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这种专门的盥洗室也是存在的,不仅如此,这里甚至有卡拉OK,小型影院,咖啡厅,小型图书馆……总之,为了缓解乘客的各种需求,火车上的各种设施几乎是一应俱全。
某种意义上,坐火车在艾尼莫斯世界是一件乐事,因为只需要不多的钱就可以享受到超过这个价格的服务,根本就是物超所值了。
不过,铁路那边的营收也完全不亏本——毕竟艾尼莫斯世界的路上交通相当发达,铁路运营呢,也已经成为了一套极为成熟优秀,且难以出现断环的产业链,所以即便是铁路上的各种设施和服务的价值完全超过了火车的票价,那些亏损,加上后续的保养费用和乘务兽员的工资支出,在庞大如洪水般的铁路运行的总收益面前,也只是轻如鸿毛。
因此,艾尼莫斯世界也不乏有很多金融巨头是靠铁路或者海运生意发家的。
据说罗伦哥的父亲,也就是罗娜学姐父亲的三哥,也是从事海运生意的,主要是运送各个国家的特产来销往其他国家,娄鸣听罗娜学姐谈及此事后,便也打算在他航海归来后,跟随着他旗下运送水果的商船前往艾赛克莱特国。
艾赛克莱特国,算是个极其缺乏热带、亚热带水果的国家了——算上身处南半球,与其他国家的季节完全相反的维米乐恩国,以及两极地区之外,这里应该是全世界平均气温最低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这样,艾赛克莱特国的夏日也占了全年的1/3,算不上太短。
我洗完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着昨天晚上和刘枫说的那些话,还是觉得心里很别扭。
为了维系和我的友情,和未知生物“精灵”许下了想要独占我的愿望,不仅被一点点地收取了几乎全部的魔力作为代价,导致自己命不久矣,而且愿望的保质期也只有十多年而已……
他真的,是做了一个亏本的交易。
虽说,平心而论,这也全是他自作自受,但,刘枫从小到大,作为我的朋友,对我的关怀却都十分真切,这点是绝对不会错,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我还是选择原谅他,也开始自责起来,自责如果我没有和他成为朋友的话……
“如果你没有和他成为朋友的话,那他就能安然享受自己的兽生了对不对?”
“是,是啊……”
我回应着,但突然反应过来,这到底是谁在说话?!
我今天可是睡了个大懒觉,此时此刻盥洗室里应该没有一个兽才对!
而且对方为什么知道我的思绪呢?
“我在这里……呦,呵呵呵。”
突然,我的口袋里飞出了一个光点,光点瞬间幻化成了一朵娇嫩欲滴的大岩桐花,随后,一个穿着大岩桐花瓣做成的衣服,相当迷你的狼兽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我想起来了,你,你,你是……”
“我是素心湖的精灵,卡拉!自打那天被某个该死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我就一直都藏在你的上衣口袋里哦,哼哼,你应该完全没察觉到我的存在吧?真不愧是以迟钝著称的路杰呀。”
对于他的那句“以迟钝著称”我想反驳回去,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我的确蛮迟钝的,即便现在遇到了娄鸣,有所改变,但仍然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相较起以前好了一点点罢了。
“喂,我说,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和刘枫从一开始就形同陌路的话,你愿不愿意……”
“对不起,我不愿意!还有,请你把刘枫的魔力全部还给他,要不然就让你尝尝魔法的厉害!”
我果断拒绝了这个家伙。
“切,这么珍贵的机会你都不要吗?还真是暴殄天物……另外,刘枫那家伙的魔力,我是不可能还给他的,凡有所愿,必有代价,所以他失去所有魔力,就是他许下的愿望的代价,这很合理。”
“合理?那他说的是想要永远和我做朋友,那么请问为什么效果只有十多年而不是到我们两个其中一个去世呢?还有,你当时不是说只要刘枫的三分之一魔力吗?为什么他现在却几乎没有魔力了?!你知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结缘者』,失去所有魔力代表着什么?!”
“第一,我的能力有限,没办法实现永久性的愿望,而刘枫那小子根本就没有问清我许愿的规则和我的能力上下限就许愿了,我向来都是懒得和许愿者解释那么多的,可他也像很多找我许愿的兽人一样,根本就不仔细问啊!所以,我想这也不怪我吧?第二,既然你们兽人的社会里,有物价上涨这种东西,那我们精灵也要与时俱进,许愿的代价也要上调才行啊,所以,我便从只剥夺他1/3的魔力,抬高到了他有多少魔力,我就剥夺多少!这又有什么不对吗?第三,我当然知道咯,『神裔』和『结缘者』,除非是体质特殊,否则失去全部魔力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想再听这家伙的歪理,直接拿出『阿达穆之铃』(Adam'sBell)发动『向荣术』,窗外的树藤瞬间无限蔓延,冲进了车厢之中,但就在要碰到卡拉的时候,却被它身上一股无名的力量弹开了,我的魔法,失灵了!
“魔法对我们精灵是不起作用的,物理攻击也是这样哦,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想想要不要找我许下什么愿望吧?难得我被你们之间不依赖许愿效果就已经跟稳固的友情打动了,我就送你一次免代价许愿的机会吧,不过只有这一次,你可要谨慎选择,而且,不要像刘枫那样,问都不问我规则,就像要和我许愿呦。”
“什么?!不依赖许愿效果就已经很稳固的友情?!那岂不是……岂不是刘枫许下的愿望根本就……”
他的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冲击。
“他的许愿效果,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效哦,嘿嘿……我可是赚到了呢。”
被戳穿的他坏笑地看着我,然后灵巧地坐在了镜子的边框上。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什么叫我怎么能这么做?别用你们兽人的那一套道德观来束缚我们,我们精灵可是不讲道德的,只唯利是图,哼哼,而且你们兽人,还有那种叫做‘人类’的异世界物种,也有很多都像我一样的唯利是图不是吗?天下乌鸦一般黑,谁都别说谁……好了,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太想许愿呐,等过些天我再来找你好了,你可不要忘了,这可是我大发慈悲,给你破一次例,不要任何代价地达成一次你的愿望,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宝贵的机会的话,那可真的就是暴殄天物了哦,呵呵,那么下次,等你真真正正地想好了,自己要许什么愿望的时候再见吧……『始源之水』的孩子。”
“什么,什么『始源之水』的孩子?!”
