赫。
这一箭,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一定是萧君赫命人发的。
谁叫她不听话,对庄纾唯动了杀机。
“我没死。”庄纾唯的声音沙哑,“王爷是不是很失望?”
“的确!”他冷神看她,似乎要将她撕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再动庄纾唯,你的下场会如何?”
庄静娴目光看向他中箭的位置,有些恍神。
她听见自己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是当时萧君赫的动作再慢一些,他就会死。
她那一箭,用了十成十的功力,足以穿心而过,使人丧命。
他冒着会死的危险,也要去救他的心尖尖。
庄静娴别开眼,她不懂萧君赫,他这般的人喜欢谁不好,偏偏要是庄纾唯。
她毫不在乎的模样,激怒了萧君赫。
他几乎是拂袖而去,摔上了门。
萧君赫的离开,让庄静娴浑身都松懈下来,她迷糊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好疼啊。
楚斯诀推门进来。
见萧君赫的模样,他便知道庄静娴醒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楚斯诀到底是忍下了怒气,唤她的名字:“静娴!”
这是头一回,楚斯诀咬着牙跟她讲话。
庄静娴觉得新鲜。
她睁开眼睛,冲他笑了笑。
那笑意却刺伤了楚斯诀的眼。
“你这个骗子!”他的语气很重,眼底有怒意,可是大半,是对她的心疼。
他知道她有多么的恨庄纾唯。
管思贤的模样,连他都觉得可怜。Χiυmъ.cοΜ
“对不起。”庄静娴垂眼,“我跟你道歉。”
楚斯诀双拳握的咯吱作响。
“你在作践你自己!”
他的话,让庄静娴愣了一下。
随后她抬眼,望着楚斯诀的眼眸,轻声道:“可是除了我,没人会护着我母亲了。”
除了她,又有谁能给管思贤报仇呢?
楚斯诀眼底出现了裂缝,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紧,揉搓,痛的厉害。
他走向庄静娴,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
然后小声道:“对不起。”
庄静娴有点想睡了。
其实她本能成功的,就差一点。
她想,萧君赫不会放过她的。
想必,萧君赫现在恨死她了。
庄静娴如此想着,又觉得无畏。
反正他记恨她许多,也不差这一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箭伤的缘故,庄静娴总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被抠下了一大半。
而后,她从楚斯诀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箭上涂了要命的东西,她的确没能如萧君赫的愿死掉,但是她怕是再不能习武了。
萧君赫,打的一手好牌。
她庄静娴,道行到底还是太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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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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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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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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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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