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正和娄鸣坐在单杠旁边,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该怎样描述好呢?
害怕?愤怒?窃喜?悲伤?亦或是别的什么心情?还是说上述都有呢?
可我现在,并不敢确定我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娄鸣嘴里吹着口哨,似乎是心情很不错,一直调查校园袭击事件的他在今天得知这么多有用的消息之后一定很开心。
也许,他今天就能睡着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处于一种微妙的亢奋状态,压根睡不着,但是,他好像活力无穷的样子,即使不睡都不觉得困。
其实,我这几天也是夜不能寐。
因为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日夜担忧得难以睡着。
为此,这几天的早晨,我没少去学校的小卖铺里买咖啡提神。
“说吧,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要是回去太晚了,咱们说不定又要被褚何训斥一顿呢。”
口哨声停,娄鸣望着天空中的东十字星座,对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两秒,然后开口讲述起了有关于裴垦学长的那件事。
或许,我现在不应该还叫他学长?
今天下午是我们种植社团活动的日子。
我们的种植社团活动的日子与其他社团不同,别的社团不是从周一到周五都有活动,就是周一、周三和周五才有活动。
而种植社团仅在周二和周四有活动。
社团中的大家在来到活动指定的教室里,脸色都有些难看。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种植社团要解散的消息。
我们的社长东方叶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大家的脸色,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又来晚咯。”
教室的门被打开,原来是裴垦,他经常在社团活动日迟到,我们对此也已经屡见不鲜。
虽然一开始我们还有在告诉他有社团活动的时候早来,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也完全不在乎我们的劝导,结果每次裴垦他不是最晚来的那个,就是迟到的那个。
而我们也因为说了很多遍都不起效果,最后就对他每次的姗姗来迟默许了,不再因为迟到或者来晚而对他苦口婆心地说教。
裴垦看着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试图活跃气氛,于是讲了个他自以为好笑的笑话。
但那也只是个过时的冷笑话,没有谁能笑得出来。
自找尴尬得他挠了挠脸颊,小声说了句“难道不好笑吗……”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我们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没有人愿意打破沉默。
最后,还是东方叶叹了口气,说道。
“各位,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所有的兽沉默不语,唯有我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一开始,也是想和老师他们交涉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方法,但是,得到的回答就只有在艺术节上证明种植社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性才……”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好,我们也好,其实都对种植社的存在必要性不大这点心照不宣,只是我们一直都在自我欺骗,认为我们其实也是被需要的一份子。
虽然我们的确能培育出很不错的花卉,但我们培育的花卉又能做什么?除了放在艺术节联欢会的会场作为点缀之外就没有任何作用。
用花卉布置会场的话,也不是非得要我们来不可,还有花卉,也是不一定只能用我们培育的不可,毕竟学校外面就有一家物美价廉的花店,花店的老板娘也很好,为兽相当慷慨,如果是学校要用花卉来布置联欢会会场的话,不用说,她也会无条件地把花送给校方。
所以事实上,我们并不是什么被需要的一份子,反而是最没用的一份子。
“真的没办法了吗?”
坐在我对面的象兽人冯辰问东方叶,东方叶只是叹了口气,回答道。
“只有这一条途径……”
他强挤出一丝笑,接着说道。
“但是,我想大家还可以用最后的这几次机会……好好体验社团活动给咱们带来的乐趣。”
“都要解散了,还谈什么乐趣啊……这和身患绝症的兽知道自己的生命已不长久了就花天酒地、享受兽生有什么区别……”
性子比较急的鹰兽人马赫轻声发表了自己看法。
“对不起,社长,可能我有些言重了……”
马赫说完,扶着额头向东方叶致歉。
其实,他刚刚说的也并不无道理,也不能算是他自己评价的“言重”。
我想,在这里的所有兽里,这么想的或许不止马赫一个兽,毕竟东方叶现在也只能说这种漂亮话安慰大家的情绪了,而此时此刻,身处无望的风暴中的我们,最不想听的就是这种话。
因为我们都希望有谁能像灯塔一样照射出光芒,指引我们从这场风暴中走出来。
我们都希望对方是那座灯塔,但可悲的是,谁都不是那座灯塔。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是没什么才能的一群平庸之兽,是几乎在学校里透明的一群兽,是最没用的一份子。
在我们之上,有那些优秀的兽们大放异彩,但我们实力有限,争不过他们,而在我们之下又有那些混日子的兽们兜底,想要彻底堕落,又堕落不了,毕竟我们和他们的三观真的不合。
没有谁会真正的在意我们,因为我们过于普通,如同得像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
仍旧没有谁说话,气氛越变越压抑,这个时候,又是在我身边的裴垦解围——可是啊,我却天真地以为他是有什么策略拯救种植社团,故此发言。
“大家还是别管那些了,就算现在咱们的种植社团是像个患绝症的兽又怎样?至少最后的日子过得开心就够了,生而为兽,不就是为了一个开心嘛!”
