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队卫兵在舷梯前举着火把来回走动,舷梯上也有几个士兵分散着观察四周。
这对卡斯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火把发出的光芒照耀了舷梯的附近,
使得他找不到可以用于施展‘影之面’的地方。
“小黑,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能力,等我上了船再还给你啊?”
卡斯特观察许久,觉得确实没有机会,只好另寻他法。
很自然的,他把主意打到了小黑身上。
“不要太贪心,人类!”小黑幽怨的声音传来,
“何况吾……吾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再给予你——除非你完成吾所要求的献祭……”
小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不知怎的,小黑脸红的样子突然在卡斯特脑海里冒了出来。
“人……人类!不许诽谤吾!吾才没有脸红!”小黑气鼓鼓的说道。
“你能看到我的思想?”卡斯特惊讶道,同时一边向后撤去。
再在这里呆着也没有意义,不如去港口旁的酒馆里收集一点情报。
“吾就住在你的脑海里,能看到你的每一个想法,人类!”
说话间,卡斯特已经快步来到港口附近的夜集街,挑选了一家老板看起来是生面孔的酒馆,从后门偷偷溜入。
绿茵港货流量不小,港口集市街的生意竞争也大,经常有外来的商人在这里开立酒馆。
不过他们大多开门不到三个月,就会被本地经营多年的酒馆挤兑下去,关门大吉。
不过,本地酒馆虽然影响力更大,却和卡斯特已经无缘了。
毕竟抓捕卡斯特的消息早就在绿茵镇传开了,他只能挑选这些外地人经营的酒馆。
卡斯特在守墓人的小屋里顺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此刻他戴上兜帽,
从“野牛酒馆”的后门悄悄溜入,挑选了一张靠近角落却能监视全局的桌子坐下。
和服务生要了一杯黑啤酒之后,卡斯特开始低着头,神色扭捏地小口嘬着啤酒。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只买的起一杯酒的穷鬼在竭尽可能地延长自己享受的时间。
但其实,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四周,倾听着周围人的交谈,搜索着可能的有用信息。
“喂,你们听说了吗,亨利那个老东西去了一趟普利林斯岛,
回来的时候在镇上购置了三座房子,听说在郡里还买了一座大庄园呢!”Χiυmъ.cοΜ
“真的假的?怪不得他现在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哎,我也想去发财啊,可是没有特许出海证,那些士兵是不会放你过去的。”
“嗨,这个简单!王国最近颁布了一条法令,宣布任何具有合法资质的冒险团队只需要出示冒险队注册证就可以出海前往普利林斯岛了。”
“真的啊!嘿,我明天就去把我爷爷传下来的那把剑找出来,参加冒险队去!”
“得了吧你,你爷爷传下来的剑怕是早就生锈了,吹什么牛呢,哈哈哈哈哈!”
……
“冒险小队?这倒是一条出路。”卡斯特摸了摸鼻子,又喝了一口酒。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才能不引人注目地加入一支冒险小队,混进前往普利林斯岛的船只的时候,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身前的那一桌传了过来。
“喂,那边那个戴兜帽的!一杯酒喝了这么久,是不是没钱买下一杯啊?”
卡斯特微微抬头,目光穿过兜帽的阴影,向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那是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粗矮光头,双颊通红,脸上正带着蔑视的笑容看着卡斯特。
“可别打肿脸充胖子,这一杯喝这么久该不会其实连这杯的钱也付不起想要赖账吧?”
那光头旁边,一个瘦高的刀疤脸应和着光头,也投来鄙夷的目光。
“人类,他们似乎在挑衅你,你就没点什么反应吗?”小黑的疑惑道。
“这些家伙一看就喝醉了,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暴露了就不好了。”卡斯特淡淡的回应道。
“如果你需要的话,吾可以教你如何利用你的能力,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
小黑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卡斯特只是叹了一口气作为回应。
经历过杜卡姆的背叛,眼前这点小屈辱,对卡斯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那光头看到卡斯特抬头看他,却又不说话,心里甚是得意,以为卡斯特是个怂包,一时间更是来了兴致。
“啊呸!”光头拿起自己的酒杯,往里面吐了一口浓绿的黏痰,
“来,这杯酒是爷爷我赏你的,喝了它,穷鬼!”光头大声吆喝道,引来酒馆内部分人的侧目。
“哎,又是个不敢说话的穷鬼。”
“就是啊,没钱喝什么酒,穷鬼一个,拉低了这里的消费水平。”
“可怜的家伙,惹上光头迪克和刀疤脸迪亚了,这俩人都是没事找事儿的主,这人可有苦头吃咯!”
“嘿嘿,有好戏看咯!”
一部分酒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卡斯特心念一动,时刻关注着酒馆的局势。比起光头的羞辱,旁人的注意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已经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他了,如果光头再闹下去,这里就不能待了。
卡斯特摸了摸鼻子,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是走,还是留?
突然,冰冷的液体打断了他的思考,并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里面还夹杂着不明的绿色黏液,让人好不恶心。
原来竟是那光头,看卡斯特没有反应,更加咬定他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一把将手里的啤酒倒了过来,并且还在哈哈大笑。
这下,几乎全酒馆的目光都向着这一片角落,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卡斯特突然站立起来,用手指了指那光头的脸,做出一个喝倒彩的手势;
然后又用手指了指后门,大光头立刻会意,这是要和他约决斗的意思。
在绿茵镇,乃至全王国,酒馆决斗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些酒客们在酒馆里与其他酒客起了冲突,就会选择从后门出去,在酒馆外面进行单决斗。
这样既能当场解决恩怨,又不会破坏酒馆内的物品,影响酒馆营业。
而酒馆决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为了保留双方最后的脸面,决斗时不得有旁人围观。
最后的胜者可以回到酒馆里,酒馆一般会为胜者支付今晚的一部分酒钱;
而失败者,不管被打的多惨,也不会有人在意,只能自己灰溜溜的离开。
光头笑着站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但卡斯特只是站着,并没有往酒馆外面走。
“怎么了小子,这么快就怂了?果然是个废物!”光头放声大笑着,仿佛他已经赢得了决斗的胜利。
“你,和你,你们一起上。”卡斯特又一次用手指了指,不过这次,他选择了刀疤脸。
“什么?他居然要一次性和两个人对决?”
“怕不是疯了吧!一对二,还是光头迪克和刀疤脸迪亚一起!这怎么可能?”
“换做是我被这么羞辱,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就你?上次是谁被迪克羞辱了之后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
“好,这可是你说的。酒馆决斗,生死自负。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俩了!”
刀疤脸也恶狠狠地对卡斯特说。
三人就在围观群众的一片惊诧声中依次走出了酒馆后门。
一些好事者偷偷地换到了贴近窗户的位置,眼神往外瞟着,想要亲眼目睹这场好戏。
不过还有几个人,没有和狂热的酒馆客人们一起起哄,而是选择从前门离开酒馆,大步踏入了夜色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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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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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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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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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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