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还想再靠近他;而弗里士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急急又后退几步。
“你别过来!我不想吓着你。。。”
“为什么?!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瑛忽然提高了音量,让弗里士惊恐地望向铁栅栏外。
“嘘!你别哭了。。。”
白瑛想尽力做到控制住情绪,但是她此刻觉得心口疼得喘不过气。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
她抬起胳膊,紧紧压住眼睛,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让眼泪不要再流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弗里士原本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最终他还是没有上前抱住自己的这个小徒弟。
“我说的是实话。。。明天他们就会处决我。比起别人,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不可能!我根本做不到!”
白瑛拼命摇着头,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弗里士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心里的郁结、不忍、遗憾都从身体里吐了出来。
“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吗?只有你的刀足够快、足够狠,才是对即将逝去者最大的仁慈。你忍心我被他们用那些绵软的刀,一刀一刀,漫长而痛苦地死去吗。。。”
“不要。。。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做”
白瑛哭得喘不过气,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破碎的话语。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已经记不清。。。我的。。。父母。。。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说到最后时,白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说着。
“傻瓜。。。如果你早点像这样撒娇,我一定不会让你选这条路”
弗里士强忍住声音中的颤抖;此时的白瑛早已哭得说不出话。。。
门外,练红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时间已经不多了”
听到这话时,弗里士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他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早早准备好的匕首。
“我求了那小子好久。。。他才给我搞来了一把”
他把匕首塞进白瑛手中;白瑛原本想要挣扎甩开,却被他粗糙地手紧紧握住。。。
“算是。。。帮老师一个忙;别让我太疼。。。”
此时的弗里士笑得像个孩子。。。
白瑛屏住了呼吸,盯住紧紧包裹在自己手上的那只粗糙的大手;到了近处她才能看清,他原本修长整洁的手指上现在满是干涸的血污,手背上大片的青紫,手心的触感粗糙极了,像是结满了血痂。
白瑛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这个自己敬爱的人,他明明那么强,实际上又是个温柔的人,为什么要被这样残忍得对待。。。
感觉到白瑛正盯着自己的手;弗里士急急抽回自己那只已经残破不堪的手,把手尴尬地隐到身后。
“吓着了吧。。。没事的,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看他浑身的伤,怎么可能不疼!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白瑛在心里呐喊着,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弗里士忽然抬起手,指着左胸上的一点。
“插这里,人死的最快,痛苦也较小;如果从脖颈这里下手,除非立刻能切断整个脖颈,否则对方也会受很久的折磨之后才会死”
白瑛呆愣在那里;弗里士却继续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日常琐事。
“我以前只教了你如何去攻击,还没来得及教你怎么去杀人。。。刺入腹部和后背并不能立刻让对方失去反击的能力,你要放倒一个人,却不杀他,可以从后腰这里插进去,记得匕首要整个插入之后迅速拔出。。。”
弗里士想了一想,像是从许多话中挑拣出最重要的,急急向白瑛说着;
“肩胛这里的攻击最无用;手腕要直接砍断,大腿内侧这里,要整个切开,对手才会因为流血过多死亡,但是这些都不是高效的杀人方式”
白瑛惊恐地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弗里士却忽然像是有些懊恼一般。
“以前总是想再晚点,等你再长大点再教你。。。今天才来跟你说这些,你怕是也记不住这么多。。。”
他忽然有些丧气地望向白瑛;
“都怪我。。。以后你只能自己在实践中多学习了。。。”
此时练红炎催促的声音响起;
“没时间了”
隐约可以听见门外的士兵们有些异样的响动。
“今天让你试试,从这里插进去,要用力,匕首要整个没入,动作要快、要狠,我才能少吃点苦头。。。”
白瑛仍然不住摇着头;弗里士不得不亲自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左胸上;
“白瑛。。。我没有时间了。。。”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而白瑛却迟迟没有动手。。。
一直等在铁栅栏外的练红炎不得不走进来;他与弗里士点头示意之后,弗里士便放开了白瑛的手,往后站直了身体。
练红炎从身后握住白瑛颤抖的手,忽然发力,将白瑛攥在手里的匕首整个没入了弗里士的左胸。
听到弗里士一声闷哼后,倒退了几步,随即倚靠着墙壁慢慢倒下了身体。
白瑛不敢置信地死死盯住练红炎,一时来不及挣扎,被他迅速拖着往外走去。一切发生得太快,白瑛还没来得及哭出声。
她在被拖出铁栅栏外时急急回头望着弗里士的方向。黑暗中,白瑛隐约看见弗里士的身体停止了起伏,他的嘴角仍然上扬着,脑袋不自觉得往一旁歪斜着。。。
练红炎就这么一路拖着她,直接回了木屋外。一路上,白瑛没有发出过一点声响,就只是机械地走着。。。
“今晚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来接你走”
白瑛听到声响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过身;
“我不走”
她再没有正眼看着练红炎,径直往木屋里走。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明早一旦皇宫里发现弗里士的死,就会立刻派人来搜查这里”
练红炎原本想伸手拽住白瑛,却被她一掌拍开。她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成了赤红色。
“弗里士被判的是通敌叛国。他求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白瑛在听到这些后,终于回过身,死死盯住练红炎。
“我不信!你们冤枉他!”
