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默默的点头。
嗯,他媳妇真厉害,跟他之前养得大公鸡一样厉害!
若是秦蓁蓁现在回头,怕是能在萧煜横眼里看到小心心。
“我告诉你们!都说养恩大于生恩,我不否认这个观点,但是在你家,这个观点根本就行不通!你将我带回的同时应当也带回了不少东西,你不仅一样都没分给过我,还不拿我当人看!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让我来干,但凡我干不好,你就要打骂。你除了偶尔给我一口剩饭之外,你给过我什么?就这样,你也敢说,你养了我?”
她越说越激动,与其说是在诉苦,倒不如说是在发泄。
秦蓁蓁一步步紧逼季氏,那阴狠的模样让季氏见了都要抖三抖。
她停在季氏面前,看着季氏抓来秦素素当作挡箭牌。
望着秦素素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她最终停住了脚步。
在这个烂透了的家里,就只有最小的秦素素,对她好那么一些。
“大姐......”
秦素素惊恐地望着秦蓁蓁,眼里带着泪珠,还有一丝丝心疼。
“恩。”秦蓁蓁闷声答道。
说完,她催促秦大壮,“要么你快些去,要么明日咱们府衙见。到时候,就干官老爷会如何处置你们了。”
她本来就跟秦家没什么关系,之前之所以让着季氏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心里觉得愧疚。如今,季氏根本就不是她娘,还对她那么差,甚至可以用虐待来形容。
她,又凭什么对季氏心软?
“我、我这就去!”
秦大壮望着眼前的秦蓁蓁,只觉得陌生,却不敢不听。
自己的儿子要定亲了,底下还有两个女儿没嫁人,若是他们的娘因为这种事进了大牢,那谁还会把自家的姑娘嫁进来、娶他的闺女呢?
他窝囊了大半辈子,如今,绝不能让自家的儿女也毁在这个婆娘手上!
他没管季氏在身后叫喊,跑到另一边的屋子,翻箱倒柜一阵儿,最后拿出来一个木匣子,颤颤巍巍地递给秦蓁蓁,“东西、东西就在这里。”
秦蓁蓁望着秦大壮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有年头的木匣子,上面刻着莲花儿。
做工精致,木料看着也不错,可惜她不认识那是什么料子。wWW.ΧìǔΜЬ.CǒΜ
“你个天杀的,你还真给她?”季氏见了匣子,疯了一般冲上来就要抢夺。
好在萧煜横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去,拉着秦蓁蓁后退两步。
秦大壮拦住季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蓁蓁跟萧煜横,道:“你够了!你要是进了牢里,对孩子们有什么好处?一个没娶,两个没嫁,你是要毁了他们吗!”
秦大壮这话,吼得季氏颤三颤,最后呆愣愣地望着他。
同样,被这句话刺激到的也有秦蓁蓁。
秦大壮会关心他的孩子们,却不会关心她。
想必这就是亲生的跟捡来的的差距吧?
秦蓁蓁目光沉了下去,看着木匣上面的锁,问:“钥匙呢?”
秦大壮一怔,看向季氏,“钥匙给她?”
“给什么给!没有!”季氏瞪了一眼秦蓁蓁,
急死她!
季氏不给,秦蓁蓁也没打算继续浪费口舌。
她对萧煜横说:“萧煜横,砸开。”
话音刚落,萧煜横蹲下去,拿着匣子用力往地上一砸,将木匣拍碎,露出里面原本的面貌——一枚紫色的莲花形玉佩,上面还雕着戏水的鱼儿。
他将玉佩捡起来,递给秦蓁蓁,“这玉佩,是个好东西。”
萧煜横摸到它的时候,触感温润,能察觉是个好东西。
至于多好,他就不知道了。
秦蓁蓁接过玉佩,也没多看,拿着她走到一旁,问着村民,“你们当初见到的,是这块玉佩吗?”
方才与季氏打仗的那位阿婆过来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说:“是!就是它!我记得当年,季氏带你回来的时候,这块玉佩就戴在你的脖子上。后来,听说是想给她儿子留个传家宝,才没将它给卖了。”
秦蓁蓁道了谢,大量起来这块玉佩,仔细地放在手中摩挲。
最后,她说:“明日午时,咱们在衙门,不见不散。”
说完,来到萧煜横身边,“萧煜横,走吧,回家。”
她掠过秦大壮,将散落在地上的布料捡起来,对那些村民说:“这儿有几匹布料是她们从我家偷出来的,如今我也不要了,你们谁需要,就拿自己家去吧。”
秦蓁蓁冷声说完,跟萧煜横离去。
他们刚走出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谩骂跟哄抢声。
她猜,肯定是季氏不同意给他们。
但,哪儿是季氏说不给,就能不给的?
离开秦家村后,秦蓁蓁许久都没说话。
一路上就在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些事,觉得有些离谱。虽说早就怀疑过原主不是季氏亲生的,却梅县蛋糕她承认的那么快。
这下,给秦蓁蓁整不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季氏不承认,怕她还要受一阵子苦。若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大概自己也会将季氏当作原主的母亲赡养起来。
如今发现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再受季氏的约束跟心里上的负担了。
“唉......”
秦蓁蓁再次谈起。
萧煜横说:“如果不开心,觉得委屈,就哭出来的。”
“恩?”
萧煜横以为为是因为自己不是秦家的亲生女儿难过,就劝着她:“这件事,你才是无辜的那个人,所以...ni你可以觉得委屈。”
秦蓁蓁下意识地看向萧煜横,盯了他许久,最后说:“我没有觉得委屈,不开心是有一点,那就是‘我是谁’这个问题。以为,我觉得做季氏的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如今,倒觉得,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猜可怜。”
萧煜横认同她这个说法,所以没有反驳她,反而问:“你要去找你的亲生爹娘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担心。
她怕秦蓁蓁会对他说‘肯定会啊’,怕秦蓁蓁离开他们的家。
秦蓁蓁一时间没有回答,她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她思考的空当,萧煜横就像是在经历酷刑一样,内心十分煎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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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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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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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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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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