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心里清楚,秦蓁蓁这么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哪个主子,能够容忍奴婢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
“这一周里,我会时刻盯着她。如果真的一点改变没有,怀宁,你知道怎么做。”
秦蓁蓁声音压低了些,太冷了,她话都懒得说。
“是...奴婢知晓。”
怀宁心都跟着沉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把槐香教好。
这一周,只能尽力而为了。
回到家里,秦蓁蓁说:“不用守着我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夫人说,让我在这儿陪着您...而且,您现在月份大了,万一您需要什么不方便的,我还能替您去。”
“没事,我就回屋睡觉,哪儿也不去。我娘她们一会儿也应该回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去吧。”
“主家...”
“去。有这个时间,就去多教教槐香。”
说完,她问萧云溪,“云溪,你是要跟娘一起回去睡一会儿,还是跟怀宁去找槐香玩?”
萧云溪想了想,说:“娘,我想回屋,去练字。”
“嗯?”
秦蓁蓁觉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云溪竟然主动说想要练字。
“云溪...”
“娘,我真的想去练字。觉得,之前大卫先生教的那些,都荒废了。”
萧云溪看起来有些失落,也不知是为什么。
看她这么坚持,秦蓁蓁也没拒绝,说:“行,你要愿意去,就去。就是,别太累。”
“好,放心吧娘,我知道的。”
说完,萧云溪回房,安心练字。
看着萧云溪离去的背影,秦蓁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唉...”
她叹气,转身回房,让怀宁离去。
怀宁回到屋里,看到槐香正坐在沙发上吃点心。
茶几上原本放了两包点心,是秦蓁蓁之前给她们的,现在也都剩下油脂了,里面还有些碎渣在。
槐香的小嘴塞得满满的,嘴巴上还有油,看到怀宁来了,对她说:“姐姐,家里的点心没了,你再去要一点过来吗?我想吃这个桃酥的,可好吃了。”
看到槐香贪婪的目光,怀宁不知该作何感想。
“姐姐?”
看怀宁不说话,槐香以为她不愿意,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明天,等萧云溪过来的实话,我跟她要。”
“槐香,那是小姐,你不能直呼其名。”
槐香不管,‘哼’了一声,“不管,反正她会给我吃的。她要是不给我吃,我就不跟她玩儿。”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是个奴婢,反而想做起了主子。
“槐香!”怀宁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真不知道,槐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在牙行的时候,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为什么到了主家这儿,条件好了,反而变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
槐香不明白,“我跟她一样大,为什么她有好吃好喝的,我就不能有?反正,她愿意给我!”xǐυmь.℃òm
她嘟起小嘴坐在那儿,对怀宁说:“你是我的姐姐,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帮她说话吗?”
“槐香!咱们是奴婢!是这个家的下人!怎么能跟主子比呢?”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不懂!”
槐香仗着自己年纪小,总是要撒娇,她觉得怀宁是姐姐,就该照顾她,保护她。
至于萧云溪...
哼,反正,只要自己说不跟她玩,她就会求着自己跟她玩。到时候,自己想要什么,她都会给!
看她这样,怀宁才明白,秦蓁蓁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将槐香送走。
若是改不过来,那留下就真的是个祸害!
“槐香,为了你以后...姐姐不会再惯着你了...”
她过去,一把将槐香拎起来,开始教她规矩。
起初,槐香并不愿意,怎么也不配合。
怀宁为了不让她再被卖掉,没法子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来约束她。
那就是,棍棒伺候。
可到底是自己认下的妹妹,怀宁也是舍不得打。
最后,就找了一根小竹子,打手心。
如果槐香不听话,不乖,她就打手心,希望她能记住。
很快,槐香的手心被打红了,痛得她哇哇大哭。
看着哭得伤心的槐香,怀宁也跟着哭了起来。
到底是个孩子,这样打,怀宁也心疼啊!
槐香哭着哭着,说:“呜呜,你坏,你是坏姐姐!我不跟你好了!不跟你好了!”
二人都是被父母卖进牙行的,进牙行那天起,就相依为命,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如今,槐香说出这样的话,无疑不是在往怀宁心上捅刀子。
“呜呜...”
怀宁也哭了出来,对槐香说,“你以为姐姐愿意打你吗?姐姐也不愿啊!可是,你得认命啊!咱们就是主家买回来的奴婢啊,就是下人!做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你以为,你之前经常动手打云溪小姐,主家不知道吗?主家跟夫人都知道,只不过看在你还小的份上,不说你什么罢了!
可你,你怎就不懂得收敛呢?”
槐香并不觉得自己错了,说:“是她要跟我玩的啊!你为什么非要怪我?”
“槐香!你是个奴婢!小姐愿意跟你玩,是你的荣幸!”
“我不管!我不管!明明一样大,我为什么要让着她!”
看槐香不知悔改,怀宁也狠了心,心里发誓一定要让槐香将这个臭毛病给改了。
她拿起竹条,说:“槐香,为了你的以后,你今日,必须要将这些臭毛病给改掉!”
说完,一下又一下往槐香身上抽打去...
临近中午,赵氏跟赵婆子她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跟十五六岁的小男孩。
到家里后,吴婶跟赵氏碰了个面,赵氏才知晓,吴昊救了人。
后,王烟烟又跟她说了秦蓁蓁留吴婶一家子来吃饭的事。
赵氏表示欢迎,让赵婆子去做饭。
“去把这二人一起带下去吧,让她们跟着学着点。”
“是。”
赵婆子恭敬点头,领着新来的二人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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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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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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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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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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