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悠长的『神启现象』之后,我从昏沉之中缓缓醒来。
投射到双眼的幽光从原本的两条缝变成了有着些许景色的梭子形,并逐渐又变成了橄榄形,最后变成了极其开阔的视野。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黑暗,但过了几秒,我的双眼凭借优秀的夜视力适应了这种黑暗之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大船之中的休息室。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在陷入昏睡之前,我和路杰,罗娜,刘枫和那个贝瑞遇到了守卫着『宇之戒指』戒托部分的『圣护』,并进行着她下达的『审判』,而我在将积分积攒到2500分之后,由于太过担心积分一直是0的罗娜,所以才发动了『重逢之桥』去寻找罗娜,寻兽心切的我忘记了身体的疲劳感和魔力大量消耗的事实,在与罗娜重逢之后就因为体力与魔力不支而晕倒了过去。
所以,在我晕倒过去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罗娜他们有没有成功通过这次的『审判』呢?
有些不太放心的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朝着休息室之外走去,路上正好看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孔一峰。
“你好。”
我只是和他寒暄了一句,而他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物一样说了声“晚安”之后就飞也似地从我身旁离开,想来,是因为这次的一系列经历,让他意识到了“魔法切实存在”这个事实,世界观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怀疑兽生,从而对会使用魔法的我们心有余悸吧。
我只是坏笑着耸耸肩,之后又在船上寻找罗娜他们的踪迹,最后,在船的甲板之上,我看到了独自凝望着夜空的罗娜的背影。
“娜娜,在干什么呢?”
我边说,边凑上去,只见罗娜凝望着黑蓝色的夜空,嘴里也在念叨着什么,似是在发呆,又好像意识清醒,于是,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几晃,她马上就有了反应,把我的手推开,之后不温不火地问着。
“你干什么啊?我看星星呢。”
“有那么好看吗?都看得这么入神了啊?”
“你管我啊……”
说着,罗娜微微下蹲,把头贴在我的肩膀旁边,之后又把手拿到了我面前,向我展示着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宇之戒指』。
只见此时此刻的『宇之戒指』已经不再是一个光秃秃的圆环,而是已经镶嵌上了一个精美的戒托,只是,由于上面的宝石仍是缺失的状态,所以显得还是有所缺憾,令兽感到莫名的扎眼。
“你一定是想看这个吧?呵呵,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已经通过了『圣护』陆郁小姐的『审判』,成功拿到了『宇之戒指』的戒托部分哦,注意,是我,不是我们。”
“你是说,你一个兽单枪匹马地就通过了『审判』吗?这怎么可能?”
我问道,而罗娜只是抿嘴一笑,回答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啊,选择了另外的一种方法哦,那就是从那个本不存在的海匪头子手中夺走那三块令牌。”
“啊?你居然选择了那种方式?!我说你怎么一直都是零积分呢……搞得我还以为你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忘我的跑过来找你,还把自己累倒了。”
听到她的回答,我有些惊奇,而她则是一改平时的高傲淑女的姿态,像个调皮的小姑娘一样,轻佻地弹了下我的额头,对我说道。
“哼,我原本还以为你也会选这个方法,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做才好,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出乎意料地循规蹈矩,不懂变通嘛!”
“唉,瞧你说的,我这是觉得以那个方式来通过这次的『审判』实在是太冒险,所以才选择更为稳妥的攒积分的方式嘛!因为你想想看,天泪礁这地方那么大,要咱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一个素未谋面,本不存在的兽,这不是难为兽嘛!所以我不选这种方式,而是选择积攒积分来通过『审判』,也完全是合情合理呀。”
我辩解道,而罗娜则是轻轻哼了一声,之后说道。
“哼~反正对于这件事,我对你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不过,鉴于你过来找我都把自己累晕了,我也就不追究你的问题了……对了,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去叫基托内过来让他帮你治疗一下。”
“不了,我醒了之后身体感觉好多了,睡一觉果然对身体恢复有好处呢,嗯……只是,我倒是有些好奇呢,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那个海匪头子,又是怎么夺走他的令牌,通过这次的『审判』的呢?”
