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苏卿的脑子也朦朦胧胧的。
正当她脑子疯狂挖洞想着如何圆满答案的时候,易萧寒似是放弃了要等她答案的打算,直接问道“皇姐找你何事?”
右苏卿眉心跳了跳,心道‘怎么?易萧寒不知道女帝要清洗军部的事情?’
她故作高深,反问道“你猜?”
易萧寒“。。。。。。”
右苏卿不是有意要对易萧寒隐瞒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对他隐瞒这件事情。
因为易萧寒是女帝的同胞亲弟,若是易熙仪想让他知道,迟早会告诉他,若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说了出来,反而会触动易熙仪的逆鳞。
总而言之,不说为妙。
右苏卿以前做特工的时候,经常转换身份,是个装蒜的行家,装起算来可谓就是大蒜本蒜了。
‘大蒜’右苏卿清了清嗓子,瞥了眼身前那株还未含苞的光秃花树,道“陛下找我,喝茶谈心啊。”
易萧寒听她胡扯?
他眉峰一凛,凑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那装着小九九的心快给看出了一个洞“说实话!”
右苏卿看着易萧寒一脸端素,但实则被好奇欲卡在心里,追问不止的难受模样,不觉偷着乐。
以前都是易萧寒消遣她,现如今他也有被自己报复的一天。
想到这儿,右苏卿打定主意吊死易萧寒,她闲庭信步一般欣赏景色,状似悠闲道“女生的私房话你也听啊?”
易萧寒“。。。。。。”
右苏卿是中原人和月罗人的混血,向来不似安稳端庄的纯血中原女子,鬼精鬼精的,易萧寒也是被她的小伎俩搞得头大如斗,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道“我自己的亲皇姐,我心里还不清楚她?她绝不是会随便找人闲谈私房话的人,若是她交代了你什么事,自己扛不了大可来找我。”
易萧寒在她面前惯常三句没有两句正经话,扯淡调戏占了很大比例,没想到此时竟然说出这番掏心掏肺般的正经话,倒让右苏卿有些手足无措,让她本来准备好和易萧寒乱七八糟互怼的废话全都被潦草的埋进了心里。
右苏卿不禁抬眸去看此时的易萧寒,却猝不及防地和正在看着她的他在空中猛然相遇,竟然发现他含着月光的眸子里竟泄出一丝没来得及收藏的温柔。
右苏卿被那柔光撩地狠狠一阵,心里的一角好像塌了一块。
她忙避开目光,将眼神落在四方的虚处,没话找话“这是你娘的院子啊?”
易萧寒‘嗯’了一声,那声音透着些无处安放的伤神,虚飘飘的浮在空中。
右苏卿朝墙角瞥了一眼,忽然看见了一堆高高摞起的砖头,道“那里怎么放了一堆碎砖?不嫌碍眼吗?”
易萧寒扫了一眼,仰面灌了口酒道“那些东西本来就一直堆在那儿,母妃爬墙用的。”
右苏卿“。。。。。。”
她又扫了一圈院子,眼神无意间撞上庭中一棵枯死的树,那歪脖子树死相凄惨,一看就不是寿终正寝,也不知道生前遭受了什么样天打雷劈的磨难。
右苏卿走近摇了摇被折断的树干,上面扑簌簌掉下来的几片叶子,正好粘在她的头发上,她将叶片随手从脑门上捏下来“这什么树啊?”
易萧寒睨了一眼那树,道“梨树,父皇赏的,不过死了。”
右苏卿摸了摸一碰即掉的树皮,道“怎么死的?没好好打理嘛?”xǐυmь.℃òm
易萧寒靠在身后的石桌上,懒洋洋道“不是,母妃当时想在院子里安秋千,找了半天没找到挂秋千的地方,就盯上了刚栽上的这株梨树,没想到这树还小,树干太脆,就被坐上去的母妃折断了。”
右苏卿看了一眼易萧寒身后的石桌,眼睛陡然一亮“。。。。。。这这这桌子怎么摆在室外啊?”
