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位军官模样的人打马上前,说道:“我乃第二军区第1军军长曹文诏是也。”
军官给后面的人作了个手势,后面一个年轻军官骑马到了孙传庭面前,拿出文书交给孙传庭。
是第二军区司令员洪承畴亲笔写的文书,大意是为了保护运往京城钱财的安全,特派第二军区第1军军长曹文诏带兵前来协助护送。将给第二军区的150万两白银交给曹文诏,由曹文诏安排人送往西安。
孙传庭仔细查看了文书,没任何异象。看对面的装备确实也是关宁军的装备,来人一口辽东口音。流贼的装备不可能有这么好,说话也不会是辽东口音。怎么关宁军跑到陕西来了,关宁军到陕西可是3000多里。
孙传庭还是没放松警惕,问道:“你们关宁军怎么到了陕西,那可有3000多里?”
对面的军官似乎早就知道孙传庭可能不会完全相信文书,喊道:“蛟儿,过来拿我的调令给钦差看。“
年轻人是曹文诏的侄儿曹变蛟,时年19岁,随叔叔已征战有几年,因战功升至游击将军,此次军事编制改革,被曹文诏任命为第一军第一团团长。
年轻人调转马头返回,取了调令,交给孙传庭。孙传庭认得这是国防部发的调令,这才放下心来。
孙传庭对身边的一个禁卫军军官说道:“都是自己人,你通知弟兄们解除警戒,到这边来。“
禁卫军军官回答道是,然后调转马头离开。
车队到达后,调整了兵力部署,曹变蛟率领1000骑兵在前面开路,曹文诏则率领2000骑兵殿后。禁卫军在中间保护车辆上的财物。
孙传庭一路催着众军士赶路。到了汉中城,孙传庭见将士们连日风餐露宿,多有疲色,准许在汉中城休息一日。
又行了十来日,一行人到了西安地界。
曹文诏命令曹变蛟带800骑兵,将120万两白银送进第二军区司令部。事情办好后,再追上来。
曹变蛟准备妥当,要与大队伍分道扬镳。
曹文诏骑马上前,交待道:“你小子这次独自一人招待任务,虽说离西安城不远,可别阴沟里翻船。你小子把事情可要给叔办漂亮了。否则,看叔怎么收拾你。“
曹变蛟自小就一直跟着曹文诏。虽然是侄儿,曹文诏完全似同已出。平时疼爱得很。这是第一次单独行动,既不舍,又有些担心。本来想表达不舍之情,结果说出来,倒像是训话。
曹变蛟大声地说:“叔,你就放心吧。这点事情都能办砸,你也太小看您侄儿了。“
曹变蛟说道:“叔,我走了。您保重。“
曹文诏说道:“好“。上前拍了拍曹变蛟的肩膀。
曹变蛟见曹文诏眼中似有泪花,笑着说道:“叔,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就几天时间,我就会追上你。“
曹文诏说道:“谁会稀罕你。叔眼中吹进了沙子。走吧“
曹变蛟说道:“叔,走了。“上前骑上马带着众将士护送银两而已。
五天后,曹变蛟追上队伍,继续赶路。
快到山西和北直隶边界,孙传庭的一直紧张的心才略微轻松了些。
曹文诏骑马上前,对孙传庭说道:“马上就要出第二军区的辖区了,我的部队不能再前行。明天我的部队就要回去。今晚赏脸一起吃个饭。“
孙传庭连忙说道:“应该我来请将军才是。这一路多亏了将军大军的护送,才一路有惊无险。今晚一定到。”
曹文诏说道:“就在我的大帐如何?”
孙传庭说道:“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晚上,孙传庭把晚上守护的事项安排妥当后,独自一人赴曹文诏的宴。
孙传庭进到曹文诏的营帐,发现只有曹文诏和曹变蛟两人。
曹文诏说道:“今晚是最后一个晚上,可别阴沟里翻船,其他将士都派出去值守去了。”
孙传庭坐定后,菜上了上来。比较简单,主要是肉菜。
曹文诏说道:“我是个粗人,在吃上面也没什么讲究。也不知今天的菜品合不合钦差大人的味口。”
孙传庭说道:“将军千万别这样说,一路来,将军尽职尽责,孙某人感激都来不及。军务在身,能够有这般美食已属人间享受了。”
曹文诏说道:“军务在身,没有酒,钦差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孙传庭说道:“我也喝不得什么酒,这样非常好。”
孙传庭问道:“曹将军怎么到了陕西了?”
曹文诏说道:“皇上说陕西这几年防卫有些松驰。把我的部队调给洪司令,让洪司令加强陕西防卫,今年务必把流贼给消灭。”
吃了一会菜,孙传庭说道:“曹将军,我给你说句交心话。随说随丢。说错了的话,虽然没酒,你就当我是酒话,或者失心语。”
曹文诏说道:“钦差大人一路之上的安排、调度,让兄弟我很是佩服。钦差大人,如果进入军界,一定是难得的将才。兄弟我虽然是粗人,但有一个特点,不出卖兄弟朋友。”
孙传庭端起茶来,连忙说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就以茶代酒,向兄弟陪罪。”孙传庭见曹文诏是个爽快人,不再称将军,而改称兄弟了。
曹文诏说道:“这个茶喝起来嘴巴淡得很。“转头对坐在右边的曹变蛟说道:”蛟儿,去给叔把拿酒来。”
曹变蛟没有动,说道:“洪司令三令五申,军队必须是纪律部队,严禁喝酒。前不久,有个军官喝酒,被洪司令抓到了,打了几十板屁股。伤口现在恐怕都还没有好。”
孙传庭说道:“你们洪司令治军这么严啊?”
