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家屠宰场,正在把宰杀的生猪挂在铁钩架上处理,大块大块的肉一条条被削下来放在案板上,一头生猪的脊椎骨被放在一旁,准备一会儿丢弃掉。
“师傅,这骨头能不能送给我?”拾荒人站在路边指着地上的骨头说道。
屠夫看了一眼拾荒人,知道这人是长期捡破烂的,也认识,就笑着说道:“行,你拿回去还能熬点汤喝,我给你剁着块。”
看的出屠夫是个热心肠的人,他麻利地将脊椎骨剁成十几块,然后用网兜装好,拎着递给了拾荒人。
“谢谢师傅,你好人一生平安!”拾荒人连连道谢后,拎着一网兜继续顺马路往前走。
前面不远,河沟上担着几块木板,拾荒人踩着木板过了河沟,对面有三棵一人抱的槐树,依着树杆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就是拾荒人的住所。
进了棚子,里面还算干燥,昨夜的大雨没有淋进来,就是光线有点暗,棚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简易的门。
拾荒人将孩子从怀中取出,用床上的棉被裹住,然后就在外面空地上开始料理那些骨头,他打算熬出骨头汤当成给婴儿喝的奶水。
大锅熬上骨头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天也蒙蒙亮,拾荒人进屋看看孩子,见孩子虚弱的很,嘴巴张着,哭的没有声音,知道这是饿的。
拾荒人转身在一边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前几天对面有人家接新媳妇,他过去凑热闹时人家给了几颗,他没舍得全吃,留了几颗。
拾荒人剥开两颗糖的包装后放入水杯中,然后拿起暖水瓶倒上热水,又拿了双筷子在里面搅,让奶糖化的快一些。
等奶糖化完,拾荒人先用筷子蘸了点放入口中尝了尝温度,感觉可以,就用筷子蘸着一点点喂婴儿。
婴儿估计是饿坏了,小嘴使劲嘬筷子头,可惜量太少不解饿,更是着急。
拾荒人突然想起什么,他忙把水杯放在一边,在柜子上面的一个笔筒里拿出一支圆珠笔,扭了几下,将中间的笔管取下来放在嘴里试了试,感觉可以,笑呵呵地又坐回床头,将婴儿连被子一起抱在怀中,然后取下口中笔管放入水杯,端起来将管子一头送到婴儿嘴里。
婴儿不知道是什么入口,但是会本能地将进入口中的东西吸允,当一口奶粮水被吸入口中咽下肚后,婴儿顿时来了劲,呼哧呼哧开始猛吸,就看着一杯水渐渐见了底儿。
“呵呵,慢慢喝,小子挺生猛的。得给你起个名儿,我得好好想想。”拾荒人自言自语着,见婴儿喝完奶糖水后迅速就睡着了,就将婴儿慢慢放下,起身到外面去了。
“史老头,今天这是煮的啥呀,真香呀!”一个老头一早上溜弯路过三棵树,闻到了熬骨头的香气,见拾荒人从棚子里出来,就问了一嘴,原来拾荒人姓史。
“呵呵,熬点骨头,老李今天感冒好啦!看你精神多了。对了,你家小孙子有没有不要的旧衣服,能不能给我使一使!”史老头问道。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老李瞪着个眼珠子问道。
“唉,今天出去捡着一个弃婴,不忍心让他死在垃圾箱里,就抱了回来。”史老头解释道。
老李一听原来是这样,就转身走了回来说道:“捡了个孩子?我看看。”
史老头边让开跟在后面边说道:“孩子长的有点瘆人,你可别被吓着了。”
“笑话,老子战场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会被一个孩子吓着了?”原来老李是退伍军人,曾经参加过不少战役,他进了棚子,因为屋内昏暗,没有窗户,所以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床上的被子,然后就上前凑近了看。wWW.ΧìǔΜЬ.CǒΜ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个啥玩意儿?”老李吓的一跳老高,幸好后面的史老头早就准备,让在一边没让给撞到,如果撞到了,这两人加一块都快一百五六十了,要是撞一下摔倒了,可能就起不来了。
“我说吧,吓着你了吧!我是在县医院后面的垃圾箱里捡着的,肯定是刚出生因为长成这样,就被丢掉了。”史老头有些愤怒地说道。
“确实长的有点磕碜了,唉,这个样子,怕长大也没有啥好命运呀!你救他还不如不救。”老李感叹道。
史老头一听不愿意了,反驳道:“你这说的就不对了,这是条生命呀,好歹来这世上一会,啥叫好命运?他再烂的命,有我的命烂吗?大不了今后他只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不嫌弃他。”
老李看史老头要发彪,于是说道:“你说的对,我不管你。唉,也不知道你还能活多少年呀!我说老战友,你要是养这个孩子,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呀,我帮你向政府反映情况,给你分配个房子你也好让孩子有个地方住呀。”
“不行,我是革命战士,不会向政府伸手要东西的,而且住这里已经习惯了,你就别给政府找麻烦了好吧!”史老头倔强地说道。
“行行行,我不找,唉,你真是头犟驴!”老李说着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史老头问道。
“去给你的大孙子拿点衣服穿,总不能让他光着吧!”老李回了一句,头也没有回地走了。
望着离去的老李,史老头叹了口气,当年一个战壕中的战友,就剩他俩人了,也就是这个老战友会时不时来找自己说说话,但是从来不给自己拿什么东西,因为史老头绝对不会要,但是今天为了孩子,史老头也只能向老战友张这个口了。
外面熬的骨头汤味道更加的浓郁,伴随着一点姜和蒜的味道,顺着风儿飘出老远,引的对面的住家户一阵地张望,但是都知道这里是史老头的地盘,一个脾气不好的怪老头,没人愿意过来惹他,所以也就只是张望一下,就各自干自己的活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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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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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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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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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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