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闻之,顿吸凉气。
“少年人,倒是狂妄得很啊!”韩遂忍不住失笑摇头,兴趣寡淡。
王国忽然道:“那兵器花里胡哨,这阵法倒看上去有模有样。”
“阵法?”
韩遂讶异地将头转了回来。
演武场上,皇甫奇所部四百人,共分四十队,每队十人。
十人队中,以两面盾牌当先,左边是圆形小盾,右边则是长牌盾;
两个盾兵后,便是那古怪的兵器,高高举着,将盾兵护在角中;
再往后,是四个枪兵;最后面两人,手持镋钯和其他叉形兵器。
本来是要镋钯的,但皇甫奇一时间没法搞到那么多,只能用其他兵器替代。
韩遂愣了一阵,再次摇头:“纸上谈兵的书生罢了……只不过,他这阵法我倒不知是哪卷兵书中所记。”
“寿成兄,你怎么看呢?”
马腾也盯着场上:“此人虽然天真,但还是有本事的他。”
“有本事的?”韩遂哈哈了一声:“莫非寿成兄认为,他还能赢不成?”
“那自是不可能!”马腾果断摇头:“只是他既在决战取出此阵此兵,想必是有些用处,所以使我好奇……”
“快看!”
韩遂正想再说什么,却被王国一声急呼打断。
两人看向演武场上时,神情立变!
拉近距离后,韩正率先发动了攻击,麾下的精锐西凉刀手直冲皇甫奇军阵。
那些刀手一入阵,便被狼筅劈头盖脸地扫了过来。
狼筅凭借庞大的体积优势,挥舞开来,迅速将冲入的刀手笼罩。
被笼罩在当中的刀手,被迫和队友切割开来,成为孤独的个体。
而狼筅只需挥舞,便能同时敌住多位刀手,大有拖把沾屎,所向披靡的意思在里头。
任由刀手疯狂挥刀,都逃脱不过枝条控制范围。
竹枝是有韧性的,挥舞时要砍断很难,而且竹节层层深,砍了一层又一层。
纵然刀法了得、凉刀锋利,偶尔切开一个口子,也会被最前方的盾兵接住攻击。
更多的,在他们被狼筅拖住的时候,狼筅兵后面的长枪兵便会迅速向前,将枪刺出。
噗!
“啊!”
竹枝中鲜血绽放。
等狼筅挪开时,下面便躺着覆血的尸体。
狼筅控制、盾牌防守、长枪刺击,简单而又高效。
什么狗屁精锐勇士,什么刀法了得,在这一套配合下,个人的武勇被无限制压制!
初一接触,战局便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惨嚎、负伤、死去的,全是韩正的人!
开战至此,皇甫奇部下,竟未伤一人!
不知何时,三个坐在高位观望的大佬,都已起身。
满场看客,更是垫脚伸脖,目若铜铃。
碾压!
还是碾压!
甚至比第一场对战王成时碾压的还要凶残!
冷汗,一下就爬满了韩正的脸庞,他连忙吼道:“蠢货,从侧面进去!绕开那古怪的兵器!”
要绕开狼筅,谈何容易?
持刀五步,不如狼筅一挥的距离。
偶尔有不怕死的真冲了过来,枪兵后面的镗钯手会迅速出击。
镋钯这种兵器,前端开叉,可以接住刀砍,又能将人刺翻,攻防一体。
而持镋钯者,都是麴义手下的什伍长,也就是每个小队中最能打的那一个!
在最开始的接触阶段,就放到了几十个武士。
为了破解这古怪的兵器和阵法,西凉武士们不断散开,试图从侧翼展开攻击。m.χIùmЬ.CǒM
皇甫奇抓住机会,果断下令:“擂鼓!”
轰!轰!轰!
鼓声骤起。
防守的阵势抓住机会,从中一分为二,像连体的鸳鸯分开,绞杀向前。
原本就分散的韩正阵型,一时被打得千仓百孔,漏洞百出!
