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灵诀道法的借阅时间,都是截至一个月后,你们注意时间,尽快全部参悟完毕。”南川叮嘱道,“若是实在来不及参悟,先记下内容也可。虽然藏道阁的道法不允许拓印,但若是能自己记住,并不算违禁。”
“乙级会场下月初一开放,我们初一午时出发,届时九天城传送阵再见。”
众人闻言,均是点头应下。
封子都此时正因为秘境中的诸事而心中不爽,他吊儿郎当地转着手中的飞刀,正欲欲转身离去,这时,姜云却出声喊住了他:
“封兄,晚上可有时间?关于秘境之事,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再详谈一番。”
封子都闻言,神情有些不耐,本欲拒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歪过头看过来,斜眼看向姜云:“时间,地点。”
姜云片刻之前已与南知意商讨过,便答道:“戌时三刻,水云间。”
封子都皱着眉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便转身而去。
姜云又向另外几人出言相邀,他们心中此时同样有些疑问,于是尽皆答允。时间地点约好之后,众人便纷纷自行散去。
酉时五刻,姜云在山脚的客栈休息了一下午之后,起身沿着九天河往下,直向人称百里河州的九天城中心赶去。
九天河,源自九嶷山顶,那如天河倒挂的湍急水流,在这百里河州的地段,逐渐趋于平缓,形成一湾明珠般的湖泊。这里,借着水利之便,成为整个九天城最繁华的地段。
一路走过,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百里荷花。桨声灯影,长亭楼阁,喧喧嚷嚷,令人目不暇接。
这里,有独居一方的巨贾,有油纸伞映着的红妆面,有细风吹散公子的轻裘缓带,还有夜色里的咿呀唱腔。它们都沉浸在百里河州,成为这繁华河畔的缩影。
湖中,有巨大的车船画舫,也有小小的竹舟乌蓬。但不论大小,无一例外地,每一艘船舱前的顶下,一律都悬着灯彩。灯的多少,烛火的明暗,彩苏的精粗和艳晦,都不尽相同。夜幕低垂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从河水里映出那漫射而出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灯火明灭之间,有女子红衣艳如霞,翩跹舞步,飘入游人视线。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吱吱的胡琴声,令人沉醉于这百里河州的美景和笙歌,流连忘返。
水云间,便是这百里河州最大的客栈,它耸立在湖中央的高大画舫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犹如万千星火之中的一轮明月,光彩夺目。
水云间的名字,来源于这里一首历代口口相传脍炙人口的渔歌《岸山青》:
“九嶷山,银河水,芦花时节秋风起。水云间,山月里,棹月穿云游戏。”
据说,水云间的客栈掌柜神秘无比,没有几个人见过其真容,实力更是高深莫测。不合他的意,就连太虚洞天的面子他也不给;而只要对了他的胃口,即便是一个穷酸凡人,也能进得水云间一宿。
曾经,就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凡间诗人以一篇《关雎》得了客栈掌柜的青眼,与美人度过醉生梦死的一晚之后,那凡人失魂落魄地离开水云间,留下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后,忧郁而死。
水云间不但没有因为这诗人的死而没落,反而美名远传,留下一个又一个或动人或凄美的悱恻故事。
姜云并没有直接前往水云间,而是约在了河畔的乌衣巷口与南知意相见。说得好听点,姜云是未出过远门,没有江湖经验;说得难听点,他就是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怕找不到地方……
斜阳下,姜云正目露新奇之色观赏着落日余晖中渐渐醒转的湖畔夜市,一袭荼白色轻衫的南知意翩然而至,她身披淡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若画中走出的仙子。无数惊艳的目光向她聚集而来,随后姜云便感觉到周围无数不善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姜云苦笑道:“跟你走在一起,太招人嫉恨了。”
南知意此刻心情似乎不错,闻言微微弯了弯唇角,美眸之中闪烁着几分笑意,绝美的容颜,直令天地失色。她淡淡一笑,光洁如玉的下巴微微一扬:“随我来吧。”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在这热闹的人间,稍稍有了几分烟火气。
以南知意的本事,自然定到了水云间的尊贵雅间。
戌时一刻,姜云饮着令人唇齿留香的茶水,欣赏着画舫内陈设的古旧字画,手撑着千年沉香木上嵌着的玉石桌面,透过雕镂精致的红木窗格,望着湖面上星星点点的万盏渔船灯火,听着远近不一的汩汩桨声,直觉若置身梦中,令他逐宕失返。秘境之中日夜不休的厮杀与修炼所带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被洗涤干净,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宁静。
可惜,这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来人打断了。
“哼……”封子都歪着脑袋,转着他那爱不释手的双刀,从门外走进来,哼哼道,“我这次来,算是承你秘境破阵之情。我们俩,可还没完。”
“呵……”姜云轻笑一声,淡淡道,“我也正有此意,我们俩,注定会有一战。不过么,破阵之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顺手而为,况且,我还因此突破了不是么?”
“……”封子都翻了个白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表示不想说话。跟这变态家伙说话,只会给自己心里添堵。
“哟……”赵雷与赵雨联袂而来,前者见封子都居然如此准时,不禁惊奇道,“你这家伙,平常一副惫懒的样子,这聚会居然能来的如此之早。啧啧,姜云的面子挺大啊。”
“……”封子都低头喝茶,再次翻了个白眼。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个脑袋坏死的妹控,不值得他计较。
“封哥!”一道雀跃如百灵鸟的少女音响起,落在封子都耳中。封子都额角跳了跳,心中不禁开始后悔答应姜云的邀请,他宁愿面对十个强悍的敌人,也不想面对这种烦人的社交场合。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搞啊……
“封哥?”随后而来的风扬,冰冷的俊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八卦之色,向楚微歌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嘿嘿嘿……”楚微歌狡黠而笑,却并不解释。Χiυmъ.cοΜ
这时,郑默也走了进来,那庞大的身躯顿时使得方才还略显空旷的雅间,瞬间变得拥挤不堪。他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自己在另一个角落找了个位置默默坐下,喝起了茶。
戌时三刻,白清久、林森二人也陆续赶到,十人已然到齐。作为这次聚会的发起者,姜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感谢诸位给在下这个面子,赴约相商秘境之事。对于这次秘境试炼的不寻常之处,我想我们有必要探讨一番,相信对接下来的乙级会场比赛,会有所帮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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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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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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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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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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