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烟、语琴瞧见这一幕,皆在心里感慨小主果真是料事如神。
而玉筝仪态端庄,立在奚宛筠身侧,心:不愧是少主选中的人,果真有两把刷子。
之前她还不曾将这位奚贵人放在心上,只是听从主子命令罢了,可这一个月,眼瞧着奚贵人尚未侍寝,就已经将宫里了解个七七八八,连迎贵嫔也一门心思要扶持她,渐渐也就上了心。
按身份来说,她是少主那边的人,奚贵人也是她的主子,可比奚家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丫鬟要亲近不少,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起点,不过是多于小主相处些时日,她就低了这两个黄毛丫头一头,她如何愿意?
这本就是他们家顶顶尊贵的姑奶奶,奚家算什么!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偌大的将军府覆灭,即便是为了保全府上仅剩的血脉,她也得在宫中护好这位姑奶奶。
唉,也不知少主什么时候才会跟这姑奶奶碰面,听说这位少主待姑奶奶跟亲生姐姐也没什么差别。
玉筝思绪万千,脸上却没露出风毫。
“奚小主,刚才步小主身边的玉琼姑娘过来给我家娘娘送东西,绵里藏针的,似是要挑拨是非,听闻步贵人跟奚美人是表姐妹,想来步贵人让人来这一遭也是想给奚美人出气。”
珺兰抬眸瞥了一眼奚宛筠身边站着的三位宫人,出言:“不知小主可否屏退左右,奴有些私密话想跟小主说道一二。”
奚宛筠示意玉筝几人出去,才气定神闲的问道:“不知贵嫔娘娘有何事吩咐?”
珺兰在宫中也是被那些小宫女唤一声姑姑的,如今这位珺兰姑姑就跪在奚宛筠脚下,眼含热泪哭诉道:“奚小主,我家贵嫔娘娘素来是个好性子,本来待新入宫的小主都情同姐妹,偏生那些不知好歹的,把贵嫔娘娘气病了。娘娘没有姐妹,又素来怜惜你,奴是知晓娘娘待你如同亲妹,奴也是没办法了,那步贵人真的欺人太甚……”
奚宛筠一针见血的问道:“可是步贵人让人送来的东西有什么问题?”琇書網
珺兰见奚宛筠问了,也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至于贵嫔娘娘再难有孕的事儿,等以后这位小主位分上来了,也能从其他人耳中听到,不如她率先投个诚,让她看看主子的诚意。
左右娘娘以后不会有孕,膝下仅有一个公主,不会妨碍到奚贵人,想来奚贵人应该能想明白她的意思。
奚宛筠果然沉思了一会儿。
“奴说这些不是想让小主给娘娘出气,只是想让小主知晓娘娘也不容易,若是以后小主扶摇而上,身居一宫主位,还望小主看在娘娘待您一片真诚的份上照拂一下公主。”
“娘娘今日得知此事,郁结于心,竟张口便要交代后事,奴也是吓得不轻,不敢声张,只能来找奚小主讨个主意。”
奚宛筠确实在仔细思量,毓秀宫的迎贵嫔不足为惧,再加之她如今有个缺陷,也只能指望她能出头,届时念念她的恩。
“步贵人若是要给奚美人出气,早些时日就该过来了,既然她之前没发作,贵嫔娘娘近日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步贵人不痛快了?”
珺兰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今日娘娘让奴往御前送了一盅润肺的雪梨汤,想问问陛下今日可有时间看望四公主,陛下允了。”
迎贵嫔虽是要扶持奚宛筠,明面上还是拿四公主为借口,让她过去的,要不然落到陛下眼里,奚贵人得知圣驾巴巴的赶过来,岂不是不记恩情在截宠?