他强颜欢笑地说着,听了他的话,有几个兽的表情稍稍缓和。
东方叶松了口气,无论是什么时候,裴垦都是他的忠实拥护者,这次也不例外。
说完,裴垦坐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耳语道。
“别太难过,大趋势下,顺从才是优选,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没有回应他,惊讶之情深谙心中而不露。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我真的还以为他会想什么挽救种植社团的办法呢!
结果他只是顺着东方叶的话,劝大家珍惜最后的这几次社团活动?!
我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只是抿着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为什么说是怪异,是因为他嘴角上扬,看起来像在笑,但他的眉头却微皱,又像是为我们社团即将解散而犯愁。
或许我描述得不太好,但这种微妙的表情实在是相当怪异。
这次我们的种植社团实际上的活动时间并不长,因为大家都沉浸于无望、麻木、悲伤、压抑之中,难以自拔。
生性胆小内向的我也不例外,像他们一样沉浸于无望和悲伤之中,并在压抑地气氛中强颜欢笑。
但我唯独没有像其他兽那样“麻木”。
在活动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走神构想该怎么证明在艺术节上我们种植社团的存在必要性,以至于其他兽说的话我都一句没听。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就这样和种植社团的大家失去交集,以后形同陌路。
毕竟我们都是在学校中最透明,最微妙的那些存在。
社团活动过后,我和裴垦离开了活动指定教室,不用说我也是摆出那副忧虑重重的样子。
裴垦反倒是一反常态,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颇有点像我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时的姿态。
“……学长,你,有话要说?”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裴垦像是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在犹豫着,思考着,没有任何防备,所以我一说话就把他吓到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凝视着我,然后舔了舔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了一句。
“跟我来。”
我便跟着他的脚步,一路来到了一栋二层的小屋子的后面,这栋小屋子我记得好像是学校话剧社团的排练室。
裴垦又是深呼吸一口气,对我说道。
“路杰,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坦白……但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害怕,也千万不要逃跑!”
他这么说完,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身子不由得颤抖着,似乎相当的紧张。
“嗯,好的,学长,你说吧,我在听。”
“就是,路杰,我……”
“我……”
“我爱你,两个‘我’都爱你。”
他说完,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身子不再颤抖。
“爱?”
“对,赠伞之好的那种爱……”
他的话,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我身上,随后我的心被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占据了。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一直都仰慕的这位裴垦学长,他居然对我有赠伞之好?!
虽然我有种我这辈子都不会被异性表白的自知之明,但是被同性表白的可能性我根本就没想过。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就是这样,那个,我的表白,对你来讲……有很惊讶,或者说是很困扰吗?”他解释完,有些面露难色地问我。
“有一点,但……”
“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为了让他至少在面子上能撑住,说了句违心话。
唉,说违心话,我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我知道了娄鸣的真实一面之后。
爱也好,不爱也罢,我也只是想和他之间维持那种朋友兼同学的关系而已。
如果像他想的那样在我们之间建立恋人关系的话,那还是免谈吧——这便是我的真实想法。
只是,我有点奇怪。
他为什么说是“两个我”?
我向他诉说了我心中的困惑,而他回答道。
“因为,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我刚刚说的‘两个我’,就与这件事有着相当大的关联,算我求你了,路杰,答应我,不要害怕,也不要逃跑……这件事情,我,还有另外一个我都觉得一定要和你坦白。”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条奇怪的腰带。
那条腰带我非常眼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他把腰带佩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从裤口袋里取出了另一样东西,那东西上宽下窄,像是一柄造型别致的钥匙。
随后,他把钥匙插进了腰带正前方,那个类似于盒子的东西的上方凹槽处。
那个类似于盒子的东西放出了异样的光,随后从中间四分裂开,一片片金属色的东西从中飞出,然后瞬间裹覆在裴垦的身上。
然后,我看到了令我震惊到腿软的一幕,同时也回想了起来,我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那条腰带的。
“路杰,你应该对我现在的这个模样很熟悉吧?”
