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是有蛇的。
还是他亲自让人带宫里来的。
会是那条吗?
虞羲和仔细想了想,方才的确是没见到那只蓝尾石龙子。
皇后太过慌张,并未察觉到虞羲和瞬间的情绪转变,只直直地盯着宫女问:“怎会有蛇?是什么样的蛇?”
那宫女泪眼模糊,根本没有勇气去回忆那恐怖的一幕。
尤其是那条蛇,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在她走进内殿的时候,明明是在往公主嘴边吐信子的,却好像还扭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才松开了公主,从窗外溜了出去。
“它,那条蛇……”她有些语无伦次。
皇后身边的尹嬷嬷缓了缓声,蹲下身,问她:“那蛇怎么样?你再好好想想。”
那宫女满脸泪痕地缩在尹嬷嬷脚边。
她一回想,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种湿冷的气息裹住,嘴巴僵硬的抖着,上下牙齿打颤。
虞羲和拧了拧眉心,难得地平缓了声音:“朕不吓你,你且好好想想,那蛇是什么模样的?蛇的身子有多大?是什么颜色的?可是家蛇?”
她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想将话说清楚:“不,不是家蛇。那蛇很大的一条,是红,红白相间的。”
虞羲和又问:“确定?没看错?”
那宫女愣了愣,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虞羲和倏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不是慕雪尘就好。
只是,宫里好端端的,怎会出现蛇呢?
还是在这关头。
在做出那些处置之前,他就已经能预想到,慕雪尘会被所有人笑话。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尤其是,慕雪尘以短短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从一个贵人晋到了淑仪的位份。
这样的不寻常,会将她置于所有的风口之中。
那背后,会藏着无数的阴谋算计。
所以,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将厉蓁蓁放了出来,至少,厉蓁蓁能转移一部分的视线。
但慕雪尘要承受的依然不少。
瑶儿出了这样的事。
怕是,外边的人都会以为是慕雪尘蓄意报复了。
虞羲和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问:“太医呢?宣了没有?”
有个不知名的太监这会儿才回话说:“已经去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孙邈便赶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寝宫,一时间有些愕然。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给公主看看,是怎么回事?”虞羲和声音沉冷。
孙邈谢恩起身。
不经意地看到了有些狼狈的皇后以及,似乎受了伤的虞羲和,而公主则躺在床上昏睡着。
他赶紧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地走到公主床边坐下。
尹嬷嬷赶紧上前,掀了掀被子,将虞亦瑶的手拿出来,放到垫子上。
孙邈是最擅妇幼之症的。
他沉下心来,给虞亦瑶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然而,在把过虞亦瑶的脉象之后,孙邈却是眉头紧蹙,想了会儿,他换了只手,给她再把了一回脉象。
甚至,认认真真地观察了一下虞亦瑶睡着的呼吸情况。
只见虞亦瑶的呼吸平缓,脸上却是散布着红潮,像极了一个正在发热的病人。
他站起身,弯腰打量着虞亦瑶。
然后,伸出手在她额头处探了探,又贴到自己的额上。
体温比正常高一些,但说不上是发热。
倒像是大冬日里,在暖被上捂出来的暖意,也就是说,熏的热度,而不是真的发热的热度。
孙邈心底更沉了。
一屋子的人,因着孙邈这一举动,心都提了起来。
等他停下手以后,皇后迫不及待地问:“孙太医,如何?”
然而,孙邈却讪讪地弯着腰,拱着手回答:“回陛下,回皇后娘娘,公主……公主的脉象平缓有力,不浮不沉,脉动势力流畅……看着,并无太大异常。”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会信。
就是孙邈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分明是有事,可为何脉象呈现的,却是正正常常的脉象呢?
看这一地的狼藉,皇上皇后都这样狼狈,还有公主昏睡在床的状况。
这一切,若不是公主闹出来的,又会有谁?
方才这样闹过,脉象怎么着也不可能与正常人的脉象无异。
偏偏,他把的就是正常的脉息。
便是一个身子康健的人,身子多多少少也会有这个那个的小毛病。
但虞亦瑶的脉息,却正常的十分诡异。
孙邈带着疑惑,也是第一次遇着这样的情况,着实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只能暂时这么说。
“荒唐!”虞羲和呵斥了一声,“你再好好看看,瑶儿的脉息怎会是正常的?”
皇后的泪珠子,也是挂在眼角边上,要落不落的模样。
听到这话,她也觉得奇怪:“孙太医,你再好好看看,瑶儿方才……”
孙邈沉默了一会儿,壮着胆子询问道:“陛下,方才公主,可是有什么异常表现?”xiumb.com
虞羲和冷冷地看过去。
孙邈一惊,想收回话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孙邈的问话,虞羲和是有片刻的恼意的。
这样的问题,他要怎么回答?
难不成告诉孙邈,他的女儿方才发疯了?
虞羲和拉不下这脸。
他冷哼了一声,指着方才那宫女,说:“你方才与朕说的,再与太医说一遍。”
说完,他径自一个人去了殿外等结果。
皇后看了看虞羲和走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床上的虞亦瑶,最终还是跟上了虞羲和的步子,往殿外去了。
然而,孙邈在听过宫女的描述后,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脸色越发沉重了。
他意识到,应是那蛇吐出来的唾液是有毒性的。
亦或者,有致幻的效果。
若公主体内,有致幻之物,又或者中毒,她的脉象,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
孙邈的心底沉了沉:“那蛇的模样,你可能画出来?”
那宫女缩了缩脖子,咬着唇摇头。
她能描述出来就不错了。
哪里还敢回想?
没法子,孙邈只好按照宫女描述的,自己拿了一张纸去画。
又用了朱红去涂抹那蛇的模样。
画好以后,孙邈将画展现在宫女面前。
那宫女原本还不敢看,紧绷着身子,闭着眼睛,在孙邈的苦苦劝诫后,才捂着脸,半眯着眼睛看过去。
然而,她看清后,心底的恐惧反而淡了几分:“孙太医,那蛇的头,好像……不是这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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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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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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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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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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