这不是迎贵嫔想要的,故而迎贵嫔也是确定了陛下一定会来,才想着法子让奚宛筠跟陛下偶遇的。
奚宛筠提点道:“珺兰姑姑不妨让人打听一下,今日原是该谁侍寝。”
珺兰恍然回过神来,陛下已经快一年没去过毓秀宫了,她都忘了注意其他小主侍寝的日子。
“多谢奚小主提醒,奴等下便去打听。”
“贵嫔娘娘待我好,我都记在心上,若我真有那个机遇,我必不会忘了贵嫔娘娘的恩情。宫中真心不多,我明白贵嫔娘娘的真诚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多谢奚小主,您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奴婢!我家娘娘之前吩咐过我,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好,那我就先谢谢贵嫔娘娘和珺兰姑姑了。”
珺兰走的时候,身上又揣了一个荷包,打开一看,又是五十两银票。她微微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一天能拿到百两赏银。她犹豫再三,还是将之前的五十两都拿出来了,一并交给了迎贵嫔。
“珺兰,你这是做什么?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你们俩的赏银都自己拿着,不必知会我。”
“娘娘,下个月便是公主一周岁生辰,这一百两不如给公主办生辰宴吧,只在咱们毓秀宫小小的摆上一桌,届时请奚贵人一起。娘娘不必担忧,奚贵人是个大方的,奴以后多帮她跑跑腿,她定会赏赐奴,奴婢的嫁妆肯定能攒好,不差这一百两!”
珺兰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着实逗乐了迎贵嫔。
迎贵嫔笑道:“你啊你,奚贵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次次都赏你五十两,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啊!要是被奚贵人知晓你这般想着她的体己钱,她怕是都不敢再让你登门了。”
“娘娘,你和珺兰聊什么呢,聊的如此开心。哎?一百两银票,哪里来的?”
荭玉瞪大眼睛,好奇的追问。
在外稳重的珺兰,笑嘻嘻的跟荭玉炫耀道:“奚小主赏的!”
“哇!奚小主身家丰厚啊,下次再给奚小主传话,让我去!”
“好好好,这次是我,下次是你。”
咸福宫,西配殿。
玉琼刚进门,奚美人就焦急的追问道:“玉琼,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那个村姑!她是不是被迎贵嫔罚跪了?”
步贵人见奚美人如此模样,有点头疼,出言训斥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怒气:“阿茹,不可如此无理!”
奚美人努了努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最终还是歇了声儿。
玉琼进来后,先跟步贵人复命,“奴婢把东西送了过去,迎贵嫔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奴没多留,想来即便是看在小主的份上,她也不敢再包庇那位奚小主。”
步贵人声音柔中带媚,不骄不躁的说道:“做这些就行了,如果迎贵嫔是个聪明人,就能看不懂我的意思。若她是个蠢人,那就更不用管了,一月之期快过了,等那些小主解了禁足,有她受的。”
“至于那个奚贵人,即便是有几分手段,跟那群没脸没皮的下贱东西斗赢了,也没了脸面,届时不足以畏惧。”
步贵人不过是送了一盘石榴,就兵不血刃的算计了那么多,如此很辣,偏生奚美人这个蠢货并不满意。
“珍表姐,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我不甘心!”
她想看到的是奚宛筠实打实的惩罚,罚跪也好,禁足也好,如果能被赶入冷宫眼不见心不烦那自然最好。
但步贵人心有成算,不愿意这种这种小事儿就脏了手,奚美人这个蠢货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的打算。
俗话说姐妹一心,其利断金,但奚美人就是个猪队友,步贵人帮她出气,她不满意倒罢了,心里还暗暗恼怒上了。
因为这对表姐妹未入宫前身份就天差地别,入宫后一人居西配殿,一人只能住在后殿,跟几个宝林挤在一起,奚美人心比天高,如何肯甘心?
步贵人唇线拉平,怒气难忍:“你不甘心又如何,她再不济也是个贵人,你一介美人,是想以下犯上,让我也跟着吃皇后娘娘的落挂吗?”