面前的裴垦,俨然就和那天袭击我的家伙一模一样,只是服装略有不同。
“你,你,你到底……”
他跪了下来,用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机械音对我说道。
“求求你,不要害怕,好吗?”
他握住了我的手,祈求着我,让我尽全力保持镇定。
我不敢有任何反抗,而他则保持着这种跪下的姿态,向我阐述了一切。
原本因为打架而惹上祸端的他,在答应了他父亲朋友的要求后,被他父亲的朋友带去格林诺斯国做了一个实验,并获得了这个说是用来稳固实验结果的腰带。
但是,或许是使用腰带时出现了某些副作用,致使他体内那份鹿豚兽人的血脉被催醒,身上的鹿豚兽人基因开始表达,而非常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那份基因的表达,属于那份基因的意识也在他体内生成,并逐渐占领了他肉体的操纵权。
这便是为什么他说是“两个我”的原因。
而在另一份意识操纵他的肉体的状态下,他似乎是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兽,并加入了他们的组织,染上了吃肉的习惯,同时,他也帮那个组织做事,借助这个能显现盔甲的腰带的力量,在学校里抽取其他学生的血液样本,并试图从这其中找到某种特定的兽人群体。琇書蛧
这便是校园袭击事件的真相。
在此期间,另一个他,还有原本的他都爱上了校园袭击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池旭。
只不过,另一个他个性相当顽劣,认为爱是占有,是融为一体永不分离,所以,他才在抽了池旭的血液之后,节外生枝,吃掉了池旭的手臂,池旭也因此变得自暴自弃,从优秀青年变成了一蹶不振的废兽。
而在我刚和他相遇的时候,他,还有另一个他,也都是像他遇到池旭那样,爱上了我。
因此,在无法忍耐这扭曲的爱意的情况下,另一个他也是在抽血之后吃掉了我的耳朵和手臂——看来我那天的感觉并非幻觉,因为他自己都这么说了。
只是,我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奇迹,在我被他吃掉耳朵和手臂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嘴里还在嚼着肉的功夫,我的手臂,还有耳朵就复原了,这令他很震惊。
我听到此处,也觉诧异,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这种本事!
这让我更加好奇,我的身世究竟如何,我的亲生父母又到底是怎样的兽。
难不成,我也是像娄鸣他们一样的『神裔』吗?
可我自己身上并没有娄鸣他们都有的神裔印记啊!我甚至连个胎记都没有!
他说完,便把那个钥匙一样的东西拔了出来,身上的那套机械盔甲再次拆分为金属片,回到了盒子一样的东西之中。
“路杰,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与你初次相见的,最初的我,现在,我已经和另一个我达成了共识……只要是面对你的时候,另一个我他不会操纵这个身体,而是由你面前的这个我操纵,因为,在我们都看到你由于被吃掉耳朵和手臂露出的痛苦表情时……都非常的难过,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我向你承诺,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对不起。”
他咬着嘴唇,愧疚痛苦的表情没有了以往的不协调感,反而让我感到了他的一片真诚。
说不定,他是真的,爱着我……
我没有回应,只是说了句“好”。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熊猫兽人朝我们走来,他看看裴垦,露出了戏谑的笑。
这个熊猫兽人,他是谁?
我心中不由得问道。
“你总算舍得把你心中的那些破事说出来了啊,呵呵……”
他蹲下来,看着此刻无声痛哭的裴垦,然后又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我。
“好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怎?怎么做?”
“比如,把这些『情报』当做秘密,不去『传播』,又或者,把这些『情报』告诉该知道的家伙们,进行『传播』。”
他在说情报和传播这两个词汇的时候咬字极重,就好像是在故意提示我一样。
“不过,不管你怎么做,那都是不会逆反『情报』的『戒律』的……好了,这家伙我就先带走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吧,胆小鬼路杰。”
说罢,他拽起裴垦就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兽留在当场。
『情报』?『戒律』?『传播』?我该怎么做?
我的心中充满了一种微妙的疑惑。
“娄鸣,那个熊猫兽人真的很奇怪啊,他到底是谁啊……”
我这么说着,看向娄鸣,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惊诧神色,且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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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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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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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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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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