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和厨房间对穿的风,吹起她散着的茶色发丝,露出她白皙的肩膀。
要不是她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清冷,在黄色灯光下,她浅浅的发色衬得她特别柔弱轻懒。
让人看了就想摁在床上好好宠爱。
她淡淡的语气中,是质问的薄怒:“陆卓景,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卓景无声地扯了扯唇,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啪一声。
将手中的公文包甩在餐桌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西服。
云蓁听着不远处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觉得作为商人的陆卓景特别会折磨人。
知道什么时候沉默能消磨人的意志,扰乱对手的心智。
最多一分钟,穿着高定黑色衬衫的陆卓景,走到她面前,霸道地一把将她从沙发里拉了起来。
又摁着她的手在自己的领带上,嗓音略哑:“帮我把领带解了。”
凭什么?
他怎么就能厚颜无耻到,在两人这种情况下还能提要求。
云蓁侧过头,目光落在远处,明显拒绝的意思。
陆卓景瞳孔缩了缩,右手圈着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缠着纱布的左手,撩开她颈侧的碎发,指尖揉搓着她粉色的耳珠。m.χIùmЬ.CǒM
冷言道:“你没看出你那个云祁哥对你有意思吗?”
云蓁一愣。
蹙眉回头,对上他阴冷的眼眸,睫羽轻颤,哽着声音问道:“在你眼里,我会和任何一个相识的男人亲近,是不是?”
不是。
只是他看见任何想亲近她的男人,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蹂躏,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见他不回答,云蓁想起昨晚他和上官铮一起离开,没回来。
再想着他们登对的模样,五年前与云妈妈在孤儿院的最后一面。
脑子里挤入一团乱麻般的往事,压抑住了呼吸,在极度痛苦后,彻底放弃纠结。
既然他这么认为了,不如坐实吧。
她仰起头,定定看着他,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衬衫扣子一路往上爬,磨过布料下紧实的肌肤,最后勾缠住领结。
眸子里带着讨好的媚笑,却是浮在表面,食指在领结的一拉一扯间,柔顺地说道:“三叔以为这些年我在欧洲怎么活下来的?”
“刚去的时候,明礼不过是个穷学生。租房子也只能和人低三下四。有一次,明礼不在,房东来收租金,我求他宽限我们两天。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看着她勾人的俏笑,脑子里想象着她穷困潦倒的时候,委身于其他男人。
陆卓景的心脏痉挛般抽搐,只差没缓过来。
云蓁望着他冻住的脸,知道已经够了,收起笑容,漠然道:“三叔,我就是这样的人。留着我,只能给陆家抹黑。上官小姐说得对,我很脏。从孤儿院出来的人,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做。”
“明天是工作日,带上证件就可以办了。”
说完这句,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她耳边的手慢慢滑脱,云蓁知道三叔放弃了,嫌弃她脏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就一瞬。
缠着纱布的左手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似乎想将她胡言乱语的小嘴捏碎。
怒到极点的陆卓景,黑眸里是要杀人的寒光,伴着星星点点的红。
冲着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喉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少在这里给我装。你愿不愿意陪男人我不知道?”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
相互太了解。
云蓁看着性子温顺,柔弱清冷,可她骨子里的倔,绝不允许她做出用身体换取利益的事。
她这么说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和自己离婚,和苏明礼在一起。
一想到她那么爱苏明礼,甚至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
陆卓景更加火大。
一个二个三个男人觊觎她不算,她心里只爱着那小三。
越想越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甚至是忘记了他这只左手在装受伤。
云蓁被他捏得骨头生疼,忍不住闭上了眼,眼尾挤着泪水,就是不肯求饶,嘴硬道:“当时那种情况,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蓦地,一阵冷笑,逼她睁开了眼。
陆卓景对上她蒙着水雾的眼,松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愿意,我也不要你房租了,现在你就陪我。”
云蓁没想到三叔会是这样的反应,瞠着眼睛不敢相信。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么矜贵的人还要缠着她的身体干什么?
有生理需求,清白的女人多了去了。
何必呢?
下一秒。
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脑袋在重力冲击下,短暂失去意识。
等缓过来时,人已经被陆卓景压在身下,两只手也被他用左手固定在头顶。
她用力挣扎,挣脱不开。
这时她才意识到。
“陆卓景,你骗我。你的手根本就没有受伤。”
陆卓景嗤笑:“谁让你那么好骗。也不是没有受伤,只不过没有伤得那么严重。”
说着另一手撩她的裙摆。
云蓁叫喊道:“陆卓景,你这骗子。你不要碰我。”
她想用喊声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在力量上她根本敌不过他,只要他想,自己根本逃不脱。
此刻怒火欲火一起烧的陆卓景,根本不在乎她在骂自己什么,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就是一顿啃咬,手更不安分地探进深处。
云蓁受不住他的撩拨,身体不自觉地弓了起来。
知道马上就要破防,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张口胡言乱语道:“陆卓景你想发泄,你去找其他女人。我不愿意,我不要对不起明礼。”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体明显一滞。
嗓音阴鸷冰寒:“你真想让我找其他女人睡吗?”
“我……。”
话在她嘴里停了许久,说不出口。
她不敢想三叔抱着上官铮的模样,一想心就会疼。
问完这句,陆卓景的动作愈发的凶狠粗暴。
云蓁绝望地大叫着不要。
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随后是楼上南方阿姨的声音:“小姑娘,你快递,快出来拿。你不出来,阿姨不走啊。”
很快,门被打开。
云蓁头发散乱,一脸的泪痕,看见阿姨盯着自己被撕扯开的衣襟,默默用手指将两侧布料拢上。
阿姨越过云蓁的肩头,往客厅里张望,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背影,躬着身悄声与她说道:“需不需要阿姨给你报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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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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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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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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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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