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凤京变>第四十六章 血洗绮袖阁
  右苏卿听到秦虹提到秦姝,便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好意思来,道“那个,对不住啊,婚宴上的事儿是我让秦姝帮我办的,把你们秦家拖下水在人前丢了丑,都是我的不是,那个,我。。。。。。”

  秦虹忙截口打断了右苏卿的话,道“不是,苏卿小姐误会了,不是婚宴上的事情。”

  他说完,浓密的睫毛微含,喉结动了一下,叹气道“是秦姝的婚事。”

  右苏卿惊异道“什么?秦姝要成婚?”

  秦虹叹气,连右苏卿都看得出来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头比平常大了一圈“那倒不是。。。。。。父亲接下了陈家公子的聘礼,阿姝不答应着份媒妁之言,和家里的别扭闹了好几天了,寻死腻活,简直难缠。”

  右苏卿将脑袋朝车窗外伸了伸,仿佛这样就能和秦虹说起话来更方便一样“那。。。。。。既然秦姝不愿意,伯父退婚不就好了?”

  秦虹仿佛被此话惊了一下,转头微微睁目地看着右苏卿,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右苏卿被秦虹看得别扭,反复斟酌自己刚才的话,差点就一个字一个字掰开细细磋磨了,磋磨了一会儿,大抵觉得自己说的言之有理,便疑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秦虹张了张嘴,道“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姻亲本就应遵循此话,这是纲常。。。。。。怎可因为自己的私念而弃父母之命于不顾?”

  右苏卿听完几乎呲牙,胃疼地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好像比这个时代超前了太多,怪不得秦虹觉得婚姻应该你情我愿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也无法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循循善诱秦虹,免得她劝导不成,还有可能被秦虹认为是脑子抽风的神经病。

  右苏卿抠着字眼儿,才想出一句秦虹应该能理解并且接受的话出来“可是。。。。。。与其让秦姝寻死腻活,倒不如叫她如意些,毕竟婚没结成若是再逼死了人,那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值当不是?”

  秦虹大抵觉得右苏卿这句话说的是人话,点点头道“苏卿小姐说的有理。”

  转念之间,秦虹复道“可是,秦姝毕竟也大了,总不能老这样惯着她任凭她胡闹。”

  说完,秦虹忽然转头上下打量了右苏卿一眼,看得右苏卿一阵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简直僵成了一个被屠夫定准了即将拔毛下锅的白条鸡。

  伴着她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十分不祥的噩兆,秦虹摸着下巴道“阿姝和苏卿小姐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右苏卿咽了咽口水,七七八八地猜出了秦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忙把手摇成了拨浪鼓,结巴道“别别别,我可不会劝人。”

  她才不干这绑了良家妇女上花轿的事儿呢,说不定哪一天就得天独厚,遭雷劈了。

  秦虹将马的缰绳朝后一拉,那马儿立刻缓蹄慢了半拍,然后凑到了右苏卿的车窗旁边,呼哧呼哧地喷了两口罗圈气。

  秦虹微微俯身,笑得可谓是极其讨好了,右苏卿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张端素到不漏一丝不正之风的脸上有过如此和煦的温厚。

  他恭敬道“苏卿小姐,你就赏脸到鄙府开导一下秦姝吧,看得出来她对你的话还是很赏面子的。”

  右苏卿差点疯了,简直想要对着秦虹的脸坦言‘秦姝不嫁是对的!’

  她看着秦虹笑得发僵,极度讨好又充满希望的脸,本来想脱口而出的‘我还是不去了’转而变成了“那好吧,我试试。”

  说完右苏卿就差点咬到舌头,顿时后悔了,觉得自己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琇書網

  她托着那张快要愁出皱纹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道‘算了,就去秦府做做样子,随便找秦姝慰问两句。’

  右苏卿这辈子就两个优点——能打和会忽悠人。但是虽然她身怀这两项绝技,但绝对不想用在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身上,要不然就太丧心病狂,恬不知耻了!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才不会和秦家这些守旧的老顽固站在一条船上。

  绮袖阁

  月光流动在并不笔直的小巷子里,把小小的狭长道路幻化成了流动着清澈溪流的小渠。

  一串朴素的马车宛若游鱼游动其中。

  不一会儿,它们便陆陆续续地停在一所后院的小门外,车内的人还没有下车,便用清透到拨人心弦的嬉笑声,将原本清净的小巷子给浸染了一遍。

  车夫下车,一扬手中的鞭子,扯开嗓子喊道“姑娘们!下车啦!”

  话音刚落,一个年级稍大的女人从车里探出头来,月光仿佛是一把挫子,将她脸上的皱纹给打磨光滑了,恍如一瞬间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是妙龄美人儿的时候。

  那女人一甩帕子,道“快去敲门,今夜在丰禾王府婚宴上跳舞跳了一宿,姑娘们都累坏了!”

  车夫将手中的鞭子团成一团捏在手里,乐呵道“好嘞,云姐!”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门外,开始敲小门上的外门门环。

  云姐被另一个车夫接下了马车,笑出了一眼的鱼尾纹,堪堪被薄纱似的月光给笼住,那纹路也不能被别人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转身去接一个刚从轿子里走出来的红裙姑娘,春风拂面道“哎呦,红袖啊,太尉府的大小姐跳的那出‘蒹葭美人’,你可记住了?”

