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队人忙着搬开那堆尸山的时候,只听禁军中一声惨呼传来,只见一个人手捂着自己的咽喉,鲜血正在狂涌而出,一枚飞镖正钉在他的咽喉动脉处。
这种情况,只要是见惯生死的人都很清楚,这是神仙难救的伤势,那个人必死无疑,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最后的垂死挣扎,而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扣动了手上弓弩的机簧,一支弩箭歪歪扭扭的射了出去。
只是一刹那之间,不远处另一道惨叫声又惊恐的在禁军中传出,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投向那个声音处,顿时,又吓得心胆俱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连环杀人手法?
因为咽喉中飞镖的那个人,临死前射出的那支弩箭,好巧不巧,正好射中了一名在刚刚那场厮杀中,腿部受了伤,幸存下来的禁军的胸口。
这名禁军估计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躺着竟然也能中箭,更不幸的是,这支由自己人射出的箭,将他一击毙命!
这真的是巧合吗?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可若不是巧合,难道真是有鬼神相助?
这一系列的变故,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解释清楚,毕竟眼见为实,这不得不令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禁军,感到迷惘和恐惧。
原来,趁后方那边的动静,分散李浩等六个人注意力的同时,禁军中有个号称神箭手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他是因立功心切,还是得到了某人的特殊指令,竟偷偷的躲在人群之中放冷箭,希望一击得手,射杀掉站得最高的李浩。m.χIùmЬ.CǒM
谁知舒画一直未将注意力分散,她从小练习暗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技,自然是练得炉火纯青。
她一直在留心有人偷袭,锁定目标之后她就毫不犹豫的出了手,她这次出手,狠辣果绝,且是全力以赴,丝毫没有保留半分余力,就是要保证一击毙命,像这种在背后偷袭的小人最可恶,所以她绝不会留那个人的性命,因此就有了刚刚那摄人心魄的一幕。
舒画的每次出手,必然是百发百中,就算不会一击必杀,她的暗器也绝不会失了准头,暗器名家又岂是浪得虚名?
她的每次出手,都快如闪电,没人看出她的暗器飞行的轨迹和出处,这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震慑之力,就好像是有一双无处不在的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在场的每个禁军,那双眼眼冷酷无情,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只要心中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异动,立刻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呢?
两拨人员顺利会师后,战力自然也呈几何倍数增长,他们再也不惧这些如惊弓之鸟的禁军了。
有了舒画精准无比,能隔空取人性命的暗器,作为强大的震慑力量,令得在场禁军的心中,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试想一下,随时随地都被死亡笼罩,谁能正常?
那个自己找死的年轻神箭手,死得很突兀,显得微不足道,死得无声无息,更没有任何价值,因为他的死,没有激起禁军的血性,反而带来了更大的恐惧之感。
刚刚汇合的两拨人,对禁军没有丝毫的忌惮,因为这两拨人此时边正忙着询问对方的情况,根本就没空去理会禁军那边的事。
众人七手八脚,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将堆积的尸山,搬出个豁口来,即墨紫菱母女就迫不及待的奔了进去,她们各自找自己的丈夫去了。
即墨嫣泪眼朦胧的投入到浑身浴泪的李浩怀里,哽咽的道:“浩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李浩没有被妻子这番话感动,因为面对妻子,他此时只有悲伤和歉意,他轻拍她的后背,言语略显哽咽的回道:“嫣儿!我没事,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老爷子,他…他…你先不要难过,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即墨嫣沉浸在丈夫的温暖怀抱里,对他这话暂时还没回过味儿来,直到听到母亲那惊天动地的悲泣声传来:“悯农哥!悯农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一定要宰了那个小崽子给你报仇!”
从母亲发出的第一声悲泣声时,即墨嫣就立刻挣脱丈夫的怀抱,她以为父亲出了什么事,一颗心也因紧张的缘故,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她飞奔向父母那边,见母亲正抱着父亲大哭,她也忍不住大声哀嚎起来。
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一时间,周围数里都只能听到两个女人的悲泣之声,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变小,而后才渐渐变成了抽泣。
人们在面对任何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悲伤时,在一刹那间都难以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的适应,同化,接受,虽然到了后来,痛苦和悲伤,并没有减少,但经过了缓冲期,自然而然也就可以渐渐接受了。
对于即墨紫菱与即墨嫣这对母女来说,眼前这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人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虽然他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但他至少还活着,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墨紫菱渐渐接受了丈夫的异常,此时的长安王,就像个胆小怯懦的孩子一样,面对周围的尸山血海,和妻女与众人的关切眼神,他显得有些茫然失措,他的目光不停的闪躲,不敢与人对视,或许他只想躲起来,找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才感觉安全。
见一代贤王竟变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不禁黯然神伤,一向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即墨紫菱,出奇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没有了先前那般怒火中烧,突然就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对于数次劫后余生的她来说,丈夫还活着,这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丈夫,准备与众人一起退回那个宅子去,她誓要与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一起守护,那个仍旧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外孙身边。
之前的日子,一直都是丈夫默默的护佑着自己与孩子们,是他小心翼翼无微不至的爱呵护着自己,风风雨雨的走过了几十年。
现在,丈夫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老小孩,也许是他累了,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不过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让自己代替丈夫,来守护一家人的安危吧!
所以即墨紫菱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她要很好的接替丈夫的职责,保护好一家人的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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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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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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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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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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