被步贵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儿训斥,奚美人也心里有气,只是现在要指望着步贵人给她出气,她脸色不愉:“表姐,你如此受宠,那个村姑连陛下的面儿都没见过,你怕她干什么?”
见奚美人这个蠢货如此口无遮拦,步贵人彻底动怒,阴沉着一张脸:“奚美人慎言!”
“这里是咸福宫,宫中皆知贵妃娘娘盛宠不衰,我不过一介贵人,萤火如何与太阳争辉?奚美人既然不懂尊卑有序,还是回储秀宫好好面壁思过吧!”
步贵人本来答应这几日要安排奚美人侍寝呢,这是压根不提此事了。
步贵人气奚美人草包又愚蠢,奚美人也气步贵人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不帮她?不帮她,不就意味着偏袒那个村姑?可她们才是表姐妹吗?
奚美人脑子芝麻大小,不懂什么宫中形势复杂,当以大局为重,她眼前就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儿。
不如她的意,就使性子闹出来。
她将入宫前亲娘的嘱咐,都抛之脑后,什么事事听她表姐的,她现下恨不得跟她表姐老死不相往来!
奚美人气的拂袖而去,走的时候都没给步贵人留半个字。
步贵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她也不是没脾气的,奚美人如此愚蠢,她之前看在血缘的份上多加忍耐,眼下让她舍弃圣宠给这个蠢货出气,她又不是傻子。
玉琼出言道:“小主?奚小主那里,可要奴婢去劝劝?”
步贵人冷着一张脸:“不必劝她,是时候冷一冷她,让她知晓这宫中无人照拂的美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就该懂事了。”
“奴婢知晓了。”
奚美人脸色不佳的从咸福宫西配殿出来,这对亲亲热热的表姐妹一连几日都没碰面,宫中人人都在看奚美人的笑话,觉得她实在是太蠢了,连自己唯一的靠山都气走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毓秀宫。
“小主,时辰差不多了,刚才荭玉姑姑都过来催了。”
晚上风有点凉,奚宛筠今日挽了个朝云髻,身上穿的是刚做好浅紫色的宫装,腰身收的细细的,更衬的那腰不堪盈盈一握。
语琴正给奚宛筠系鸦青色的披风,玉筝也蹲在在给她整理衣裙,奚宛筠打量了一下铜镜里的模样,左右转了转,瞧着差不多了,便说道:“让荭玉姑姑莫要着急,我这便过去了,菱烟和语琴守好门院,玉筝随我一起过去。”
“是,小主。”
奚宛筠到正殿的时候,迎贵嫔正站在门口迎接,瞧见她打扮的如此素净,头上仅有两根白玉簪,当即就把自己头上的碧玉卧龙点翠金簪拔了下来,仔细的给她戴上。
碧玉卧龙点翠金簪是她怀上四公主的时候,生辰之日陛下赏赐的,迎贵嫔一直很爱惜,这次许久不见陛下,才好好打扮了一番。
“娘娘这太贵重了,妾不能要。”
迎贵嫔佯装生气道:“妹妹想得倒是美,这可是去年陛下赏赐的,等闲本宫都不舍得戴,今日就便宜你了,回头可要还给本宫。”
说是借的,可是只要这簪子在陛下跟前过了眼,迎贵嫔为了全这个体面,也要忍痛割爱。现下只是怕奚宛筠不愿戴,才说的由头。
奚宛筠本是刻意打扮的低调一点的,哪想到迎贵嫔如此看重她,竟然脱簪送她。
奚宛筠入宫之际就想到自己四面皆敌,不肯轻信任何人,却也难免为迎贵嫔这份真心相待所动容。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瞬罢了,片刻她就收拾好了心情。
“多谢娘娘。”
两位各有特色的美人相视一笑,美不胜收。
恒旭帝就是在此时过来的。
他面如冠玉,身着绣着五爪金龙金黄的滚边锦袍缓步而来,长身玉立,端的是威仪无双。
恒旭帝身后的宫人击掌屏退宫人,眨眼间,毓秀宫正殿附近就没有其他宫人了。
奚贵人和迎贵嫔早已按照规矩行礼问安。
恒旭帝走到迎贵嫔面前,扶起她,语气温和:“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迎贵嫔见恒旭帝还记得她身子不好,苦涩的心多了一丝甜蜜,她脸颊飞上红云,语气温温柔柔的说道:“多谢陛下。”
即便是被恒旭帝率先扶起,她也没忘记奚贵人,连忙介绍道:“陛下,这是住在东配殿的奚贵人,臣妾身子不好,多亏有奚妹妹时常陪伴公主。”
恒旭帝抬眸看着奚贵人低垂的身子,露出一截玉白的天鹅颈,他眼眸暗了暗。
对于恒旭帝的喜好,奚宛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除了好细腰,他也是喜欢那瓷白如玉的天鹅颈,不过这一点他从未告知过任何人。