  红袖娇俏一笑,伸手轻轻柔柔打了一下云姐的手,嗔怪道“哎呦,记住了,记住了。云姐,您在这一路上都问了我好几回了。”

  云姐好似托宝一般将她给扶托下来,捏了捏她水珠儿一般娇滴滴的脸蛋“咱们绮袖阁下月的舞事就排这一出,原来排的那一出就切了吧!”

  说完,云姐舒爽的叹了口气,好像要把整个清心的夜色都给吐纳成一团和气“这可是受到当今陛下赞赏的独家舞蹈,再打出太尉府大小姐——中泰王府尚宫的名号,卖座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云姐一手挽着红袖白皙的纤纤之手,一手搂住她的腰,简直就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宝贝儿,回去好好休息,排舞蹈的事儿就全靠你调教那些笨丫头了。”

  红袖在绮袖阁是个压轴的绝代舞娘,她自然知道云姐为何待她如不二的掌上明珠,这并不是什么私情甚笃,也不是真的和她姐妹情深,她心里知道,这绮袖阁的阁主——云姐不过就是在精心呵护一棵摇钱树或者是一枚金元宝罢了。

  红袖自知自我价值在何处,八面玲珑地笑着答应道“知道了,云姐放心吧。”

  云姐眯眼瞧着红袖说完话,被马夫越来越燥的敲门声给聒耳聒地燥得慌,一脚丫子踢在马夫的左腿上,泼道“怎么回事儿!门板没被你砸穿啊!”

  马夫似是被云姐给骂惯了,倒也没被这一脚给踹地真生气,只是搓着鼻子厚脸皮道“云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院里没人啊!”

  云姐眉心一皱,放开红袖,扒拉开马夫,一手叉腰一手敲门,简直就要不耐烦了“老李!老李!死哪儿去了!开门,快给老娘开门!”

  云姐叮铃哐啷砸门砸了好一阵子,手掌都给拍红了,那门才被她砸地‘吱呀’一声微颤了一下,好似咧嘴般裂开了一条窄缝。

  云姐刚想扯开嗓子把里面那个老不死的看门人给骂成秃毛鹌鹑,却被那门缝后露出的青白面色给吓得一哆嗦。

  看门老李的眼瞳好像比平时放大了一圈,明明是盯着她的眼仁好似完全无法聚焦,简直如同刚从坟里扒拉出来的死人一般。

  云姐被这死气沉沉的老李给震了震心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将那颗吊到嗓子眼的心给咽了下去,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哆哆嗦嗦的骂道“死了啊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好像有一千面鼓同时被敲了起来,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好似见了坏人的狗,吠叫时总是焦躁不安一般,这种情绪或许就是人的第六感。

  她一边通过骂声来壮胆,一边伸出一只脚试探性地去踹门“还不快开门!”

  果不其然,被云姐一脚踢开的门朝里凹进去,猝不及防地撞上老李那句单薄干瘪的身体,‘呼喇’一声将他掀翻在地,死尸一般地倒地不动了。

  门扇‘吱吱呀呀’缓缓开启,里面的骇人景象此时暴露无疑,赤身裸体地铺展在了云姐面前,让她好像掉进了千万米身的冰海里,简直连挣扎都忘了。

  门内血气冲天,满地尸体横陈,红色快把院子给泡成了河。

  一阵夜风吹过,似冰雪钢针一样将云姐扎了一个透心凉,才让她一个激灵回了神,第一反应就是跑!

  然而,也不过是电光火石,兔起鹘落之间,一枚肉眼不可见的银针从对面看不到的所在‘倏’地飞了过来,那小小的银针好似挟了千金劲风,一下便凌厉地钻进了云姐的喉间,见血封喉,堪堪停在了她的肉里,连个针头都没从后颈钻出来。

  可见飞针之人的手劲力度拿捏的极好,是个惯用暗器,睥睨无双的高手。

  随着云姐的尸体仿佛被雨水泡糟的木头房梁那样轰然倒地,身后的众位姑娘们皆张大嘴巴准备惊声尖叫,然而声音还未出嗓,那些尖细的恐惧声便永远且彻底地被封存在这些豆蔻年华的青春身体里,被万世封存。

  一把森寒的刀刃贴着红袖的脖颈堪堪停住,那种透骨的寒意力透她的四肢百骸,将这女人的娇笑转化成恍若见到魔鬼般的惊悚。

  身后的声音响起,是把婉转如流莺般的好嗓,俨然是个风韵正盛的女人。

  “‘蒹葭美人’是今夜太尉府大小姐的舞蹈?”

  红袖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才哆哆嗦嗦‘嗯’了一声。

  身后人的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会跳?”

  红袖从小孤苦,为了挣一口饭吃,练舞拼命且惯会左右逢源,简直就是听人话里话,看人面后面长大的,一听身后人的话便知道怎么把握住活下去的这一丝丝可怜的生机。

  她忙点头,道“我会跳!我会跳!女侠,饶我一命,红袖听凭女侠调遣!”

  身后的女人清浅一笑“好,那你记住了,以后绮袖阁的阁主就是我,我就是云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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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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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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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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