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撑腰的人来了,她也不必再强撑着了。
没人知道,她在寝宫里的这段时间,有多煎熬恐惧。
所幸上天垂怜,这场战,她们赢了。
“冉冉。你别生我气。”阮南初小心翼翼的,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wWW.ΧìǔΜЬ.CǒΜ
他的冉冉一定很生气。
听闻他遇袭的事情,她一定难过惨了。
“你是谁?”苏冉表情茫然,离他远了几步。
“什么?”阮南初没反应过来,暗卫不是说她的记忆恢复了吗?
苏冉拧眉,打量着他:“你是谁?”
阮南初嘴角含着笑:“我叫阮南初,小字慕远,你一般喜欢唤我阿慕。”
苏冉冷着脸:“阮南初?可我不认识你。”
阮南初上前两步:“没关系,我们现在认识也来得及。”
“我今年二十有二,倾慕姑娘许久,想娶姑娘为妻,唯一的妻。”
苏冉脸色发红,不自觉的往后退去,直到碰到柱子,才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登徒子,我又不认识你。”苏冉抬头去看阮南初,他的眼里似有星辰大海。
阮南初上前将她抵在柱子上,低笑道:“冉冉,演够了吗?”
他的声音柔了些:“我错了,别生气了。”
苏冉忽然伸手,紧紧抱着阮南初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侵占属于他的气息。
他身上的味道,依旧好闻,让人沉醉不已。
苏冉声音喑哑:“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要记起你,永远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怎么舍得忘了他,他们是自上辈子开始,就有的缘分啊。
阮南初身子一僵,随即环手将苏冉紧紧抱在怀里。
阮南初声音里满是心疼:“冉冉,你别哭,我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包括我。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他隐忍克制这样久,为的不过就是今日。
此后,再也无人敢伤他的冉冉半分。
苏冉推开他,抹了抹脸上的泪:“阿慕,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难过。”
“若你……若你当真不在,我定会随你……”
阮南初眉心微蹙,柔声安慰:“是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苏冉没说话,有泪自眼眶流下。
阮南初颤着指尖,为苏冉擦拭掉脸上的泪,满眼心疼。
沙哑着声音安抚道:“我知道,冉冉,这些日子幸苦你了,以后都有我。”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他的小丫头,真的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苏冉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脆弱。
阮南初三言两语,就让她溃不成军。
阮南初不停的擦拭着苏冉的眼泪,她太瘦了,她的脸,甚至没有他的手掌大。
阮南初向后退了一步,缓缓蹲低了身子与苏冉平视:“乖,别哭了。”
苏冉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脸,这属实不能怪她。
阮南初那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一举一动又如此撩人心弦,偏还说着那般温柔蜜意的话。
阮南初低低的笑:“冉冉,还是这般容易脸红。”
苏冉瞪着他:“不许笑。”
“好,我不笑。”
“你别乱来。”苏冉看着越靠越近的阮南初,有些慌。
阮南初嘴角含笑,轻声道:“闭眼。”
苏冉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阮南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阮南初伸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苏冉的双眼上,掌心与睫毛的轻触,扰的人心乱。
阮南初轻轻的靠近苏冉,在她唇角辗转厮磨,极尽温柔缠绵……
所有的思念,都化在了这个不带任何杂念的吻里。
清冷的气息,浸入她整个味蕾。
唇畔传来的触感,如同一根轻盈的羽毛,在心间撩拨般酥软。
心间悸动不已,苏冉不自主的,捏紧了裙摆……
在苏冉快要喘不上气的前一刻,阮南初才依依不舍得放开了她。
他蒙住她双眼那只手的食指,微微弯曲,在她的额间轻轻敲了敲,声音染了几分沉哑:“笨蛋,竟不懂得换气。”
末了,他又故意使坏般的说道:“以后好好教教你。”
苏冉羞红了脸,枉她多活一世,竟被撩拨的这般心乱。
她脸颊红的不像话,只得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阮南初轻轻抚摸着苏冉的头发,眸光流转,字斟句酌:“苏家四女,娇柔可人,娴雅端庄,吾心甚悦,愿以整个江山为聘,求之。”
顿了顿,他柔声道:“冉冉,那九皇妃有什么好的,做我的皇后吧。”
苏冉弯了弯眸子,轻快的应着:“好。”
于他们而言,爱是处处小心的软肋,亦是坚硬不摧的铠甲。
……
一场本来该是血雨腥风的宫变,最终竟已平淡未见血结尾。
文贤帝不堪受辱,自戕,但仍以皇帝之仪下葬。
静庄皇后,行为举止已然疯癫如魔,被送去了寺庙了却残生。
其余人等,且入狱,择日问斩。
逍遥王本就无心皇位,所以两手一摊,当了个甩手掌柜。
甚至打算等苏冉和阮南初大婚之后,就和颜蔚携手游山玩水去。
大臣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纵使有些许不情愿的,也只能咬着牙和着血,生生的隐忍下去。
百姓也听说了宫中发生的一切,又知蛮族被击退,人人赞颂。
加之又有先帝遗召在手,阮南初登基称帝,自是名正言顺,人心所向。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阮含弘身着囚服,静坐于地。
他有些自嘲的勾着唇角。
何其悲哀,他谋划一生,眼看着成功近在咫尺,局势却陡然惊变,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他在这座地牢里,见过安王,见过先太子,也见过许多曾经和他作对的大臣。
可如今,竟是没想到,他也会成为这阶下囚的一员。
阮含弘自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的母妃,身份卑微,只是文贤帝出巡时,偶然邂逅的一位佳人罢了。
即便是进了宫,也很快就被遗忘在,佳丽如云的后宫里。
唯一觉得幸运的,大概就是,他的出生。
可同样,他的出生给了母妃希望的同时,也加速了她的死亡。
他儿时最多的记忆,都是他的母妃,形如癫狂的模样。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
她会对他温声细语,也会在某些时刻,对他恶语相向。
早在他五岁那年,他的母妃就因为“意外”死去了。
而凶手,他迄今为止,仍然没有查出来。
后宫里的每一个妃嫔,都有嫌疑。
又或者说,是他的母妃,自己逼死了自己。
阮含弘觉得很是可笑,他的母妃在死后,被追封为妃。
可死后的荣誉,有什么意义?谁又会真的稀罕?
没人知道,一个失去亲生母亲,被迫寄养在她人名下的皇子,活得有多艰难小心。
他一步步的设计谋划,一点点的伪装和善,都只是为了那至尊之位啊。
他只是,希望在登基之后,能给自己的母亲,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在这世上,他早已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所以才会诸事都想利用到极致。
之前的苏冉是,后来的齐家是,甚至是威逼胁迫傒温,妄图将风字号店铺收为己用。
更甚至,他不惜叛敌卖国,挑拨藩王之乱,可最终还是败了。
阮含弘不禁笑出了声,他这一生,如此谋划,机关算尽,却还是难逃宿命。
从小到大,他好像从未被上天眷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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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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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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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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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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