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吴凌。”
她看了看我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示意她握手。
“我爸妈不会同意的”,她看着我。
“我和你同意就行了”,我说,“我们的婚姻大事,我们自己做主。”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握住了我的手,“我叫楚宁……”
“认识你很高兴”,我冲她一笑,“你放心,叔叔的事,我会尽力,不会不管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彼此的未婚妻和未婚夫,我们是朋友了。”
她如释重负,点了点头,“嗯!”
我松开她的手,笑着端起了茶。
她低下头,有些失落。
我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你担心那画,对吧?”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纠结。
“如果不是画的问题,我可以在叔叔阿姨面前帮你们说话”,我看着她,“但如果是,那就只能你自己面对了。”
她自嘲的一笑,感慨道,“如果是,那我就是天下最傻,最可笑的傻瓜了……”
我看了看楼上,也感慨道,“或许这事就不该我管,搞不好我管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傻瓜……”
她端起茶,“敬傻瓜。”
我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一口干了,随即烫的蹦了起来,茶也喷出来了。
她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你真当这是酒了?怎么还直接干了?”
我吐着舌头,不住的扇风。
她走过来,关切的问我,“要不要紧?”
我不住地吐舌头。
她见我脸通红,像个小狗似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很无语。
她还在笑,眼里却涌出了泪水,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www.xiumb.com
我给她拿了纸巾。
她忍住笑,擦去了眼泪。
“行啦”,我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被你甩了都没难过,你这难过什么?你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么?”
她沉默了一会,转身上楼去了。
我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吐了口气,坐下来,重新倒上了茶。
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
楚宁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下午。
傍晚时分,我来到书房,她看了我一眼,继续看墙上的《溪山行旅图》。
我走过来,看了看墙上的画,问她,“看出什么来了?”
“伯伯布置的这个布局,爸爸是很在意的”,她看着那画,“这些年除了偶尔买一些书之外,任何物件都不许带进书房。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为什么这幅画他会挂在这里?”
她转头看着我。
“从格局上来说,这里挂一副山水古画,确实有点画蛇添足的意味”,我说,“或许叔叔是真的很喜欢这副画,所以才把它挂在这了吧。”
“你确定是它了,对么?”
“我需要验证。”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就快黑了,现在可以验证了么?”
我摇头,“再等一会。”
“等到什么时候?”,她问。
“等到天再黑一些”,我看看她,“别急,一下午都等了,不差这一会。”
她轻轻出了口气。
我转身来到书桌前,从笔架上拿了一支毛笔,放到鼻下闻了闻。
她走过来,看了看那毛笔,说道,“你要用么?”
我没直接回答,反问她,“你怕鬼么?”
她一愣,“鬼?”
“我一会要用这笔,蘸你的血在这画上画符”,我用毛笔一指墙上的画,“如果这画没有问题,画毁了,你男友父子嫌疑解除;如果真是这画的问题,那女鬼就会从叔叔体内出来,她的目标会变成你,必要杀掉你才肯罢休。你怕不怕?”
楚宁怎么可能不怕?
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那……那我……”
“我会保护你”,我看着她,“但是你受点惊吓是难免的,敢不敢?”
她看了看墙上的画。
“信我么?”,我问。
她看看我,深吸一口气,“信!”
“好!”,我放下笔,“去厨房拿刀,再拿个杯子过来。”
“嗯!”
很快,她把刀和杯子都拿来了。
刀是料理刀,非常锋利,吹毛断发。
杯子是青瓷杯,胎薄肚大,里面是青花龙纹,釉面细腻,均匀,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把杯子放到桌上,看了看窗外。
她也跟着看了一眼,问我,“还要等么?”
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我走过去拉上窗帘,回到她身边,接过料理刀,握住她左手食指,“有点疼,忍着点。”
她点头,“嗯!”
我唰的一刀,划开她的手指。
鲜血涌了出来。
她皱了一下眉,咬紧了嘴唇。
我把她的血滴进青瓷杯,滴了足足半杯,这才让她含住伤口,吩咐她,“去包扎一下。”
她去卧室拿了白药和纱布,简单的包扎好伤口,快步回来了。
我端着青瓷杯,拿着毛笔来到《溪山行旅图》前,用笔蘸了血,在画的左上方画了一道太阴封灵符。
楚宁认真的看着,有些紧张。
画完太阴风灵符,我继续用笔蘸血。
隔着两个房间,我们清晰的听到了楚先生的哀嚎。
楚宁吓了一跳,赶紧问我,“我爸怎么了?”
我没理她,继续画符。
她见我不说话,本能的想要去看看。
“回来!”,我命令她,“站到我左边来!”
“可是我爸……”
“回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我的吩咐办了。
我继续画符,很快,第二道太阴封灵符也画好了。
楚先生的惨叫声在别墅内回荡,那叫声仿佛来自阴间,透着难以形容的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楚宁又怕又心疼,眼圈都红了。
我继续蘸血,不慌不忙的对她说道,“有反应,就说明这画有问题,别急,再来一道符,我不信她不出来。”
楚宁呼吸沉重,点了点头,“嗯……”
第三道太阴封灵符,画在了《溪山行旅图》的左下角,画完之后,楚先生叫的已经不是人声了。
那声音里,出现了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两个受刑的男女,同时在哀嚎。
楚宁的身子哆嗦了起来。
是紧张的,更是吓的。
我看了看门口,继续蘸血,开始画第四道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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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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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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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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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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