我说着,伸了个懒腰,在排空自己身上的疲劳感之后,我问罗娜道。
随后,罗娜便开始和我讲述在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以下为罗娜主视角——
来者步步逼近,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大,殷红之塔二层的地板也随着他的脚步声震颤起来。
对方的体型也在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变大,但是,那种随靠近而不断增幅的体型,似乎在增幅程度上有点大的出奇了。
从鬃毛和圆形的耳朵,以及那个顶部如同毛球一样的尾巴来看,那家伙应该是个狮子兽人,只是,这家伙实在是长得丑陋无比,鼻子是个蒜头鼻也就算了,嘴巴还是个丑极了的“地包天”,而且嘴唇也很厚,两根下牙床生长着的尖牙还东倒西歪地从嘴唇之间露了出来,下半张脸尚且如此,更不要提他的上半张脸了……他这张脸,真的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丑陋,最滑稽,也最猥琐的脸,若是用“车祸现场”来形容的话,那都算是昧着良心夸赞他的脸了。
虽然脸长得惨绝兽寰,但是他的身材却非常壮硕巨大,孔武有力的四肢和健壮无比的胸膛,以及那虽然看上去是浑圆的一块,但绝对在脂肪之下隐藏了不少肌肉的腹部,都足以说明这家伙是个力大无穷,稍微一用力就能把比他弱小的兽脖子扭断的危险兽物!
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以及压迫感十足的行进声,都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但在心惊胆战,无比害怕的同时,我也非常好奇,好奇这家伙究竟是谁?!好奇他在这座殷红之塔里干什么?!好奇我们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这么杀气腾腾地朝我们这边过来。
罗伦这个时候把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并叮嘱我如果等下有危险的话就让我赶快离开,留他一个兽在这里就好。
而我心想你自己现在都怕的要命,双腿一直都在发抖,也没必要这么逞能吧?——就算是因为刚才说我“恰北北”所以想要表现得好一点,不让我失望,那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我要是在这里把你丢下,留你一个在这里,难道就一定能够保证自己能安全吗?
索性,我没有答应他一时之间头脑发热的这个决断,又走到了和他并肩的位置上,冰冷的凝望着对面的家伙,静候对方走到声音可传入他耳朵的那个位置上,打算率先问出他是谁,罗伦虽然对我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好歹也是两个兽肩并肩,我们两个多少也能给对方传送所谓的“勇气”,因此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我的这种行为。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的他,或许在想“也许我和娜娜两个兽这么肩并肩似乎也不错吧。”。
而在对方的身影越发靠近的同时,对方的穿着打扮的细枝末节之处也越发清晰,而我和罗伦,都发现了一件令我们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吧?!”的事情。
那家伙的腰带上,正好挂着三枚令牌,令牌的上面还分别镌刻着三个兽首——狗,鸡还有猿猴!这无疑就是最后的三枚“九兽”令牌!
而目前,其他的六枚“九兽”令牌已经尽归我们之手,所以这个家伙就一定是……
那个因娄鸣谎言而生的,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海匪头子,祁晴!
没想到,还真的被罗伦刚刚进塔之前的话给说中了呢,这家伙居然躲在了殷红之塔里面!
“我说……这次,我可赌赢了哦。”
罗伦虽然又摆出了那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仍然怕的要命,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毕竟我们之间的体型差实在是太大了嘛!而且对方还是个肉食性的兽人,作为草食性兽人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怕呢?
只不过,或许是我一连和娄鸣,路杰,基托内,刘枫四个肉食性兽人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加上对过去那件事情的逐步释怀……如果对方仅仅是个肉食性兽人的话,我倒也,不是很怕。
“原来那个祁晴那么丑啊!?”
回到现实,听着我讲述的娄鸣突然插嘴道,而我望着他,说道。
“喂,你要知道那个本不存在的祁晴可是『圣护』陆郁小姐借由你的谎言,使用了『成谶指令』这个魔法后,令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以,除了陆郁小姐外,你也算是他的创造者,他长什么样子,那也是你脑补出来的,这么惊讶做什么?”
