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开门呢!”
她在门口喊了两声,阮氏从里面将门打开,一脸惊喜的看着她,“柔儿!”
“娘,我回来啦!”
怀柔立马挤进来,然她把门关好。
“娘,您看,鸡蛋跟菜!”
阮氏两眼放光,又担心的问,“柔儿,你这怎么刚回来没多久,便又回来了?是不是做得不好,惹人家生气了?”
怀柔‘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娘,您看我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像是做得不好,被撵回家的吗?娘,去煮鸡蛋,给弟弟妹妹吃,你跟爹也吃!"
提到她爹,阮氏脸上露出难色。
怀柔见了,问:“娘,怎么了?是爹出什么事了吗?”
阮氏摇头,道:“唉...先进去再说吧!”
她拉着女儿进屋,“她爹,柔儿回来了。”
怀柔望过去,瞧见屋里床上躺着一个人,屋里还有一股子怪味儿。
“爹?您这是怎么了?”
郑老汉躺在床上,因着屋内漆黑,也看不清神色,光从声音来听,很虚弱。
“柔儿啊,你来了啊...”
郑老汉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着,想伸手去抚摸怀柔,又没什么力气。
“娘,爹这是怎么了啊?”
怀柔带和哭腔回头看阮氏,阮氏擦着眼泪,说:“前两天,去帮你大伯家干活儿,不小心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摔了腿。”
“什么?那大伯他们没给爹请大夫吗?”
“你大伯那一家子,怎么可能会请大夫?他们说,是你爹自己不小心,还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活儿都干不好。你爹这一气,就没起来...呜呜...”
“你、你跟孩子说这个做啥?爹没事,柔儿...”
腿上的疼痛不断,他痛得连话都不想说。
怀柔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郑老汉,“爹,没事,女儿去给您请大夫!娘,走,咱们去请大夫给爹看病!”
“别、别去...浪费银子。爹没事,养养就好了...”
“好什么好啊!”怀柔哭出声来,“大伯一家子什么人您不知道吗?那就是一群吸血虫!您怎么就去帮他们干活儿呢!!”
她大伯比她爹会说话,故而分家的时候,啥好东西都分去了。她爹不仅啥也没有,还替家里分了大部分外债,所以家里才会穷成这样,不得不将她卖了。
那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爹怎么就还搭理他呢!
她将腰间的荷包解下,“娘,去请大夫,这是我的月钱跟赏钱!我、我去给爹煮蛋汤!”
怀柔很清楚,就算自己去了也没什么用。看她爹这模样,肯定好久没吃什么东西,她去煮些蛋花汤来,让她爹补补。
“爹、爹不吃...给你弟弟妹妹吃...”
“您放心!少不了弟弟妹妹的!”
拿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阮氏愣住了。她看到,荷包里有二两银子!
“柔、柔儿,你确定...是主家给的?”
她知道女儿的品行,可这么多银子,她就怕女儿一时间犯了错啊!
“娘,您放心吧,这就是主家给的!我这次回来,也是主家让回来的,想让我找几个品行好的丫头。您快去,快去找大夫!”
“哎!娘这就去!”
阮氏将荷包紧紧的攥在手心,一路小跑着出去。
有银子了!
她男人有救了!
女儿给的!
阮氏走后,怀柔去了叫上弟弟妹妹去厨房。
一进厨房,怀柔让两个小家伙生火,她则做起了蛋花汤,又单独烧了一锅开水,打算让她娘给她爹擦擦。
“小心烫,慢点喝,知道吗?”
给弟弟妹妹盛了两碗,又打了个荷包蛋,给她娘在锅里留了一份,剩下的拿进去,喂她爹。Χiυmъ.cοΜ
香味飘来,郑老汉就知道是女儿带着鸡蛋来了。
这些日子,腿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入眠,更美什么胃口吃饭。不知为何,闻着女儿做得蛋花汤,他竟馋了起来。
“爹,我喂您,您喝一点,好吗?”
“好...”
郑老汉强撑着想要做起来,被怀柔制止,“爹,您躺着,我喂您。”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上面飘着黄白色的蛋花儿,吹凉后一口口为给郑老汉。
香啊...比自己婆娘煮的烂菜羹好吃多了。
“你吃了吗?”
郑老汉喝了几口,也有力气了,问。
“我一会儿就吃,锅里还有,留着娘回来一起吃。小二跟小三也吃着呢,您放心吧。”
听到家里人都有的吃,郑老汉放心了。
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直到见了碗底,阮氏带着村里的赤脚大夫来了。
“大夫,您快给我爹看看!”
怀柔立马让开位置给赤脚大夫,大夫过去掀开被子,发现郑老汉的腿裸露在外,上面的伤口处已经化脓。
“怎么不早点去喊我啊!”
阮氏咬咬下唇,“家里没银子...”
“你糊涂啊!这要是再耽误下去,他这条命都没了!”
说着,他坐到一旁,用手按压着两侧,问郑老汉是什么感觉。
郑老汉痛得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夫无奈,叹气:“我摸了摸,骨头好像是有裂缝,没断,也不乐观。外面的伤口,我要将上面的腐肉挖去,才好上药。你...忍忍。”
说完,让阮氏准备热水、蜡烛,毛巾等等,准备好之后让她跟怀柔出去等。
被撵出门的阮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拉着怀柔的手,“丫头啊,你爹他不会有事吧?”
怀柔也紧张、担心,可她知道,这些都没用。
“娘,我在厨房里给您留了蛋花汤儿,您去喝一些,我来守着。”
“娘哪儿喝的进去?孩子,你去吧,娘守着!”
“娘!”怀柔叫了她一声,说:“您要有体力有精神才能守着爹啊,我在家里的时间不会久,就只有两天而已。爹的伤,肯定要几个月才会好,所以您必须要照顾自己才行!”
看着女儿坚定的模样,阮氏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娘,去吃点吧,我守着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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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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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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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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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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