它化作了光点,钻进了镜子之中,任凭我再怎么拍那面镜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许愿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兴趣,但他那句“『始源之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始源之水』是什么?兽的名字还是外号?!卡拉为什么会说我是『始源之水』的孩子?
那个『始源之水』,是我的亲生母亲吗?还是说,是我的亲生父亲呢?卡拉又是怎么认识到他们的?!
我真的很疑惑,很想知道他那句话里隐藏着的,有关于我身世的真相。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我的亲生父母又为什么一定要抛弃我?
他们又是怎样的兽呢?
这三个问题一直都困扰着我,同时,也因为这几个问题,我也一直都被那些喜欢拿我取乐的家伙嘲讽。
他们说我是“没兽要的野孩子”、“野种”、“怪胎”、“私生子”——每句话都在刺痛着我的心,让我不知该如何反驳,该如何辩解,该如何面对着他们那让我感到烦心,又对其无可奈何的恶心笑容。
而一般在这个时候,不容恃强凌弱的“英雄”就会出现。
曾经的话,是刘枫,他会毫不犹豫地揪起那群家伙的领子,然后狠狠地把他们揍趴下,哭着逃离现场,以后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
而现在的话,是娄鸣,那次上化学课的时候,他不惜把自己最恐怖的一面暴露给艾琳,让深入大家心里的那种“懦弱的肥胖大猫”的兽设崩塌,都要为我鸣不平,让艾琳收回原本的话——而换来的代价是娄鸣他最后因为艾琳让他的化学课挂科了,不偏不倚正好是59分,明年的话,还要补考一次。
不过负责明年补考判卷打分的老师据说是教隔壁生物化学专业的徐小玲老师,身为这所学校里脾气最好最温柔的老师,平常对挂科的学生都是网开一面,只要认真复习就直接给通过的。
至于艾琳,据说是她平常的言论曝光,惹怒了全体身为肉食性兽人的老师,他们向副校长反映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在这学期的最后一天被解雇了——总之,以后不用再在学校里看见她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不过,再加上这次的“走私案事件”,我果然还是从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被英雄保护、拯救的平民百姓的形象……
除了那一次,我帮娄鸣挡下了一次子弹之外,我就从来都没有其他保护过刘枫和娄鸣的历史。
总觉得,这对他们来讲都不公平。
我真的很想拥有保护他们的力量……
如果那个叫做卡拉的精灵现在还在的话,如果我没有发现他是那么的坏心眼的话——那恐怕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它许下这个愿望。
我不清楚它免代价为我许愿的事情是真是假,但……一想到刘枫的处境,我还是别了吧,趁早发现这个念头为妙。
因为一切愿望都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才行,靠歪门邪道永远都是行不通的——这是我小时候的一部动画片《超级兽人冲锋队》里的角色信凯的台词,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里面的信凯,在变成维护艾尼莫斯世界安全的“勇气冲锋者”之前,也是和如今的我一样,有些懦弱,看起来呆呆的,瘦瘦的狼兽人,而且身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被一对好心的狼兽人父母领养的孤儿……
小时候的我,也总是把他代入到自己身上,但唯独和他不像的是……他是真的外边懦弱实则很有勇气,而我,我是除非把我逼急了,否则一直都很胆小……
这样的我,注定不会成为和他一样的,那位代表着勇气力量的英雄——但那是肯定的,因为是哄小孩子的动画片嘛!现实中不存在也是必然。
可我现在,除了祈祷自己能有保护他们,保护大家的力量,又能怎样呢?
我从盥洗室走了出来,回到了卧铺的地方,发现娄鸣和我一样,还在睡懒觉。
“唔……我实在……吃不下了……好撑啊……”
他趴在卧铺上,双手攥拳,嘴里还说着梦话,睡相真的挺可爱的,让我忍不住去揉一揉他圆嘟嘟胖乎乎的脸蛋。
但是,这样会打扰他的睡眠的吧?还是别下手了……
可他此时此刻睡着的样子好像比平时都要可爱啊……真的好想揉……
我犹豫不决,最后抛硬币决定,结果嘛,手劲有点大……硬币,直接困在了娄鸣的腰间上。
“嗷呜——”
怕痒怕得不行的他被硬币这么一戳,瞬间清醒过来,从原地弹了起来,抱在我身上,我哪能承受这位的体重啊,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摔了个四面朝天。
感到娄鸣的肚子顶着我的双腿,他那肉乎乎软糯糯的大虎掌也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我的胸口上,压得我呲牙咧嘴。
“啊……不好意思啊路杰!”
他从我身上撤下来,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敢使劲,因为但凡一使劲就会疼得要死。
“没,没事……”
由此可见,从肉体力量上,我就被他们完爆了,又何谈去保护他们呢?
我露出了苦笑,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
而娄鸣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消沉,轻轻地抱住了我,顺着毛发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舒服得我喉咙里都冒出咕噜咕噜声来了。m.χIùmЬ.CǒM
“还疼吗?”
“唔……已经不疼了。”
罢了……
似乎,我像现在这样被保护着,也不算差。
娄鸣在我身边,就好。
我能和他这位挚友共同进退,就好。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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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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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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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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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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