“什么呀!我压根就没仔细脑补那家伙的长相,谁会吃饱了没事干脑补一个服务于自己的谎言的工具兽的长相呢,不过说到底,那个『圣护』还挺厉害的嘛,居然会用『成谶指令』这种神秘的高级魔法。”
“所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魔法呢?”
我问道,而娄鸣摇了摇头,说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个魔法的底细,我爷爷只是曾经跟我说过,能用这个魔法的兽,都是些特定的兽人群体,就算一个兽人的魔力水平和学习魔法的天赋再高,如果不属于那些特定的兽人群体的话,根本学不会,也用不了这个魔法,但看样子,似乎和我姐的『神裔能力』『真虚逆替』有些相似呢。”
“真……『真虚逆替』?!”
我好像从娄鸣的口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是啊,我姐与生俱来的『神裔能力』,就是『真虚逆替』,但她用不好,而且这个魔法你也知道有多危险吧?只要一不小心,就有毁灭世界的可能,所以,我爷爷打她小时候就把她的这一『神裔能力』给封印了,为的就是防止她用不好这个魔法,给世界带来空间绝后的大灾难。”
娄鸣回答道,而我顿时觉得,他们家里的兽,个个都不好惹啊……且不说他那个六米多的爷爷,光是娄鸣会『雷王律令』这种拥有击毁一切的最强破坏力的元素魔法就已经很让我吃惊了。
更别说,他刚刚还说他的姐姐的『神裔能力』是能给世界带来大规模毁灭性打击的『真虚逆替』……我已经不敢想象娄鸣的其他家兽都是些什么可怕的家伙了。
“我说,看你的表情,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家其他的兽个个都像我姐这样吧?”
被娄鸣这么一问,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回应。
“不哦,其实我们家的兽,魔力水平一个个都差的远呢,有我和我姐,还有我爷爷这样魔力水平超标的,还有像我爸这种一点魔力都没有的,总之,也没你想象的那样可怕……你还是接着讲一讲吧,你在殷红之塔里的经历。”
于是,我便接着向他复述后面发生的事情。
在看到了令牌的存在后,我和罗伦都明白了过来对面的身份,而那家伙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用着高亢洪亮的嗓子当面质问道。
“一直给老子捣乱的,就是你们吧?!”
“捣乱?那还真抱歉,我们可没那个心思给你添堵,况且,你本身就是个虚拟出来的存在,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也不可能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罗伦率先说道,而祁晴冷哼一声,说道。
“哼,老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跟老子面前耍嘴皮子的家伙,第二讨厌的就是坏老子事,跟老子抢东西的家伙!你们一个在老子面前卖弄口舌,另一个则是把那小娘们儿藏起来了,哼,这不是在给老子捣乱,是做什么?!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会有什么后果!!!!”
说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大砍刀朝我们劈过来,而我下意识发动了『瞬移之术』,把我和罗伦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并与之在殷红之塔之中开展一场时间紧迫的游击战。
虽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他腰上挂着的令牌,但是,这家伙不仅有膀子力气,刀法娴熟狠辣,动作也很灵活敏捷,皮肤更是和钢铁一样刀枪不入,最要命的是,他的警惕心始终都是处于毫不松懈的状态,如果用盗取的方式来拿到令牌根本行不通——这让我们确信,如果不能打倒他,那么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从他手里拿到那三枚令牌。
而就在僵持着的某个刹那,罗伦由于没能及时发动魔法将自己转移到安全区域,被那家伙抓了个正着,眼看着那家伙的刀要插进罗伦的胸膛,我立刻发动魔法,但是为时已晚,罗伦还是中了刀,并被那家伙从高空扔了下去。
看到这令兽绝望的场景,我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愤怒,不甘,懊悔,怨恨,悲哀的情绪连同与罗伦在一起生活的回忆一同涌上心头,我只觉得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那可是我有着血缘宗亲关系的表哥啊!
