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关于自家父亲的什么事,所以急匆匆过来。
可进入这间厢房后,只有一个陆琬和一名婢女瓷儿在此,等了半天也不见陆太傅过来。
他才发觉上当了。
“吕大公子真会说笑,我的婢女瓷儿还在这里呢,这怎么能算孤男寡女?”
“那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吕修辰没什么耐心跟她耗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陆琬轻轻笑起来:“呵呵……吕大公子,你在面对荣昌县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没有耐心?”
吕修辰直皱眉头,盯着她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琬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荣昌县主,悲哀得很。”
吕修辰站起身,扭头往外走。
“吕大公子,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吕修辰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
“这笔交易,涉及到到荣昌县主的安危。”
这句话成功地让吕修辰顿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盯着陆琬:“把话说清楚。”
“吕大公子不要急,我们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
吕修辰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你最好快点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陆琬亲自给他倒茶:“相信吕大公子也看出来了,国公爷他,并不希望荣昌县主做他的弟媳。今日他对柳静怡的态度,足以说明这一点。”
吕修辰没有喝那杯茶,只掀了掀眼皮:“所以?”
“韩琦深爱荣昌县主,怎么会妥协?”陆琬温婉一笑,“可是韩琦同样也十分敬重他的大哥,又怎么会轻易忤逆他大哥的意思?依我看,荣昌县主和柳静怡二人之间,还有许多场仗要打。”
“那你说的交易是什么?涉及到荣昌县主安危又是什么意思?”
陆琬不紧不慢道:“这还不简单?柳静怡此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别看她娇娇弱弱,其实她已经准备要暗杀荣昌县主了。”
吕修辰眯起眼睛:“你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柳静怡?她有那个能耐?”
陆琬突然轻笑一声:“吕大公子,你可不要小瞧任何人。有时候,哪怕再小的角色,她也会变成一条毒蛇,躲在暗处给人致命一击。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柳静怡。本来,柳静怡此人不足为惧,但是,魏国公韩球已经彻底站在了她那边,加上她父亲是太后的人,所以我相信,哪怕是荣昌县主和韩琦本人,他们也无法短时间内彻底解决掉柳静怡。
“而我要跟你吕大公子做的交易便是——我帮荣昌县主处理掉柳静怡,并且可以全身而退;我的条件是,要你娶我。”
吕修辰眉峰挑起,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陆琬:“你说什么?要我娶你?”
“有什么问题吗?”陆琬巧笑倩兮,“我并不认为,自己配不上你。”
吕修辰斜睨着她:“陆三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也很清醒。怎么样,吕大公子?若暂时无法决定,我给你时间考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场交易?”
陆琬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把荣昌县主看得很重。你一定想解救她,但是光靠你自己,根本无用。你需要我的帮助。”
吕修辰略微低垂着眼睛:“既然知道她在我心里如此重要,你为何还要嫁给我?这岂不是自讨没趣?”
没想到陆琬的回答是这样的:“只要我能嫁进吕家,对我来说,你心里住着谁根本无所谓。我需要的是相敬如宾,而不是浓情蜜意。”
吕修辰瞬间就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陆琬盯着他的眼睛:“吕大公子,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刚刚说了,给你时间考虑。”
……
吕修辰回到三楼的时候,晚宴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许多人陆续离开。
还在宴席上的,有安容和王嘉仪、曹芬华,韩球和柳静怡,以及吕彭和周天明。
吕修辰远远地望了安容一眼,视线刚好与她的碰撞在一起。
安容挑了挑眉,一时没有明白他眼神的意思。
吕修辰却很快移开了视线,带着自己的侍从下楼了。
安容刚要思考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有人走到了她面前。
“荣昌县主,我们要回去了,希望有缘再见。”
安容看着眼前的吕彭,心中那股熟悉感又涌了出来。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吕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吕彭忽而勾唇一笑,与之前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同:“或许是前世的缘分也说不定呢?荣昌县主,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转身同周天明一同离开。只留给安容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
另一个座位上的柳静怡一直在暗暗观察安容。见到她盯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看得这么出神,心中直冷笑:哼,水性杨花!看来崔安容也不过如此嘛!
而韩球只抬眼瞥了一眼安容那边的情况,眼神中都是冷意。
安容敏锐地察觉到两道不善的目光,她自然知道都是来自谁。
只是,柳静怡还说得过去,会因为韩琦而对她有敌意。那么,韩球是怎么回事?他为何突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根本不合理。就算他不愿意她做弟媳,顶多当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待就行了,为何要像对待敌人一样呢?
安容的目光移到韩球身上,脑海中闪过许多可能的原因。
这时,陆琪和陆琬终于回来了。
兄妹俩亲自送别他们。其中陆琪送韩球和柳静怡上岸,陆琬则送安容的王嘉仪、曹芬华上岸。
在金明池岸边与陆琬分别后,安容和王嘉仪、曹芬华三人共乘一辆马车离开。
由于崔府比较近,所以马车先回到崔府。
此时天色已入夜,安容把那柄鹤唳宝剑亲手送给曹芬华。
曹芬华激动得差点哭了,抱着安容一个劲地说感谢。说自己将来一定会学好武功,帮她打败敌人。
安容只当这是一个小孩子天真活泼的玩笑话,调侃了曹芬华几句,最后让青鹰送王嘉仪和曹芬华回去。
青鹰自然乐得接下这个差事。他正要趁着这个机会,把红玛瑙手链还给王嘉仪。
青鹰亲自驾车。马车先是一路往曹府走。王嘉仪和曹芬华的侍卫、婢女都在马车旁边跟着。
车厢内的王嘉仪知道马车是先往曹府去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跳加快,脸也慢慢发红。
“嘉仪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喝了酒,这会儿不舒服?”
曹芬华刚刚得了宝剑,正高兴地拿着左看右看,还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擦拭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宝贝得不得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王嘉仪的不对劲,这才暂时放下宝剑,关心地问她。
王嘉仪脸色更红了,她声音极轻:“没,没事,可能是车厢里太闷了。”
“那我们把窗子打开吧!”曹芬华哪里知道内里的乾坤,说着就利落地打开了窗子,连帘子也掀开来了。
然后她继续欣赏自己的宝剑。
晚风顺着车窗吹进来,王嘉仪才稍微感觉好一些。
曹府终于到了,曹芬华同王嘉仪简单道别后,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带着那柄鹤唳宝剑,领着侍卫和婢女兴匆匆地进了曹府。
她要去好好研究宝剑了。
青鹰调转方向,驾驶着马车往王府缓缓前行。
王嘉仪似乎是感受到了青鹰故意放慢车速,她心跳越来越快,脸色越来越红。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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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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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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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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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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