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摩挲着手腕的佛珠,按耐下心里的一丝焦灼。
“奚贵人也起吧。”
“谢陛下。”
奚宛筠故作羞涩的起身,不敢抬头打量那位传闻中心思深沉的恒旭帝,怕她忍不住露出深藏眼底的恨意。
她却没注意到恒旭帝在隐晦的打量她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
“陛下可用过晚膳了?”
“在养心殿用过了,你与奚……”
迎贵嫔提醒道:“奚贵人。”
“嗯,你与奚贵人用吧,把公主给朕抱过来吧,自她出生,朕忙于国事,虽未见她几面,心里也是想念她的。”
迎贵嫔犹豫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什么不合规矩,朕就是规矩。你瞧你都清减了不少,多吃些,公主朕哄着你还不放心?”
迎贵嫔眼眶里泪水盈盈,语气柔的都快滴水了:“陛下是公主的君父,臣妾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不放心,臣妾就是太开心了。”
别管恒旭帝心里这话有几分是真,但他既然说了这个场面话,就足够让迎贵嫔开心了。
迎贵嫔吩咐道:“珺兰,去将公主抱来。”
不多时,珺兰将四公主抱来。恒旭帝抱着女儿,逗的她咯咯咯的笑。
迎贵嫔和奚宛筠在用膳,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膳食上,用的颇有些食不下咽,没怎么用,就让人撤下来了。
用完膳,奚宛筠坐在迎贵嫔身旁,看着那对身份尊贵父女相处的其乐融融。
月亮悄悄爬上柳梢,庭院一片静谧。
“陛下,公主的就寝时间到了,臣妾抱她去休息,奚妹妹,小花园里的花开的不错,你陪陛下去赏赏花。”
不论皇上还是迎贵嫔,位分都比她高,自然轮不到她先张口。
恒旭帝自然看的出来迎贵嫔是在帮奚宛筠邀宠,但这正合他意。
“既然迎贵嫔都这么说了,奚贵人陪朕走走吧。”
“是,陛下。”
奚宛筠一路上都小心翼翼跟在恒旭帝身后,不敢抬头看她,只露出了一双嫣红如玉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害羞。
恒旭帝要跟美人一起赏花,那些奴才自然不会没有眼色非要跟着。
小径清幽,月光如练,只能听得见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前面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奚宛筠故作不知,一头撞了上去,胸膛撞的鼻尖泛红,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恒旭帝一手揽着她的细腰,眼神却黏在她如玉的脖领上,似乎是察觉到恒旭帝炙热的视线落在此处,她身子颤了颤,却是将那脖颈往他跟前又送了送。
恒旭帝不说话,她也一句不言。
恒旭帝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进宫这么多妃嫔,哪个不是见了他就嘴上不停,眼神欲语还休,偏生这个戳了他心尖的女子,愣是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似的。
就是不知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迟钝了。
“奚贵人,你很怕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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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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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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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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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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