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又往里面走去,先是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被抺了脖子,紧接着又是一个三四岁的女孩也被抹了脖子,两个孩子临死前的眼神,仍然是惊恐万状的模样。
现场太过血腥,即墨寒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本想撤出去的,但不远处床上衣裳不整的妇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准确的说,是妇人紧握的双手,吸引了即墨寒的目光。
他快步进到卧室,随手找了件衣裳快速将妇人的身体盖住,才走到妇人手边,小心翼翼地将妇人手中握着的东西取出。ωωω.χΙυΜЬ.Cǒm
妇人一只手上,握着一片撕扯下来的布料,另一只手上,握着一张折叠过的纸张。
纸上依稀有字迹,但早就被血迹浸染后又干了,所以看不出字迹具体的内容。
但从妇人临死前仍死死攥得不肯放手,就可以判断出,这必是凶手留下的无疑了。
有了这些线索,即墨寒这一趟就不算白来,离开之前他背过脸去,将妇人身上的衣裳又扯了下来,放回原处,尽量抹除掉他来过的痕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到大门口时,他叫上了路掌柜一起回去,之后把找到的线索都交给了路掌柜。
揪内鬼的事,就全权交给路掌柜慢慢的找,即墨寒还要去一趟崖畔避难所,看一看自己的兄弟们。
当初他们为何会被夏梦琴的人擒获?凭借他们的各种手段,各自逃脱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为何会被集体擒获?这个问题他一直不解。
趁着雪夜无人,即墨寒拉着许多新鲜蔬果肉类药材出发了,他熟悉路径,虽然大雪茫茫,也不会迷路。
一个人托着满载食物的雪橇,走在无人的风雪夜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寂,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很好。
想着很快便能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了,他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就算天气再寒冷,内心也是暖暖的。
走着走着,突然他心生警觉,原来他被人跟踪了,这样的天气也有人出来盯着自己,说明自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即墨寒心思急转,但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他记起了上次独闯肖家军营的事来,所以提前备了一块雪白的布在身边,斗篷也是雪白的。
走到一个背风处,他迅速将雪撬藏起来盖上白布,再在周围堆上一些雪,远看就像一个石堆,再倒退着离开,顺手清除自己的足迹,而后再跃上一棵大树上,隐匿自己的身形。
过了好一会儿,跟踪他的人才一一出现,共四个人,他们没有交谈,而是很默契的在四处寻觅跟丢了的人。
这些人都是个中好手,平时应该是没少跟踪人,所以很懂得把握分寸,他们不会跟得太近,只要目标不丢就行了,但显然他们今天碰上硬点子了。
即墨寒断定肯定不止来了四个人,他在考虑是杀是留,不管怎样,一定是要留下一个活口的,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不然己方一直处于灯下黑的状态,吃了许多暗亏,都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真的很憋屈。
看着下面来回走动的人,即墨寒在是杀是留之间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这些人,只是掳一个人回去问清楚身份就行了。
他瞅准一阵大风刮过的机会,掠了下来,但在落地之前勾住了最底下的树枝,有些许积雪滑落,也被大环境掩盖了过去,因为此时此刻所有树上的积雪,都被风吹的簌簌往下掉落。
即墨寒迅速将靠近大树的一个人,击晕后带上了树,至于大树周围地上的脚印,本就乱七八糟,都是他们自己人踩出来的,根本就不用刻意去处理,他们也找不到蛛丝马迹的。
即墨寒待在树上继续等待,那些人在附近兜兜转转,过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走,显然已经发现少了个同伴,但他们仍是不肯离去,即是找自己的同伴,也是找他们跟踪的目标。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些人终于忍不住,开始点起了火把,焦急低声的呼唤一个名字:陆赋闲……陆赋闲……
即墨寒看着身旁晕死过去的人,不禁笑了笑,心想:这小子的名字还挺文雅的,只是不免在心中腹诽,下面的人再不走,陆赋闲就真的活不成了。
冰天雪地中晕死,时间一久不被冻死才怪呢!
雪越下越大,那些人又在附近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才不得不离去,确定所有人都走远了,即墨寒才拎着陆赋闲从树上掠了下来,找出自己的雪撬,清除印迹后,才重新上路。
只是心中已经没了那份美好的心情,因为被自己掳来的这个陆赋闲,即墨寒不好将他拖在地上行走,只好将这个人扛在肩上了,所以这不仅破坏了他自由而潇洒行走的身姿,还多少带来些不便。
一手托着个活死人,一手拖着雪橇行走,总是有些不便的,至少行走的速度慢了许多,这才是即墨寒恼火的真正原因。
他就像个收破烂的一样,很不优雅的走着,到了后半夜才到目的地。
当他刚刚按动机关,开启石门时,就被同伴发现了,原来自己那些同伴,一直保留了以前的习惯,每当所有人休息时,必须留有人负责守夜,因此每晚都会有人守在石门机关处。
见到是自家少主亲自来了,那人喜极而泣,赶紧接过即墨寒肩上扛着的人,他哽咽的问道:“少主!这是何人?”
迎接即墨寒的是十二号,见到十二都能轻松扛起,一个百十来斤的汉子了,显然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即墨寒调侃道:“来时碰到了一帮小菜鸟,试图跟踪我,被我掳了一个回来,放走了其他人,你们有空就好好招呼一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见到少主无恙,十二的心情很愉悦,他边走边说道:“那敢情好啊!养伤这段时间真是闲得无聊,手脚功夫都生疏了,正好拿来练练手!”
两个人在暗道里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洞窟中,十二兴奋的大叫道:“兄弟们!先别睡,咱们少主来看我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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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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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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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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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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