白瑛嘶哑的喊声,就像是困兽濒死时所发出的呜咽。。。
“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以你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保不住他。。。”
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一直伴着阳光出现的身影,为什么仍旧可以这样平静地说着话,若无其事地做着残忍的事。
练红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木屋后的树丛里,隐隐有绿光闪烁着,伴随着野兽恫吓地低鸣。
母狼慢慢踱出树丛,身边带着两只身量已经长得跟它差不多高的小狼。他们慢慢踱到白瑛身旁,三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死死盯住练红炎。
练红炎不得不向后退开一步;
“今晚你先冷静一下。。。明早我来接你”
练红炎说完后,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瑛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了弗里士,这片漆黑的森林原来这么空旷。
她蹲下身子,终于放声大哭。。。
母狼用鼻尖在她身旁嗅了嗅,伴随着她的哭声,狼仔们发出了长长的嚎叫声。
这一天的夜晚异常地漫长。。。
第二天,练红炎果然一早就来到木屋前。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白瑛已经站在了木屋外。
“东西都收拾好了?”
练红炎看着白瑛仍然肿胀的双眼,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恩”
白瑛看了看脚边的那捆武器。
“你自己的东西呢?”
练红炎皱了下眉头;白瑛放在身旁的,只有一捆用牛皮包裹的武器,而且看样子,她是准备把武器架上所有的武器都打包带走。。
“这些就是全部了”
白瑛显然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她平视着练红炎,说出了憋了一整晚的话。
“我跟你走。但是你要告诉我,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还有是谁害了他”
“恩”
练红炎郑重地点了下头。
“走吧”
练红炎示意白瑛跟上自己;白瑛吃力地扛起地上的那一整捆武器,因为过于沉重,她不得不弯着腰向前拖行。
“我帮你”
练红炎实在看不过去,想亲自帮白瑛分担一些;却被白瑛直接拒绝了。。。
“不用”
白瑛越过练红炎的身边,仍旧独自拖着武器向前走。练红炎不得不走到她身后,用树枝清扫掉武器拖行时在地面留下的痕迹。。。
练红炎带着白瑛一直向南,走了很久;来到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
他们坐着马车,翻过了一座山谷,在一处农场前停了下来。农场里的一对老夫妇走出来迎接他们。
“炎王子殿下!您终于来啦”
练红炎朝他们感激地点点头。
在老夫妇的带领下,练红炎和白瑛一起走进了一件已经收拾干净的屋子。
“你暂时留在这里,他们会替我照顾你”
白瑛把那一大捆武器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
“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练红炎皱起眉,望着执拗的白瑛;今天如果不说清楚,她怕是不会放他离开。。。但是现在皇宫那里。。。
练红炎短暂斟酌了一下,在屋子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知道的吧,弗里士是第一军团的军团长”
白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曾经跟随皇帝陛下,打赢过不少战役。。。他是大炎帝国的第一剑士,他们管他叫作战争的弗里士。他是战争年代的英雄,但是对于和平年代来说。。。他不过是旧时代的遗留物。人们害怕像他这样的怪物。。。”
想到那些迂腐愚昧的贵族,练红炎轻蔑地笑着,眼睛里装着恨意。
“你从来没有想过,像他这样的英雄为什么住在那间简陋的木屋里吗”
白瑛想起来,自己确实从来没有问起过弗里士的事。
“别的贵族只想在战后享受应得的富贵权势,而他这个异类,却一心只想着让所有人都不用再经历战争。这个时代的贵族们,容不下他这个即强大又无私的怪物。。。”
“是谁陷害他?”
现在的白瑛听不懂这些,也不想去理解;她只想找到那个陷害弗里士的人。
练红炎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其实自从昨晚回到皇宫之后,他就一直在做善后工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现在皇宫里一定已经乱成一团;第一军团长在被处决前就死在了牢笼里,皇帝陛下当然会有所怀疑,现在肯定正安排国王军逐一排查皇宫里的人。在这个时间点,练红炎如果突然从皇宫里消失,必然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给白瑛讲讲这个炎帝国伟大的军团长。。。
“害死弗里士的不是人。。。确切地说,是这个时代害了他”
白瑛听得一头雾水;她深深地皱起眉头,等待着练红炎的解释。
“十年前的那场战乱,归根结底不过是贵族们的欲望所引起的。那场战乱持续了整整三年,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只想着自己的余生能有享不尽的富贵与权利。如何能保证,权力不会被颠覆呢?哈哈哈哈哈哈”
练红炎突然痴痴地笑了。。。
“那些愚蠢的贵族竟然想通过停止与他国的贸易与外交来封闭这个国家,来封闭人民的耳朵和眼睛。他们竟然认为只要不与他国互通,就能保证炎帝国的人民能够安分守己地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他们从来看不到,因为连年的战乱这个国家早已枯竭,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国家的人民正在挨饿受难!只有弗里士看到了。。。他一直私下与他国保持着联络。。。他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打开国门,重新恢复贸易,让这个国家快速恢复到战乱之前的繁盛。而这,恰恰给了那些一直视他为异类的人们一个铲除他的大好机会。。。”
练红炎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无比丧气;这个国家失去了弗里士,他的难过虽然与白瑛的不全相同,但从程度上来说,并没有比白瑛少上一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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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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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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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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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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