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三,正当姜子源在处理一些方案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姜子源抬头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了,是助手小敏,站在门口说:“有位来访者,你这会儿有没有时间?”
“让他进来吧!你去帮忙倒杯水来。”姜子源看了看手表,四点钟,应该有时间,五点钟他有一个约会要去,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聊聊看什么情况。
姜子源正想着,就看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脸上带着愁容走进来。“大姐,您坐!”姜子源起身邀请对方坐到待客区的双人沙发上,自己则在侧面的沙发坐下,这时小敏端了杯水进来放到茶几上,然后就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来客坐在沙发上沉默着,并没有先开口,只是低头双手握着杯子暖手。
“大姐你怎么称呼?”姜子源稍等了一下,见大姐不开口,决定主动打开谈话局面。
“叫我陈姐就行。”大姐抬头看了一眼姜子源说,说完后又低下头。
“陈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说,没关系的,这里很安全。”姜子源面带笑容。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起!”陈姐偏头看着旁边的地上。
“不知道如何说起什么?是关于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姜子源不经意的问道。
“是我女儿的事,我女儿可能着魔了!”陈姐说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喉咙里带着一丝轻微的哽咽。
“噢!?那你说说你女儿她都有什么样的着魔情况发生?”姜子源对'女儿'和'着魔'两个词用了重音。
“她晚上的时候经常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叫她也不理,就像失魂了一样。”陈姐放下杯子,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这心里止不住地扭心。”
“没关系,你想哭就哭吧!有时候哭出来总比压在心里要好受些。”听到这话,陈姐看着姜子源的真诚眼睛就马上止不住眼泪,使劲哭了好一会儿,出气儿长进气儿短的,姜子源感觉陈姐释放的差不多了,再哭可能会因为碱中毒抽过去,就开始语言干预对方呼吸节奏:“陈姐你能跟我讲讲你家女儿今年多大了,她的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生的频率是多少?一周有几次?”姜子源端起水杯递过去示意陈姐喝点水。
陈姐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呼吸稍稍平缓,然后说道:“我家女儿今年十七岁,上高一,她现在是每天晚上都这样,我担心的很呀!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吧偶尔这样,而且站的时间也不长,可是最近一站就是一宿,根本就不睡,天亮了就去上学,你说这人不睡觉能行吗!现在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了,脸蜡黄蜡黄的,黑眼圈严重的很,我现在都不敢让她上学,可是拦不住她非要上学,她要是也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的,我可怎么办呀!!”陈姐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姜子源耐心地等待片刻,在适当的时候继续做着干预:“那她这个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姐开始回忆思索,哭的势头放缓,边抽泣边回答:“以前只是没这么严重,我也就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象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样子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的,对,就是这样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那时才四岁呀!我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囡囡,是妈妈害了你,都是妈妈的错……”陈姐从伤心转成了自责。
“其实这并不能怪你,至少目前并没有确定你女儿到底怎么了,而且咱们需要积极面对才能有效解决问题,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信息,你能跟我聊聊你家女儿在四岁时都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边吗?”姜子源想安抚陈姐好拿询问能继续,他已经预感到陈姐女儿在四岁时可能碰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关键信息。谁知陈姐在听到姜子源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突然呈现出一副极度的恐惧、凄惨、悲伤混乱在一起的表情,双手抓着头发,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合着,眼泪直流,呼吸都停止了,仿佛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一样。姜子源一看事情不对头,赶紧起身靠近,用手拍拍陈姐的肩膀喊着:“陈姐!陈姐!”结果陈姐没有回应,姜子源拿手在陈姐眼前晃了晃,发现陈姐的眼球没有跟随手移动,心道要坏事儿,陈姐的心智陷入了内心的虚幻中,赶紧拉下陈姐的左手,一记耳光抽到陈姐的脸上,“啪”,陈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意识一下拽回到现实,惊恐地看着姜子源问:“刚才怎么了?”
“对不起!陈姐,刚才情况紧急,所以抽了你的脸让你痛一下。”姜子源不好意思地道歉。其实这种情况除了用痛感来拉回陈姐外,还有比较温柔的办法,但是这种办法是需要知道陈姐看到了什么而产生这样的复杂情绪才行,姜子源不清楚是什么,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能说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吗?”姜子源虽然知道陈姐可能会记不得刚才发生的事儿,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果然,陈姐对这个问题是一脸的迷茫,看来可能是选择性失忆。
姜子源又和陈姐聊了会,都是些关于女儿平时的人格方面的问题,比如待人处事呀,生活习惯呀,学习习惯呀,等等等等,听完后姜子源感觉陈姐女儿各方面都很正常,人很文静,不爱说话,但是多朋友,爱帮忙人,没啥大毛病。
“那这样,你明天带你女儿一起来一下,我需要再收集一些信息来确认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对了,你老公最好明天一起来,这样了解到的情况更全面一些。”姜子源知道关于陈姐女儿在四岁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好还是问男性比较合适,这位陈姐只怕也是要做个案的,因为刚才她的状态应该与她女儿类似,也就是说她们可能经历了相同的事件,陈姐也有可能有相同的情况,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才补充了一句要让陈姐老公一起来。Χiυmъ.cοΜ
陈姐想了想说:“那行,我明天给女儿请个假,你看明天几点钟到这合适?”
姜子源翻看了一下工作日志说:“明早九点到十点的时间是空闲的,十点后有个客户要见。你们明天九点到就行。记得老公一起来,这很关键。”
“好的姜老师,那我先走了。”陈姐起身告辞。
姜子源又仔细地复盘了一下刚才的过程,记录下几个关键词在电脑上之后,时间也到了五点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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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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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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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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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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