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图书馆里,贺年和风雨从像逛街一样从一楼逛到七楼。他们关注的地方都跟学习无关。一路上贺年都在感叹。
“喔,我们学校的图书馆真大!这装修够气派!”
“我去,好高级呀!还有智能设备!”
“这么多书,走吧。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哇,好多人呀!都是好学生,勤奋好学。”
“呦,这还有一个露台呢,视野真开阔!在这儿看看风景还真是不错。”
“还有电梯呢!坐坐电梯。”
……
贺年一直拉着冯雨到处跑。
冯雨无奈地说:“能不能走慢点,你这样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不像是来图书馆看书的。”
“我这不是在找看的书吗?”贺年油嘴滑舌地狡辩道。
“图书馆禁止大声喧哗。你不要说话那么大声。”冯雨拜托地说道。刚才在自习室门口,贺年那一嗓子,让很多人都像他们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那你想看什么书?顶楼可都是自习室了。”冯雨提醒道。
贺年不相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来过?”
冯雨心累地说:“一楼的指示牌上不是写着呢吗?你刚才也看了呀?”琇書蛧
“光顾着看指示牌上的灯了,忘了看内容。”贺年后悔地说。
他们两个也不下电梯了,坐着电梯又下去了,去六楼逛逛。
六楼有阅览室,他们两个在里面找了基本杂志看。贺年也终于算是消停一会。
冯雨看着一个文学杂志上的故事看得正专注。
贺年突然凑过来,小声地对冯雨说:“唉,你看那边又一个女生在看我。她是不是喜欢我?”
冯雨按照贺年地指示望过去,有一个女生站在书架旁,手里捧着一本书,视线确实是在看向贺年那边,还有点犹豫和为难。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女生就站在那里看书了。
“你别多想,人家可能就是看书看累了,看看别处,休息一下眼睛。”冯雨清醒地劝说。女生温婉动人,容貌姣好,怎么可能会看上贺年这个长相粗糙的人呢?就算是那个女生真的喜欢贺年,冯雨都不同意。贺年这个三心二意的花心萝卜配不上人家。
贺年不相信地说:“不可能,她真的就是在看我。一会不会过来要我的联系方式吧?只要她想我走过来,不用她开口,我立马起身就把二维码奉上。”
“你别这么主观,别误会了人家。”冯雨好心劝说道。他真的觉得贺年有被爱妄想症。只要别人看他一下,他就会觉得人家是喜欢他。但是很多时间都是他一直盯着别人看,别人才看他的。
贺年自信地说:“不会的,我感觉很准的。要不咱们赌一把。”
“我妈不让我赌博。你说是就是吧。”冯雨敷衍地说。
坐在贺年旁边的一位学长都听不下去贺年的话了,快速的把书装起来,背着书包准备走了。
“我出去一下。”学长冷漠地说。
贺年赶紧把椅子往里挪了挪,让出空间,然后继续看着那个女生。
那位学长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慢慢走向那个被贺年误会的女生。女生放下书,亲昵地挽着学长的手臂,开心地笑了。学长宠溺地拍了拍女生的头。两人生动演绎了一出电视剧里的经典镜头,撒了一把狗粮,然后就走了。
冯雨在贺年的脸上看到了很多种情绪:震惊、羞愧、尴尬、失落……还有几种他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用难以形容来描述。毕竟他是一个连表情包都认识不全的人。
“原来不是看我呀!”贺年失望又遗憾地说。
“我就说人家不可能看你的。你又自作多情了。你挡着人家男朋友了,所以……”冯雨无情地说,一点也不在乎贺年此刻心里有多失落。
贺年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说:“我的心好疼呀!你别在刺激我了。”
冯雨毒舌地说:“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呀?三天两头的心疼。”
贺年激动地说:“什么心脏病?我是被情所伤。”
“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情还能伤得了你?”冯雨讥讽地说。
贺年心更加疼了,催促道:“行了,行了,你还是看书吧。”
冯雨也不想多说了。贺年耽误他这么长时间。他都忘了刚才看到哪里了,还得找找。
贺年像是屁股上长钉子一样,坐不住。他像一个验钞机一样,哗啦啦地把一本书翻完,就认为自己看完了,然后去书架上还一本书过来。而且每次都是只拿一本。
对于贺年这样看着有点没脑子的行为,冯雨只能理解为贺年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周围的同学都很宽容大度,虽然看了贺年几眼,但是都没说什么,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冯雨看了几篇短篇小说,都觉得意犹未尽,然后去找两本小文章类的杂志看看。高中三年一直都在看教科书,做练习题,一点休闲娱乐都没有。现在冯雨看这些杂志觉得很有意思。有些故事写得也让他很有感触。
八点多,贺年就在图书馆待够了,要回去。冯雨也只好放下杂志,和贺年一起回宿舍。
灯光下的校园有点神秘梦幻。路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交谈、嬉笑、打闹……空旷的广场上,有人在练习舞蹈,有人在练习滑板,有人在玩旱冰……大家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和睦相处。
“玩滑板的妹子好漂亮,我也想学滑板了。”贺年兴致勃勃地说。
“什么妹子?我们现在是大一新生。人家大概率是学姐。”冯雨严肃地纠正道。贺年现在也不伤心了。他的伤心就持续那么一会。这样的人真的很有渣男的天赋。
贺年没有听进去冯雨的话,追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学?”
冯雨无奈地劝告道:“你每天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一天到晚地就想着撩妹。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撩妹,出言不逊挨揍的。”
因为贺年的行为,冯雨经常担心贺年,主要还是担心自己也会跟着被揍。贺年再这么下去,不光会招女生的讨厌,还会招到男生的仇恨。他天天跟贺年形影不离,可能会被贺年连累。
冯雨虽然不想谈恋爱,但是,如果因为贺年这个怨种室友被误会成放荡的人也挺委屈的。他的声誉不能就怎么被贺年给毁了。
“危言耸听。我就是多说几句话,没有那么大的效果。”贺年死活不听地说。
“……”冯雨无言以对了。他开始想自己以后要不要不跟着贺年一起了。当初他就不该选择跟贺年组队的,应该跟楚齐组队。楚齐丢人只丢他自己的人。贺年丢人是拉着周围的人一起丢人。
贺年的意志太坚定了,冯雨觉得自己劝不动贺年,只能告诫自己下次贺年丢人的时候,他就躲远一点,避免被误伤。
他们走到宿舍,推开门就看到楚齐和秋天挤在一张桌子旁看球赛。两人还津津有味地讨论着。他们看的是原声。因为他们两个对国内联赛的球员和比赛都很熟悉,所以有点骄傲自满,不喜欢听解说。
“这么早就回来了?”秋天看到贺年和冯雨回来,主动打招呼问候
“回来洗澡。你们看的什么球赛?”冯雨好奇地问。他刚在走廊就听到他们两个说话地声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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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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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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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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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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