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女人,头发,牙齿皆还在,就筋肉已经腐烂成了一层皮,看着犹如干尸。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抱拳对着司空凛复命,“回王爷,这尸体腐坏程度约莫是死了五年左右,被人一刀捅中心腹毙命,死者是府里的人,腰牌在此。”
“凛哥哥,我好怕。”不合时宜的娇声响起。
月绫儿突然扑进了司空凛的怀里,还半仰着脑袋,努力让司空凛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盈盈欲诉的眼眸。
司空凛浑身一僵,忍住了眉宇间的一丝怒气。
“绫儿不必害怕,本王去瞧瞧。”说话间,司空凛已不露痕迹的将月绫儿微微的推到一边,接过了侍卫手中的腰牌。
司空凛手执腰牌,只见腰牌上有“香兰”二字。
他看的专注,眉宇间聚起一股戾气,眼睛也微微的泛着红血丝。
在一旁时刻留意着的月浅绯当即便跳了起来,手里的桃枝对着司空凛的身上就是一顿抽,“邪祟,叫你扰了王爷心神。”
“王妃,住手。”燕珩没想到王妃突然发疯。
“燕大人,王妃是在帮王爷驱邪,王爷刚才眼睛红了,和小翠昨日里一模一样。”刘婆子赶紧拉着燕珩的手,给王妃施展的空间。
燕珩皱眉,府中之事自然瞒不过他。
就这一瞬间,月浅绯的桃枝对着司空凛的脸抽去,留下了一道血痕,这一下多半是带了一些私人恩怨的。m.xiumb.com
就在月浅绯要再对着脸抽第二下的时候,司空凛将桃枝重重握住,嗓音喑哑的斥责,“打够了没?”
月浅绯见他眼底恢复清明,俨然是邪祟拿他没办法。
果然是身上有帝王之息的男人,小翠还是她结了金光印才将邪祟逼退,估摸着刚才她不动手,这男人也能自行清醒。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珩上前一步。
司空凛将眸光对准了月浅绯,步步逼近,“你在装神弄鬼?”
“我没有,我刚才是救了你,你刚才可是被冤魂影响了心智。”
月浅绯微抬着下巴,一双杏眸澄澈明亮,“还有,你那侍卫虽然出身仵作世家,可惜还是嫩了些,这尸体死了约莫有十年了,而非五年。”
“王爷,属下不会看错的,属下父亲,祖父皆有留下许多验尸手册,不说精通属下也学了七八分。”那个被月浅绯嫌弃学艺不精的侍卫,气得争辩。
月浅绯勾了勾唇角,环着他走了一圈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啊,绝知此事要躬行。你难道没听说过风水上有些极阴之地嘛,就是尸身放上千年也不腐烂。”
“那只是鬼神传说,难道王妃是想说王府是极阴之地不成?”侍卫看着眼前的丑王妃,语气也有些不敬重。
“燕恨,你确实错了,她说的是对的。”司空凛淡淡开口。
那叫燕恨的侍卫有些茫然。
司空凛拿着手中的腰牌,“十年前有个伺候我母亲的姑姑便叫香兰,后面消失不见,原来是埋骨于此。”
“那,凶手竟然还会风水,将其布置成阴地?”燕恨毕竟是仵作之家出身,比旁人懂的也是要略多一些。
司空凛低头思忖,是何人要害摄政王府?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月绫儿故意掐尖而显得尖锐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将染了丹寇的手指指向了月浅绯的脸上,“姐姐,我们年幼时也来过司空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如此狠毒心肠,不知这香兰姑姑怎么得罪你了。”
“你这嘴不是用来吃饭是用来放屁的吗?”月浅绯忍不住骂道。
月绫儿的脸一下子“腾”的红了。
“那若不是杀的,你怎么知道埋骨之地!”说着她逼近月浅绯一步,绣花鞋恰好踩到了刚才挖坑挖出来的石头,一个趔趄就扑倒在一旁,“啊,我的脚……”
月浅绯伸手掩唇一笑,淡淡的扫了司空凛一眼。
他站得离月绫儿也就两步远,甚至连搀扶的动作都没有,想来二人的感情也没有多么坚贞,说不准自己能挖挖墙脚?完成原主的遗愿之一。
突然感受到带着杀意的眼神,月浅绯抬头就瞧见了司空凛黑眸沉沉。
他又怀疑自己,她当即摆手,“我会风水啊,这里被人布了阵,虽是个小阵,但是目的就是为了坏王府的风水,这埋尸之处便是阵眼。”
“姐姐,我怎么不知道你学过什么风水之术啊?”
月绫儿已经被贴身丫鬟扶到一旁,她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司空凛,顺便戳穿月浅绯的假话。
“为什么都要告诉你,你就说我这算的准不准,我算你有血光之灾你便有,今日的无妄之灾也是准了。万一我要是说出什么……”
月浅绯露出一行白牙,语带威胁。
月绫儿不吱声了,坊市里说的乌鸦嘴,也不过月浅绯如此。
司空凛却走近月浅绯,语气悠长,“就算与你无关,你擅自出柴房且摘不清自己的嫌疑,你不想再挨五十大板,就给本王一五一十说出来。”
五十大板,几个字掷地有声。
刘婆子一下子跪倒在地,求饶道:“王爷,王妃是为了来除邪祟……”
“好了,你别求他。他想弄死我就直说,还要非要连累几位侍卫大哥打五十大板,打人板子难道不累嘛?就算是我不要名声非要嫁进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娶了就是娶了,一点气度都没有。”
月浅绯樱唇微张,嘴上噼里啪啦的说着,让人无从打断。
她出来前早就测了一字,此行顺利,还怕他作甚!
司空凛瞳孔微微震烁,只听她清脆的嗓音又如珠玉落盘般,“那个仵作世家的,你看这尸首胸口中刀,刀是水平插入,没有任何斜角。十年前我不过是个五岁的稚嫩孩童,难不成我踩在板凳上去杀她的?”
燕恨一下子被点到,那张方脸有些窘迫,“的确如此,行凶者必然是身量和死者差不多高的人。”
司空凛没想到她三两句就撇清了干系,面带愠色,甩着袖子道,“滚回柴房去,还说本王气度小,你和那马夫之事阖府上下都传遍了。”
“我不滚,我要伸冤!那马夫是个阳枯之人,我又如何给王爷戴绿帽子呢?”
平地一声惊雷,月浅绯又爆出一桩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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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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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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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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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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