曹文诏说道:“我们洪司令可真是个狠人!“
曹文诏吃了一口肉,接着说道:“我们第二军区的屯田本来很多。但屯田大半被豪绅给占了。洪司令颁布《清屯令》,给豪绅三天时间,必须把占了的屯田都交出,否则砍头示众。敢占军队的屯田,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一开始谁都没动。各种求情或希望给予方便的声音就到了洪司令,洪司令不为所动。三天时间到,洪司令真得就砍了几个豪绅的脑袋,结果屯田一下子就都退出来了。”m.xiumb.com
曹变蛟接着说道:“我们军队的屯田都敢占,那是真得不想活了。”
曹文诏显然不同意侄子所说:“你个臭小子懂个屁,军队的屯田被占也不是一天两天,都好多年了。还是洪司令人狠。”
孙传庭见这爷俩这般斗嘴,不由笑了起来。
曹文诏看到孙传庭还端着的茶杯,陡然回过神,端起自己的茶杯碰了孙传庭的茶杯,说道:“今天我们就以茶代酒。“说完,就喝了一品茶。
曹文诏问道:“孙兄弟,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
孙传庭说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啊。来之前,我听说陕西多地饥民起事,成为流贼,还占了县衙。据说人数有数万人之多。进到陕西地界后,我一路都在担心会不会遇到流贼。明天就要出山西地界,一颗心总算可以落下来了。”
孙传庭看着曹文诏,真诚地说:“流贼不敢轻举枉动,多半是因为有曹兄弟你的大军在一旁护卫。”
曹文诏听了后“哈哈“大笑,停住笑声后,说道:“原来你说得是这事啊。”
曹文诏夹了一块肉,接着说道:“今年年初,陕西确实有数万流贼不假。但陕西的情况也在变化,这些情况你就有所不知了。洪司令到任后,推行清屯令,收回了不少被占的屯田;地方上也在清查土地和欠税,也充公了大量田地。这些田地都分给了无地百姓。规定只要自愿回家的流贼既往不咎,好多流贼的家里也分到了田地,有一批流贼就回家了。”
曹变蛟得意地说道:“我也参加了分田地。那些得地百姓那是一个高兴,像过年一样,脸都笑烂了。还有人给我磕头,说我是青天大老爷。”
曹文诏打了曹变蛟的头一下,说道:“你个小子,年纪轻轻的。有人给你磕头,也不怕折寿。”
曹变蛟说道:“分了田地后,我们募兵顺利得很。孙钦差,你别看我叔现在只有3000人,这趟任务完成后,回去就有一万人了。洪司令说了,先把这一万人练好,练好后,以后还可以扩军,扩到10万人也不是没可能。如果叔有10万人,我手下怎么也得有1万人吧。”
曹文诏正色地说道:“不是拍圣上马屁,当今圣上确实很不错。我当兵多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今年走了不少地方,我在百姓脸上看到了与往年不一样的东西。”
孙传庭好奇地问道:“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曹文诏说道:“希望。”
曹文诏喝了口茶,解释道:“以前百姓都是一脸苦相。今年在百姓脸上看到了更多的笑容。这个笑容来自老百姓对未来的日子有了希望。”
曹变蛟说道:“叔所言确实不假。我也在百姓身上看到了希望。孙钦差不是说我们陕西流贼多吗?现在其实少了很多了。除了分田地少了一批外,修路和挖煤又少了一批。”
孙传庭显然很感兴趣,问道:“修路和挖煤怎么回事?”
曹变蛟说道:“中央政府准备修一条西安到京城的直道,也是想以工代赈,招收了不少饥民作为修路工人。听说我们陕西盛产煤炭,准备开采榆林、汉中、咸阳等地的煤炭,现在正在招收挖煤工人;这些煤挖了要送出去,也要修路,也招收了不少修路的工人。有工做,有钱拿,有饭吃。又有一大批流贼放下武器,报名参加修路或挖煤。“
孙传庭赞同道:“确实如此,绝大多数人只要有工做,有饭吃,都是想过平常日子的。“
曹文诏又打了曹变蛟的头一下,说道:“你个臭小子,你是山西人,别左一个我们陕西,右一个陕西的。“
曹变蛟不服地说道:“皇上说了要爱民。我们当兵的,四海为家,爱民就先要爱地方,说我们陕西有什么错呢?“
孙传庭在一旁看俩爷们斗嘴,乐得哈哈大笑。
曹文诏说道:“就不知这政工委员是什么鸟东西。洪司令说正在选拔、培训,这次任务结束后,会给我派个什么政工委员过来,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孙传庭问道:“曹兄弟你想派个太监来给你当监军,还是派个官员来给你当政工委员?“
曹文诏说道:“还是政工委员好。监军就是个太上皇,什么都不懂还尽瞎指挥。政工委员至少级别和我一样,不会骑上我头上拉屎拉尿。“
孙传庭不由想起了陈奇渝,两人待了一个多月,合作愉快,腥腥相惜。
孙传庭说道:“政工委员就是你的搭档,你主管军事,他主管政治和思想。你解决的是怎么打赢的问题;他解决的是为何打仗的问题。“
曹文诏说道:“还是你们读书人有文化,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听明白了。“转过头来,打了曹变蛟的头一下,说道:”叫你读书,你不读书。你看,孙钦差书读得多,还是很有用的,道理一说就能让人明白。“
曹变蛟摸了摸头,皱着眉头,假装被打痛了,说道:“叔,你还说我,你呢?你又读了多少书。“
曹文诏笑着对孙传庭说道:“孙兄弟,让你见笑了。臭小子没教好,没大没小的。“
孙传庭笑眯眯地看着这爷俩,真是一对好爷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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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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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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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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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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