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罗王子粗暴地去扯右苏卿的腰带,说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三分火气“今日本王就要替姑姑报仇!”
右苏卿一个膝盖骨磕到对方腰侧的穴位上,月罗王子瞬间半边身子一麻,右苏卿趁他走神的间隙,从他身下滚了出去。
她还未爬下床去,就有被人给懒腰抱了回去。
右苏卿趁自己还没被对方给完全压住,一个手刀劈向月罗王子的脖子,对方轻而易举地拿住了她的手腕。琇書蛧
她挣扎两下又用另一只手去砍,没想到又被对方给抓住了。
右苏卿的双手被牢牢按在身侧,她挣扎几下无果,对上了月罗王子愤然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嘛!”
对方显然是红了眼,像一头野兽一般露出危险的獠牙“不关你是谁,本王今天就让你们易朝的贵女被凌辱的滋味!”
月罗王子刚刚松开一只手抓右苏卿大腿,她失去束缚的手就一巴掌响亮地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右苏卿愤怒的望着他,咬牙切齿道“混蛋!我娘是冯羽鹿!”
此话一出,月罗王子疯狂的眼神像被一盆冷水浇熄的篝火一样黯淡了下去。
他惊慌失措地看了右苏卿一眼,迅速闪身跌坐在一旁。
失去强行压迫感的右苏卿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有惊无险地喘了几口气。
月罗王子似是被右苏卿的那句话震慑住了,想要靠近去看她的脸,却又觉得脸面丢尽不敢靠近。
右苏卿坐起来,盯着月罗王子的眼睛,指着自己脸道“我这张混血的脸长得不够明显嘛!”
调戏女人调戏到自己亲戚头上,想想也是没谁了!
刚才还像头想要撕碎猎物的小野兽般的月罗王子,此刻俨然化身为摇尾低头的小可怜,眼中禽着难以言明的神色,毫无胆量地看着右苏卿,大气不敢喘“你,你是,姑姑的女儿。。。。。。是,是我表妹。。。。。。”
右苏卿一个大白眼子翻到了天灵盖上“原来你姑姑是我娘啊!”
她一巴掌扇在月罗王子不争气的后脑勺上,狠狠道“你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你还想非礼你表妹啊你!”
月罗王子屁股抵着后脚跟,乖巧坐好,低头揉鼻子道“阿笙也没,想到表妹,会出现在,这儿。。。。。”
右苏卿扶了扶被蹂躏地一团糟的头发,斜眼眯着对方看了一眼“你叫阿笙?”
翰哒苼窃窃地看了右苏卿一眼,道“翰哒笙。”
右苏卿被这小子气了个半死,没好气道“姐姐我叫右苏卿。”
翰哒笙摸了摸后脑勺,道“苏卿表妹。”
右苏卿双手抱于胸前,顺了顺极其不顺畅的气管,道“现在你能跟你表妹我说说,你哥哥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说完,她补充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把月罗国现在的内政也跟我讲讲。”
沙漠里的梭梭虫弱弱低鸣,王宫在夜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天地间一个细长的人形给掩入黑暗之中。
他靠在王宫外的一株胡树下,听到有皮靴踩在梭梭草上的声音。
梁州转身,披着一身月色的右苏卿缓缓走来。
不知为何,她明明高高扎起的马尾此时已经散开绑在了脑后,映着那一席剪裁得当的黑衣,在幽夜中敛住了白日里的清幽,显得极为魅惑。
他转身微微一揖,道“小姐怎么用了这么久?”
右苏卿挥挥手,道“别提了,遇见翰哒笙本人了。”
梁州蹙了蹙眉“翰哒,笙?”
右苏卿一边走,一边道“就是那个月罗质子。”
她负手看着挂在王宫塔尖上的一尊明月,微微抖了下肩膀笑道“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是我表弟。”
说罢,右苏卿自顾自挥挥手,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了解到月罗国现在的内政很乱,老月罗王病榻缠绵,月罗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正斗得厉害。”
梁州蹙了蹙眉“月罗国忙着内斗,岂不是更没有心思南下打仗了?”
右苏卿摇头“月罗国内乱是因为皇储不在,若是咱们将皇储送回去,月罗内乱平息,新王继位后也会感激咱们。更何况,这月罗国的皇储胸怀大志,不会甘居羽山的欺压之下。”
梁州回首望向月夜下的巍峨城堡,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破月色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窗户“小姐是说,那个质子是。。。。。。”
右苏卿粲然一笑,道“他就是月罗的皇储殿下,翰哒笙。”
梁州摸了摸眉梢,负手苦笑道“这月罗人到底懦弱成了什么样子,才能将本国的皇储当成质子供别人拿捏呢!”
