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性子,就不适合说那番文绉绉的话,假的很,瞧你那眼里,可半点泪也没有。”
青黛不满的说:“哼,姐姐真是太不给人情面了。”
苏冉转而又看向屋内,堆的横七竖八的东西,不免头疼:“这些东西,全是你送来的?”
青黛连忙摆手:“那自然不是,我一个人如何能搬的了,这么多东西?”
“我送的,还不及其中一二。”
苏冉凝眉,不是青黛,那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其他各大世家贵门送来的东西,都该放在前厅,登记入库才对。
锦瑟道:“好了,你俩就别打哑谜了。华年,你今日可是难得的安静,你来说。”
华年其实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但无人开口,她便死命的压制。
如今得了话,可不得将满肚子的话,倾泻而出。
只见华年吧嗒着嘴,便说了起来:
“小姐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世子遣人送来的,一日要来好几回。”
“不让登记在府中账册上,全让人送来了依冉苑,说是专门给小姐的。”
“奴婢怕放在院里,被那些不知分寸的丫鬟婆子,偷偷觅了去。便只得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在屋子里,派人守着。”
华年努了努嘴:“这不,日积月累,就攒下这么多了。”
青黛跟着说道:“是啊,我刚进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姐姐,那世子对你真好,若我此生,也能得此一人倾心相待,也算是生而无憾了。”
苏冉坐在桌前,随意打开几个盒子,里面竟都是些,极其珍贵的药材。
华年又道:“那些护卫说了,这些药材都是世子寻来,给小姐补身子用的。”
“其中也有许多,华美珍贵的首饰,难得一见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稀奇物件。”
“总之小姐若是喜欢,就都留着,若是不喜欢,便随小姐自己处置。”
苏冉不觉失笑,这么多东西,她怕是一辈子也用不完。
青黛在一旁打趣:“世子这是在给姐姐,一点点的下聘?”
苏冉嗔怒的瞪了一眼青黛:“你是不是很闲?”
青黛也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兴致奄奄:
“是挺闲的,傒温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见不到他。”
“每次见到他,他又下意识的想躲着我,让人觉得怪怪的。总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苏冉说:“有什么就直接去问,别留误会,更别留遗憾。”
苏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青黛,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有时候的不以为意,真的会给自己留下,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遗憾。
青黛拍了拍头,赌气的说道:“哼,我才不管他呢。过段时日,他总会来找我的,以往每次都是这样。”
青黛转了话题:“哎,先不管他了,姐姐你的身子怎么样了?月落国有什么好玩的吗?”
“听闻明月公主,也同你一道来南晋了,怎么不见她呢?”
果然,她就知道。
苏冉笑了笑,眼神示意锦瑟,让锦瑟来讲。
这一讲,时间便悄然而逝的到了黄昏。
苏冉从眼花缭乱的礼物里,挑了几匹颜色浅淡素雅的面料,打算过几日去做身衣裙。
而锦瑟从中选了几味药材,其他的东西,便都一一登记,放入苏冉的私库了。
待到用过晚膳,打发走了青黛,苏冉便躺在院里的榻上乘凉。
华年在一旁,为苏冉轻轻扇着风。
瞅着苏冉脸色苍白,神态疲倦的样子,几度劝解让其回屋休息,但都被苏冉推辞了。
苏冉望着深蓝色的天空,思绪不断起起伏伏。
她所疑惑的,不过是白日里的事。
一件让她觉得,万分奇怪的事。
早前,她曾反手拍打齐子歆的小手臂。
她很清楚的看见,当时齐子歆脸上,吃痛的表情。
她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齐子歆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齐子歆当时的神情着实奇怪,且她手腕之处的香粉味,比她身上的香粉味要重的多。
在场的那些官家夫人小姐,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苏冉轻声道:“华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齐子歆怎么了?”
苏冉的话,让华年一下就来了精神。
她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那齐家小姐,当真是恶人有恶报。”
苏冉勾唇:“怎么说?”
锦瑟此时也放下医书,搬了个凳子坐了过来。
华年清了清嗓子,说道:“大概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了,说来也奇怪,当日齐家小姐,正和另外几家的小姐们,在风衿斋挑选衣裳。”
“风衿斋的衣服料子,都是京都最时兴,最好看的,千金难买。世子送给小姐的礼物中,就有不少是风衿斋的面料。”
“咳咳,当然这些不是重点。”华年被苏冉瞥了一眼,连忙收起自己那些废话。
华年表情,突然变得神秘起来:“这怪就怪在,那日几位小姐,正各自挑着心仪的衣裳,忽而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恶臭。”
“那味道好似数月未洗的恭桶,又好似夏日里腐烂变质的肉类,几欲让人作呕。”
“人人掩鼻愤骂,寻找恶臭之源,最后这恶臭之源,在齐家小姐身上找着了。”
华年刻意顿了顿,又道:“齐家小姐自然是,千万般辩解。然事实确实如此,众人在靠近她的时侯,那腐烂的恶臭味道,就愈将浓烈。”
苏冉挑了挑眉,静而不语。
华年接着说:“与齐家小姐随行的几位小姐,立刻找借口离开了。”
“啧啧啧,那日风衿斋里,还有不少高门贵公子在,原先那些倾慕,齐家小姐的公子哥们,那一刻逃的比谁都快。”
华年越说越兴奋,脸色都带了笑意。
“后来这事就传开了,加之后面又有几次,有人在齐家小姐身上,闻到一样的味道,便有人说齐家小姐身有恶疾,人人避之不及。”
“再后面,齐家小姐在府里待了一两个月不曾出门。再出府的时候,她身上便没有,那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取而代之的,是极其浓烈的香粉味。”xǐυmь.℃òm
苏冉略微挑眉,问:“这么诡异?”
华年点了点头:“齐府给出的说法是,有以上犯下的婢子,往齐家小姐的衣服上,撒了臭味的药粉。那药粉留味持久,会沾染人的皮肤,并未患恶疾。”
“齐子歆每每出门,身上都有浓厚的香粉味,便又让人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但是碍于齐家的身份地位,齐家小姐又与太子殿下有情,许是日后的太子妃,便也无人敢正面说些什么。”
锦瑟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今日那些官家夫人和小姐。表现那么怪异呢。不过她怎么会,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
华年摇头:“不知道,谁知道她二人,是何时互通款曲的。”
“这估计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她对小姐下蛊,这就是报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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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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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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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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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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