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禧苍老皱纹纵生的脸颊,及半白的鬓发,说明了岁月不饶人。其在修仙者的路途上,又能走多久呢?
王啸从未想过去打消前者的热忱,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支持,去鼓励他。给了他新的人生希望。
在这个夜里,王啸替汴禧感到悲哀。还有高阶修仙者对无辜生命的漠视,更让人不安。
他能够还原之前的场景。
两位仙子来时,已探知暗中还有人存在。针对性的修为压制,能让一个低阶小修差点殒命,细极思恐。
他没感受压制,说明仙子没想杀他。
绞尽脑汁去思索,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栾姊和花姐姐的修为,绝对远在金不群之上,或许是金丹修士吧,能以修为压制,越阶伤人到如此严重,便说得通了。
他甚至想:若将来有机会,给老汴讨个说法。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在阿萨古城呆了二天,期间有几股修仙者到来,稍稍停留,便赶往下一站地。对二人没什么影响。
汴禧伤势未愈,自己也不说实话。怕人担心,更怕给人看扁。
王啸看出,汴禧已有离去之意,比较坚决。正如当日,刑老大和牛二的选择。
他已不适合呆在王啸身边,修为太低,又无法自保,凭添一个累赘罢了。
就这样,又到了分别的时刻,依依惜别,话不多。
远望这个山羊胡子老头儿,消失在沙漠中,王啸不禁流下了清泪两行。
他不知道的是,可怜的汴禧大巫师,在行走当中,突然栽倒,再也没醒来,直到化成枯骨一堆……
望山跑死马,这话说的好。看起来近,实际上很远。
按卷轴标注的路线,王啸凭记忆,以阿萨古城向西偏南,朝满是焰火的地方,奔跑了大半日才接近火焰地的外围。
传说中的火焰地,曾经有“火灵兽”的存在。
西武国民间的艺人,捏出的面人就有。乃蛇头蜥蜴形的怪物。其皮毛、筋骨等都是炼器的好材料。
在若干年前,因修仙者的滥捕滥杀,“火灵兽”灭绝了。
有人坚信,或许在火焰地下的最深处,仍有火灵兽呢也未可知。
再说王啸,遇上了一伙修仙者,对方很热情,相邀同行,便答应了。
上文说过了,曾有几股修仙者姗姗来迟,经过阿萨古城。
其中有一股下四级仙门,在南地名不见经传的,叫什么“雷霆仙宗”。因名字漂亮所以容易记住。
其声势不大,乃是依附于“金钱帮”的小门派;好似玄鹤门曾经向济善堂俯首称臣一样。
“金钱帮”乃四大三级仙门之一。
“雷霆仙宗”以掌门人亲自带队,门下几乎倾巢出动。
用掌门人徐树人的话来说,他们不参与上古秘境的资源抢夺,不参与门派恩怨。
只为历练而来,让门下弟子增长见识。做个观望者足矣。
他们每到一地,必广而告之,倒也减少了许多麻烦。
而王啸为减少麻烦,又改名叫王小了,换了一身道袍。
徐树人筑基十期巅峰,老朽之年,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与世无争的姿态,令王啸王啸心存敬意。
其门下三十几人,修为普遍偏低。全部是经典的道士打扮。灰道袍,顶髻有发簪。
他的师弟圆脸老者姓葛,年纪也不小了,筑基六期。
据说同出自一个名宿门下。自修仙名宿结婴不成,亡故之后,师兄弟便由原址,以师尊的称号立此门户表示悼念。
一个老妪也在筑基期,乃师尊的私生女,在宗门人称葛夫人与师弟圆脸葛平是夫妇。
其他人,除了徐树人亲传的大弟子向应,和葛夫人爱徒沈丘月筑基期外,全是炼气期。
沈丘月是个稍有姿色的道士。王啸不喜欢没胸的女人。
炼气期五段之下的占一半。这状态,进度快不了。
只有在这些人当中,王啸才第一次重拾自信。
“雷霆仙宗”一行三十九人,从阿萨古城出发,比王啸早了一天多,还是被后者赶上了。
徐掌门见少年人的武修身法还夹杂着道修法门很不一般,不禁刮目相看。
道门法术中,确实有“千里神行术”,比升腾术高一阶。大弟子项龙也会,但远不及前者,还筑基二期呢。
葛平夫妇以为,王啸炼气九段修为,可媲美于筑基武修的脚力。皆赞叹不已。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火焰山。
传说中,上界大能打翻了炼丹炉鼎,使这里方圆千里一片火海,常年不熄。
王啸看去,什么打翻了炼丹炉鼎,纯属放屁。乃露天的煤矿自燃所致。
到处是火,好多处火眼喷火,高达几丈。一靠近时,炙热难耐,鸡蛋分分钟给你烤熟。
能跃空飞过当然好。
炼气五段之后,虽说能御剑飞行,不见得能飞渡千里。
况且还有炼气五期之下呢?
否则只有绕行了,路程不知又多出几个千里?
经过堪察,有些地段烟火较小勉强通行。
以徐树人的神识,发现近百里之内,无生命的迹象。更别说“火灵兽”了。
徐树人犯了难,商议后决定,先派大弟子项龙探一探出路。
那项龙冲王啸道,“王小友,且随我走一遭可否?”
说着挥手间一柄飞剑落下,悬地一尺。这是一种试探。
“我……噢好吧。”
有人相邀,王啸不好拒绝。遂厚着脸皮,抛出他的法器砚台。砚台乃玄鹤门时配发之物。
正所谓江湖险恶。独自行走,切忌露财、切忌出风头。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手指一点砚台,“起起起起……”
砚台颤颤巍巍的,极不情愿的一点点向上挪动,刚要踏上去。
“还是算了吧!”
项龙道,没想到这样,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又转头对一个炼气七段弟子道,“戚威,你来吧。”
人群中站出一个黑脸少年,应声抛出飞剑,很快踩了上去,与向应拔空飞走了。
在一些人鄙夷的目光中,王啸老脸火辣辣的。
只听一个炼气弟子道,“炼气九段不会御器,说不过去了……”
还有人小声议论。
也有人为他开脱,“这很正常啊!不然他奔跑为了嘛?”
“人非完人,金无足赤,王小友虽说御器欠妥,但武修手段十分出色哦,龙生九子各有千秋,各有优点嘛……”
人群中一个年轻女道士说话了,乃葛夫人爱徒沈丘月。
王啸投去感激的一瞥。寻思了平胸的女人,也很美丽吖!
也确实,修仙者总有一些另类的存在。有的道修飞剑不咋地,可术法厉害得很。大家均表示理解。
在等待期间,王啸走近沈丘月道了谢。越看越耐看,暂且不说。
他趁寒暄之机,问了几个小问题,皆修炼当中遇到的小疑问,沈丘月一一耐心解答。
但也有所保留,自家的窍门,自然不想为外人知晓。ωωω.χΙυΜЬ.Cǒm
这让沈丘月更相信王啸是个散修了。因事耽搁了,急于追赶自己的团体。
不长时间,沈丘月将对少年人的感知,告诉了葛夫人,又传到徐树人耳中,有了招揽的想法。
炼九的修为,再加上为人文质彬彬,确让人易产生好感。
不过,相处时间尚短,还应考察考察再说。在这一点上,宗门上下非常小心的。
万一招揽了一个灾星,结果不是一个小仙门能承受得起的。
等项龙二人回来,徐树人、葛氏夫妇认为可行,便一同出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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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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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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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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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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