“接下来,就是你这丫头了!”
祁晴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手起刀落,结果他砍中的就只有空气。
而我也被怒火攻心,疯狂地发动着『瞬移之术』,咒骂着这个家伙的同时,也在试图利用魔法优势来对他进行全方面的打击,但丝毫没有效果,最后连我自己也被他按住了身子在墙角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说放开我你听不见吗——”
我怒不可遏地破了音,而他却好似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只是端详着墙角上的我,随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嘿嘿嘿,我这才看清楚,你这小丫头原来长得也很不错嘛,要不,你跟我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说着,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这让我又怒又羞又怕,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而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注意到娄鸣的尾巴也开始发生了异常的摆动,很明显,他非常的不开心,但是仍然强装着镇定,聆听我接下来的诉说。
而我则继续对他说着之后我所经历的事情。
眼见着那家伙就要对我成功的图谋不轨,夕阳也从殷红之塔的窗户那里投射进来,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供我再这样消耗下去了,我必须尽快从这家伙身上夺走那三枚令牌,要不然,一切就都玩完了!
想着还在努力击退怪物的路杰和刘枫,照看娄鸣的贝瑞,还有累晕过去的,我所爱的娄鸣,我心想,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绝不轻松的道路,而且距离成功也是近在咫尺,那么我就一定要给它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才行!
不然,所有兽的努力,就真的会因为我的“另辟蹊径”而彻底白费!这是我们所有兽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的行为很难让我冷静,而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的身体,好像越变越大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发现了这一问题后,我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就冷静了下来,而他的身体,也在我冷静下来的刹那开始停止膨胀变大。
“让我猜猜……祁晴,这家伙会不会是对方的情绪波动越强,他的力量和体型就越大呢?”
娄鸣又插了一句嘴,没想到他居然推测出来了祁晴身上的奥秘。
“是啊,正是如此,我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在这之后呢,我就尽量保持冷静并放空意识,不让自己的任何情绪左右我的心,结果就是,那家伙开始变小了,最后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直至变成看不清的尘埃,就这样,三枚令牌到手,在即将日落的前一秒,我完成了『审判』,获得了『宇之戒指』的戒托啦,而罗伦他也一点事都没有,祁晴造成的伤害,也跟着祁晴一块消失了,而且罗伦那家伙最后也没从高空坠落,只是在半空中抓住了塔里其中一层的栏杆,然后倚在那里进行止■和修整呢。”
说着,我又向他展示了手上已经收集了两个部分的『宇之戒指』,并回想起了『圣护』陆郁小姐在『审判』通过之后,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若要是被自己的情绪支配,那么永远都做不到真正的理性与理解,更不能成为主宰自己兽生的存在。”。
想着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我的兽生,似乎也是像话里说的那样,一直都被自己的情绪牵着鼻子走呢。
因为对父亲的崇敬和爱戴,所以我才期盼着能有朝一日和他一样,成为为大众请命之兽,所以我才选择了走上学习法学的道路,来到了青云联合大学就读,并与大家相遇。
因为对池旭之死的愧疚与困惑,我选择了调查“袭击事件”,就此卷入了这场有关于『神明信物』的纷争之中。
因为过去的经历给我带来的悲哀与恐惧,我在偶遇狄飞之时,才第一次让娄鸣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并奠定了我和娄鸣奇妙恋情的开端。
因为对父亲安排的不满和喜爱,我选择了让娄鸣做自己真正的男友,由此一步步加深我和娄鸣之间的情侣关系的牢固程度。
这些经历,看似几乎全是我主动选择的,但事实上,全都是被我的情绪掺和了一手,因此,说是情绪影响了我的兽生,让我无法主宰自己的兽生也没什么错呢。
……
一天之后,在我们全员都成功集合,并找到了黑色星辰草之后,由于甘棠小姐他们还要继续拍摄节目,杰拉多下落不明,我们这一路达成了目的兽也只能先行返航了,而就在上岸的时候,一个让我想都想不到的家伙,出场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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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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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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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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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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