狼筅扫过之处,血肉糜烂。
一名韩正十分看重的武士负伤,倒在狼筅之下。
他屏息凝神,强忍痛苦装死,目光死死锁定头顶。
等狼筅一挪开,他大叫一声,抡刀欲砍狼筅手。
“杀!”
长枪无情刺下,穿透了他的胸膛。
接着后方的镋钯手跟上,冲着他脸上就是一下——眼珠子都凹了进去。
“啊!”
台下,北宫左看着,既激动又后怕。
激动的是,皇甫奇非但是仁主,还是个雄主!
后怕的是当然自己得亏先示弱……不然这满地哀嚎之中,哪少得了自己人!?
“姐夫!姐夫!”
韩正已经慌了,只能大喊。
阎行早已投入了战斗。
他持铁矛一口,抓住狼筅空隙,刺向圆盾刀手。
一声沉响,那口盾竟生生让铁矛洞穿,枪头镶入盾手胸膛!
“啊!”
中枪者大叫,下意识地挥刀。
期间,身后狼筅重新压了过来。
阎行不退反进,空手夺刀在手。
唰——
狼筅扫了过来。
阎行左手持刀,向头顶一扫,将狼筅砍得枝丫乱飞。
右手铁矛一进一退,洞穿盾手胸膛,带出喷涌的血红,复刺狼筅手。
狼筅手应声而倒,其后枪手又压了上来,阎行再复一枪,将其刺死。
不等第二杆狼筅赶到,阎行抽身速退!
一名盾手、一杆狼筅、一口长枪,这导致面前这支鸳鸯阵直接半残。
阎行的个人武力确实值得夸耀,可即便他从不失手,每出必杀——他杀伤对方的速度,也远远跟不上己方减员的速度!
何况,麴义盯上了他,带着三个精锐小阵来困他。
阎行无奈至极,只能东奔西走,寻机出一些力,好将败局稍作拖延。
反败为胜?
痴人说梦!
“阎行也无能为力!”
“张绣还没出手呢……韩正完败!”
惊声此起彼伏。
“阿姐奸夫真厉害啊。”马岱兴奋的搓手。
他以前常听人吹儒将,说书生也能打仗,原先是嗤之以鼻,今日算是彻底服了。
他看着催军向前杀去的皇甫奇,忍不住摇头:“可惜了……”
皇甫奇部一路向前,韩正部纷纷乱乱。
伪装成普通士兵的庞德,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向皇甫奇处靠近。
忽然,专心前进的皇甫奇头往他这一转,露出一个笑容。
庞德愕然而惊!
他发现自己了?
不对啊,自己穿的衣服跟他人没区别,还做了易容。
对方抬起了手,指着自己笑道:“佑维,你的老对手又来了。”
真的认了出来!
张绣这才看了过来,发现一人冲得最猛,连续突破了两层鸳鸯阵。
只不过,面相有些陌生:“这是……”
“庞令明,易容了而已,你去敌住他。”
“是!”
张绣枪一摆,再次冲向庞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庞德心中叹息,只能迎战张绣。
这一幕,何其熟悉?
当日,王成也是这么败的。
砰砰!
这时,皇甫奇身后,两个军士身体高高抛起、砸落!
“皇甫公子,你可真是叫人惊讶!”
一声复杂叹息,在皇甫奇背后响起。
近卫如遇猛虎,纷纷簇拥在皇甫奇身边。
有人不怕死地冲了过去,又让对方一枪挑飞。
皇甫奇从容转身,笑道:“没有点手段,又怎敢来带令妹走呢?”
看客们,也发现了此处不对劲。
“有人突破到皇甫超逸背后。”
“嘶——好犀利的手段,将人直接挑上天了!”
“他是……马孟起!?”
“是的,就是马超!”
继第一个人推测后,众人确认,叫声此起彼伏。
“什么!?”
北宫左脸色惊变。
他知道马腾可能会暗中帮韩正,但没想到会直接让马超出手。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裁判的无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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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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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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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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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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