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至深的人,才能体会到爱之深,恨之切的那份焦灼之感,特别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心上人,那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怎么珍爱都不为过,若是心上人被哪个不长眼的男人多看了几眼,都恨不得冲上去剜出那人的眼珠来。
可即墨寒自认为与宫嫱清清白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呢,他自己也觉得冤枉与委屈呀!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是躺着也中枪啊!真是百口难辩,冤死人都没地方说理去!
此时,即墨寒都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半句的,生怕‘惹祸’上身,一旦牵扯男女间的情感问题,他就唯恐避之不及,智商直线下降,口才也跟着不顶事了,就像个憨傻憨傻的呆子一样。
再说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他就是其中的受害者,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设身处地一想,换作静儿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他自己一定也会有类似的嫉妒,甚至是仇恨之感产生吧!都是男人,都懂,他可以理解刘承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
刘承瞥了一眼强装镇定,正准备修闭口禅的即墨寒,他笑了笑,故意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瞧,我不过就是唠叨了几句,就把你吓得够呛!你不是平时很能耐的嘛!你就那么怕我拿这个挑事儿,就你这点出息,以后还怎么跟我斗?”
即墨寒悻悻然道:“你行,你厉害!我怕,我认怂还不行吗?静儿好不容易接受我,我也怕她再拿这个说事啊!万一她又生气哪天再偷偷离开我怎么办?天下之大,你让我上哪儿去找她啊!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可不愿意再独自虚度光阴了,回去之后我们就准备正式成亲,以免夜长梦多!”
前面还一副妻管严的怂货模样,说着说着变了样,说到最后,即墨寒就难免露出了羞赧的神情。
这还真是件稀罕事啊!刘承也没想到还能看到这家伙这种表情。
他心情极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即墨寒又羞又窘,一时都有些手足无措,他就想赶紧起身离开。
日头渐渐落下山去,天边只剩下晚霞的余辉,晚风呼呼的刮着,一时急一时慢,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侵袭入体。
时间已经不早了,可刘承似乎谈性正浓,他不想放即墨寒走,于是开口挽留道:“寒哥儿!咱们再聊一会儿吧!机会难得,说不定这次分别之后,我们就再难有相见之期了!
咱们俩虽是表兄弟一场,但那点血脉亲情,却没能让我们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来,反而差点闹得南梵国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俩真的命里犯冲?
其实我……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与我一起共享这南梵国的万里江山,你的功劳本就无人能及,我打算让你来继承长乐王的爵位,并且世代传承下去,你本就随祖母她们的姓氏,由你来继承祖母娘家那一脉的荣耀与传承,再合适不过了,我们也算是稍稍弥补了她老人家的一点遗憾。
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兄弟齐心协力才打下来的,之前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么多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关于这件事,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的,到时候我会向民众下一份罪己召,客观公正的陈述我的过失,若民众仍不肯原谅我的话,我也可以退位让贤。
你跟静儿的婚事我也会妥善安排的,到时我会下一道赐婚召书,并亲自给你们俩主婚,几位长辈也会到场给你们证婚的!你意下如何?”
即墨寒一直注视着刘承说话时,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发现他满脸真诚的神情,绝不似在扯谎,他刚刚那些话也绝不是随口胡说的。
即墨寒暂时没有答案,因为他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刘承则在静静的等待他的那个答案。
没过多久,即墨寒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一个明确而坚定的答案。
只见他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回道:“还是算了吧!命里犯冲的人,不适合靠得太近,就像两只刺猬一样,靠得太近会相互伤害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俩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点,还是保持安全距离为好,给彼此一点念想,说不定这份本不太牢固的感情,还能持续得长久一些,不是吗?”
刘承本来是满脸希冀的,他以为即墨寒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至少也要多考虑一下才回复自己啊,这么大的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是正常的嘛!谁知道这小子竟是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让刘承心里很不好受。
其实即墨寒在刘承说完请他留下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答案,但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件事足够重视,而不是草率作出的决定,他还是故意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给出答案的。
他早就归心似箭了,任何人都不可能留下此时的即墨寒,因为他早就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生活,十四的死,让他心灰意冷,静儿已经找到,他的心愿已了,他就只想带着她与孩子们一起归隐田园,妻子在侧,儿女绕膝,逍遥自在的度过余生。
对于即墨寒给的这个拒绝的理由,刘承感到很生气,他也顾不上帝王之尊了,愤怒的爆了一句粗口:“我去他娘的命里犯冲!我才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呢!”
可是他除了生闷气之外,也不能拿即墨寒怎么样,强扭的瓜不甜!
见刘承气恼,即墨寒赶忙半调侃半劝慰道:“我的皇帝陛下,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给安上一个谋杀君王的罪名呢!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没娶媳妇呢,待罪之身,如何成亲啊?我媳妇可是要嫌弃我的。”
一番插科打诨的言语,再配合即墨寒的声音与肢体语言,还真有那么点搞笑,刘承忍不住笑了,他也知道事不可为,勉强也无用!他只能无奈叹息了!
心中的那道坎,又岂是那么容易迈过的?就只能留给时间去慢慢消磨了。
谈了这么久,总算要告一段落了,他们这算不算是彻底的冰释了前嫌呢?
谁知道啊?答案仍是个谜。
不过就算双方还都有所保留,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彼此之间,还是谈得很愉快的,从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可以看得出来。
通过这次谈话,他们对彼此的性情与内心也了解得更多了些,相信以后就算他们再起冲突,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拼个你死我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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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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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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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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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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