易萧寒双手抱于胸前,转身看了一眼桌子道“母妃喜欢打着牌晒太阳,说娱乐的同时还有利于补钙和身心健康。”
右苏器“。。。。。。”
怪不得老太后要收拾她,简直就是特立独行里的出类拔萃,估计和她一个德行。
大抵熹妃娘娘要是还身存于世,右苏卿都想和她执手相看泪眼,相见恨晚了。
可惜,红颜薄命,身死魂消。
再有趣的人,死后也不过是留下一片片枯燥的空白和寂寥了。
易萧寒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右苏卿以为他是酒入愁肠,便想着给他缓解愁更愁的心态。
她刚想走上前去想跟易萧寒说几句熨帖且真诚的肺腑之言,却没想到刚刚走到他面前,一脚竟然踩到了空处,身形虚晃了一下,便迎面倾身朝大地来个即将深情的拥抱。
本以为要扑到地面上的她没有接触冰凉坚硬的地面,却栽进了一个柔软辽阔的怀抱中。
由于易萧寒没有料到右苏卿会一脚踏空,且她前倾力太大,他虽然接住了她,但是却被这霸道的力道拉扯着仰面朝后倒去。
二人倒地,纠缠着滚了一会儿,右苏卿只觉天旋地转,身体挨不到实处。
也不知道自己似陀螺般滚了几圈,右苏卿才顶着一脑门的鸟和星星停了下来,晕乎眯瞪了一会儿。
易萧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样?”
这声音太近了,右苏卿感觉那一双唇几乎吻着她的头发在说话,鼻尖萦绕着的冷冽的寒梅香气和她的心神纠缠在一起,竟好似一把明火,在右苏卿心里烧出灼灼逼人的热浪,猛然间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抬头,慌张地撞上了易萧寒的眼睛,那双眼睛此时正黏在她身上,透露出些许关切的意味。
只是关切而已,却让右苏卿看得近乎心惊胆战。
右苏卿一时失神,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易萧寒身上,将他压在身下,竟忘了站起来。
易萧寒此时正紧紧搂住右苏卿的腰肢,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脑,按在她腰上的僵硬手指忽然间鬼使神差的动了几动,在她腰侧最敏感的位置捏了一把。
右苏卿被易萧寒这恍若风流或者下流的力度被捏的一个哆嗦,才意识到对方明目张胆的沾了一把她的便宜,才挣扎着站起来。
她刚刚起身,想夺路飞奔而去,好离开这让人面红耳赤的尴尬所在,但是脚裸不听使唤似的,撒娇闹脾气一般不愿支撑起她笨拙的身体。
她再次闷头倒下去,将已经撑着半个身子要坐起来的易萧寒再次给嗷一嗓子砸了回去。
易萧寒被她砸中了胸口,差点九死一生。
右苏卿恨铁不成钢!
娘的,脚崴了!
两人的青丝缠了满地,易萧寒回身过来,人五人六地将右苏卿埋在他胸口的下巴一挑,耍流氓道“怎么,舍不得本王?这么着急就再次投怀送抱?”
我呸,这货无耻起来真是丧心病狂。
易萧寒见她面色几遍,来来回回站起来又跌坐,才意识到什么,忙正色起来,翻了个身将二人位置调换“伤哪儿了?”
右苏卿躺在地上,抬起一推将易萧寒那个趁机占便宜的登徒子给掀翻到了一边儿,撑着半个身子坐起来。
她这一发力,又不知不觉擦到了脚腕,只感觉脚踝处像是被擦破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且加上崴脚的肿胀,疼地只钻到心里。
竟然还不争气的挤出几滴泪来!
易萧寒见她扶着角踝直躺泪,被这眼泪搞得一阵心焦“是不是崴脚了?”
果然,美人儿落泪见不得。
一哭起来真是个祸害!
