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得到消息,王府管家已经率领一干下人候在门前,等候着王爷和王妃的归来。
马车的帘子掀开时,他们眼见着王爷和王妃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地走下了马车。
一干下人错愕呆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并不清楚王爷和王妃之间发生的事情,想法仍旧停留在一个月前。
那时候,被诬陷于马车夫有染,王妃伤心欲绝意欲,甚至于差一点投了井,下人院里头议论纷纷,半是同情半是看乐子。
没想到,如今已是这样的情况。
月浅绯不高兴地紧抿着唇,清丽眉眼耷拉着,却是挣脱不得那紧握着自己的大掌,只得任司空凛旁若无人地牵着,往府内走去。
小叶抱着行李包袱,亦步亦趋地跟在二人后头,小丫头留了个心眼儿,偏生慢走了好几步,生怕打扰了王爷和王妃。
入府之后,月浅绯原先还打算直接回自己的落杉院,却被司空凛半是钳制半是哄着,硬生生挟持到了他的院子里去。
司空凛平日里素来喜静,偌大的院子里头却是无人伺候,除却每日一早会有杂役过来清扫外,几乎没有下人会踏足这里。
他一手与身侧人十指相扣,另一只手钳制着月浅绯柔软细瘦的腰肢,直接进了里屋。
月浅绯下意识地侧目望了过去,只能窥见司空凛冷沉的墨眸之中晃荡着平日里极为不常见的灼灼。
她倏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来,陡然在房门处站定,紧张地拧了拧眉,目光不善地盯着司空凛。
“你要做什么?和离书给我,我现在先回落杉院。”
这话音一落,几乎是点燃了司空凛压抑了两日的怒火,紧扣住她的手腕,不明不白地冷笑了一声。
和离书……
莫名的危机感陡然生出,月浅绯不停地挣扎着,扭头正打算逃离。
还未等她挣脱钳制时,眼前已是一阵天旋地转,被司空凛干脆地打横抱了起来。
即便是怀中抱着人,司空凛的步子仍旧稳健而飞快,不过片刻功夫,已然走到了床榻前,将怀中人稳稳当当地搁置在了温软的被褥上。
月浅绯半是茫然地抬眸时,对上那暗沉如狼犬般的墨眸时,心上一颤,隐约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来。
该死的!这贱狗不会是想要……白日宣淫!
他怎么这么……这么不要脸!?
她试图挣扎之时,一双大掌已然扣在了两侧,动弹不得,只得被迫对上那压抑着黑沉的目光。
“要我写和离书?”司空凛又是一声冷笑,低沉的嗓子掺杂着浓重暗哑。
而后。
欺身而上。
月浅绯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和离书”,将自己折腾得腰酸腿软,也没有被放过。
等到她再次睁开双目,浑身泛着酸痛地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早。
月浅绯只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困乏的眼,却是一僵,注意到手腕处交错的红痕时,脸上顿时布满晕红。
该死的贱狗!不知节制!不知羞耻!
她暗自咒骂了一声,只一顿,将束发的绸带抽了下来,绕了几圈,缠在了红痕处,颇有点欲盖弥彰之意。
月浅绯慢腾腾地翻身下床,扶着泛酸的腰时,心里头又不免暗自骂了一通,这才解了气。
她翻身下榻的动静不算小,屋外专程候着的一干丫鬟嬷嬷等了许久,这才推门而入。
这一干下人都低垂着眉眼,不敢有半点乱瞟的意图,伺候着王妃洗漱梳洗。
月浅绯万分懒散地靠坐在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肉粥,扯了扯破损的唇角,眉头骤然一皱,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
司空凛怎么跟狗一样,乱咬人……
喝完一碗粥后,外头候着的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弯着腰,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爷今日一早交代过,让老奴替王妃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以便午后进宫参加皇太后娘娘的生辰宴。”
“好。”月浅绯正好吃饱了,也想起了这一茬子事来,微一点头,站起身来。
这老嬷嬷是个嘴碎的,口中絮絮叨叨也说个没完没了。
“王妃,您当真是姿容无双,老奴活了这么多年,在王府伺候了那么多的主子,还未曾见过生了这样绝色倾城模样的美人。”
“王妃……您看啊,老奴挑的这一支簪子上头的玉珠微深,更能衬得王妃您肤如凝脂……”Χiυmъ.cοΜ
她娴熟地替王妃梳上了一个连云鬓,插上了精致雅观的簪子和各色头饰。
月浅绯微一抬头,白皙额间的玉珠垂落而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稳妥放置着的墨青广袖长裙上,虽是素色,其上的针针金线绣得相当讲究,裙尾处的一尾金鲤平添了几分醒目来。
这一次比不得上一趟的花朝宴,百花争艳,在皇太后的生辰宴上,若是穿着了太过晃目的颜色,那无疑是喧宾夺主,缺了礼数。
这一点,月浅绯自是明白,这墨青长裙倒是恰到好处。
她下意识地探出指尖,轻抚着这绸缎顺滑细腻的手感,只轻叹了一声:“还不错。”
这一趟,司空凛倒是主动不少,上一次花朝宴的几套衣裳,可都是她专门过去半是威胁才得以拿到的。
那老嬷嬷将王妃的余下的碎发抚起,将那一句赞扬的轻叹听得清楚,浑浊的老眼泛着喜色,道:“王妃,这长裙可是王爷专门挑出来的,指明了一定要让王妃您穿着这一件过去。老奴当时也说啊,这长裙当真好看,与王妃您的气质极为相符。”
这老嬷嬷一张口便是说个没完没了,月浅绯随意地听着,只不时应答了一两声。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她这才站起身来,身侧紧随着小叶,往府门外走去。
等候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府门前,上头挂着的是摄政王府的标识。
月浅绯走上前去时,还未走近马车时,那马车帘子倏然掀开来,同是一身墨青长袍的司空凛弯身走了出来。
他今日的心情大好,素来冷沉的墨眸都染上了些微笑意来,轻环着月浅绯的腰肢,牵着她径直踏上了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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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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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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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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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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