右苏卿叹了口气“羽山人蛮横,月罗实力不敌羽山,老国君也是自己舍肉为百姓,不能一味指责其懦弱。”
说完,右苏卿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静‘巨人’,转身离开,梁州紧随其后。
二人黑衣轻曳,消失在远处的浓浓夜雾之中。
次日
黄昏的余霞已经越来越黯淡,彩绸般的天色渐渐变成青灰色。
小屋里充斥着大锯‘嘎嘎吱吱’锯木头的声音,听着这噪音,右苏卿的后脑勺里仿佛有几根弦在隐隐弹跳。
她托腮点亮了一盏油灯,偏头皱巴着脸看向恒庆“我说殿下,你差不多行了啊!那木匠活还没干完啊!”
恒庆用手指拱了拱占了半张脸的琉璃镜,凑近观察自己锯出的木面,用手指摸了摸粗糙的截面道“作为一个专业的枢密师,为了保障客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不得精益求精吗!”
右苏卿“。。。。。。”你大可不必如此,直接别拿你那废物给别人用就行了。
“嘎嘎吱吱”的锯木声音再次响起,右苏卿感觉后脑勺里有几百根琴弦同时弹起,弹地她神经一抽一抽的。
她后悔给恒庆的产品点差评了。
自从她昨晚回来,把恒庆的假冒伪劣产品喷了个狗屁不如,恒庆就发愤图强,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精益求精了。
一大院子人都被恒庆大清早锯木头的声音给活活膈应醒了,就连午觉都被噪音饶地没睡踏实。
右苏卿一脑袋磕在桌子上趴尸,颓废了一会儿干脆踱步走出了屋子。
右苏卿走到院子中间,她眨了眨黑成熊猫眼的眼睛,看了一眼高高的枯瘦胡杨树,飞身而上,坐在了胡杨树细而坚实的树杈上。
她头一歪,抱住摇摇晃晃的树躯,吹着大漠粗粝的风睡了过去。
睡梦中,右苏卿梦到自己坐在一叶扁舟之上,周围是洒满了月光的银河,风卷起朵朵银浪扑打在她的脸上,那种感觉又冰又凉,还夹杂着些微的粗粝疼痛。
忽然,船颠簸了一下,她感觉周身一暖,一个身影将她蜷在怀中,细腻柔软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银珠,仿佛拈花一般的温柔。
右苏卿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伸手回摸对方的脸,她望着他胭红的唇瓣,手指在他的唇下一寸处流连。
翰哒笙被右苏卿摸地有些尴尬,更是被她氤氲渴望的眸子盯得脸色发红。
他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第一次看到她两腮微晕的模样,她娇羞的样子落在他的眼中,不由得将他心弦拨了两下。
右苏卿迷迷糊糊地看着对方模糊的脸,睡意还深深欠在脑子里的她忽的感觉大漠夜风分为入骨,直把脑袋往对方怀里扎,似乎想要攫取些难得的温暖。
她一边将面颊在对方怀里蹭来蹭去,一边喃喃道“寒郎,你怎么在这儿?”
右苏卿将胳膊朝翰哒笙的肩头一搭,贴着他心口道“我想你了,想你。”
翰哒笙听着右苏卿睡梦中念出的名字,微微一怔,才知道她这是把自己当成梦中人了。
他霎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抱着怀中女孩的手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放,总觉得自己趁她熟睡占了便宜。
虽然他不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却不知为何,对于面前的少女,他没来由地生出一份难得的敬意。
翰哒笙挑挑眉,扪心自问‘难道因为她是姑姑的女儿?’
他是月罗王后的嫡亲独子,王后笃信月神教,年年日日闭关于月神宫寸步不出,所以翰哒笙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多大的母子情分,反而从小被姑姑羽鹿公主亲身照顾。
六岁那年,月罗国人受不了羽山人的骚扰和侵略,将姑姑送去易朝和亲,希望易朝的皇帝能够协助月罗国完成复仇计划,却没想到易朝的皇帝出尔反尔,在姑姑出嫁后不再承认协议书的合法性。
又过了大约两三年,父王对于羽山的骚扰无计可施,就将自己也送到了羽山为质,给月罗国换来了至今的和平与安定。
想着这些年在羽山王宫受到的重重羞辱和委屈,翰哒笙抱着少女柔软身躯的手不由地紧了几分,气息也开始粗粝起来,从一头静顺的羔羊变成了一匹双眼血红的野狼。
右苏卿刚刚安然进入梦乡,迷糊的意识因为皮肉的痛感又被弄地清明了些许,她低低轻吟一声,娇声道“寒郎,轻点儿,疼。”
翰哒笙听着她口中的陌生名字,对于对方将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显得有些不悦,他将唇凑近右苏卿的耳畔,想把少女唤醒,却又害怕把她唤醒似的“表妹,表妹我是,阿笙。”
右苏卿在他怀里拱了拱,被耳畔的气息搞得心里痒痒“寒郎,别闹,生什么生,要生你去生。”
翰哒笙“。。。。。”
他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在右苏卿耳畔说道“表妹!醒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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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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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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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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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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