右苏卿似是察觉到了女人哭一哭的好处,眼泪不要钱似的朝外淌,一边还没出息地点头“嗯。”
易萧寒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脚,做势要去脱她的鞋。
右苏卿知道易萧寒想干什么,血气一下灌上来,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根,忙要抽脚,可是脚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再加上易萧寒力气大,始终没抽出来。
不一会儿,易萧寒便像剥鸡蛋壳一般将她的鞋袜尽数剥去,露出蛋白一般光滑白皙的脚。
他的手掌似是用捧一只羽毛的力度,轻轻握住她的小腿腹,撩开厚重的裙边,低头仔细检查她的角踝。
看了一会儿,他道“脱臼了,你忍一下。”
易萧寒刚刚言罢就猛然发力,右苏卿只觉得脚踝处骨头‘嘎拉拉’一响。
她止不住一边连连后退,一边想要把脚抽出来,喊道“疼疼疼,不要不要不要,易萧寒,你轻一点,轻一点!”
也亏得是易萧寒做事不拖泥带水,一手便将右苏卿错位的骨头给推回了原位。
右苏卿简直疼得要晕死过去,一时间泪如雨下。
易萧寒看着右苏卿哭成梨花带雨一般的脸,也很是糟心。
以前这女人怎么骂怎么戏弄都显得没心没肺,所以他干脆就在她面前也同样没心没肺了,扯淡和不正经的话简直就是一箩筐。
现在这女人忽然千年难遇的哭起来,倒让他有些惶惶然,信手拈来压箱底的调戏伎俩此时竟然真的被压在了箱底,怎么扒都扒不出来。
所有的不正经全都化成了手上温柔的力度,这是他第一次破天荒的哄女人。
还是哄一个他向来只管欺负不管赔的女人!
易萧寒一边郁闷一边给右苏卿揉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易萧寒的体温清冷地好像日光中的雪一样,他的手握在右苏卿的伤肿处,简直和冰敷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独特的体温简直就好像冲却痛苦的冷流,将右苏卿脚上的痛感渐渐抽离而去,直到痛感渐渐降低到了她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她才将更多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收了回去。
易萧寒低头认真给右苏卿揉脚,右苏卿盯着他玉雕般的鼻子,想说些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那个,你的面具呢?”
易萧寒也不抬头,道“摘了。”
右苏卿的痛感消散,此时觉得脚上痒痒的,她松松垮垮的握了握拳头,道“你又不是长得丑,干嘛老是在人前戴着面具啊?”
易萧寒认真道“人前戴着面具,人后才能做自己不是嘛?”
这是什么歪理?
右苏卿道“做自己随时都可以啊,只要你想。”
从右苏卿的角度来看,易萧寒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这微微的一动,竟然好像小钩子一般将右苏卿难以言喻的心思给勾了一下,她慌忙避开易萧寒的脸。
易萧寒道“在官场上,中泰王只是一个形象,与其顶着我这张真皮站上去,还不如顶着一张面具站上去。”
他说着,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右苏卿,仿佛要看进她的眼睛里“台上做戏,台下过自己的日子,我好歹能喘口气。”
此时,不知是从哪里飘来了一片枯叶,正正好好的黏在了易萧寒的头顶,右苏卿被易萧寒看得心惊肉跳,忙将目光移向易萧寒的头顶,然后伸手去摘那片叶子,转移话题“你头上有一片叶子,我帮你。。。。。。”
易萧寒忽然一把抓住右苏卿伸到他头顶的手腕,倾身凑了上来,右苏卿抓着那片枯叶的手猛地一抖,叶子颤颤巍巍的落了地。
他半跪在右苏卿身侧,此时俯身凑到右苏卿面前,鼻息几乎和她纠缠在一起,唇角用力勾出一个微妙到不能再微妙的弧度。
他的脸上不带笑意,但是话里却带着笑音“怎么?这么刨根问底,想了解我啊?”
右苏卿被易萧寒抓住了命脉,汹涌的脉象完全透过自己的皮肤流过易萧寒的手指,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跟活火山下涌动的熔岩似的,逼仄炽烈,仿佛下一秒便会从腕口喷薄而出。
他微微皱眉,看了眼右苏卿的面色,道“你这脉象。。。。。。”
右苏卿赶紧截口拦住他的话,岔开话题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易萧寒好像被这句话蛰了一下,忙兵荒马乱的撤了手,眼神中好像微微有闪避的意味“体质如此。”
右苏卿眉心一动,心道‘体质这么阴寒,怪不得能喝得下‘雪梨酿’这样烈的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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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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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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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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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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