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城委屈的蜷缩成一团,带着哭腔道:“些许是想通了,就想着离开她,走的远远的,可没想到;一个旧物又让我回来了!”
“什么旧物?”弋三娘问道。
秋城微微抬头,看了眼弋三娘,反而心里多了一丝顾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一抹眼泪,拐了个弯道:“是她送我的物什,她丢在院子里,还藏了一张纸条,上面说……温禾将死!就这一句,我又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傻?”弋三娘愤愤不平道,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然后呢?惩罚你逃跑,把你丢进大牢里了?”弋三娘说出自己的猜想。
“……算是吧!”秋城沮丧至极,脑子还是被温禾扰的一团浆糊。
弋三娘倒头靠在大牢冷硬的墙上,她仔细思索着温禾这是何意。
总是藏着玄机,藏着端倪,可又见头不见尾的,总让人摸不清头脑。
牢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婉叹息,又藏着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淹没了黑夜,溺死了长情……
负心违愿……绝情女!
……
“主子,秋公子照你的吩咐,把弋三娘伺候的好好的!”狱卒讨好的弓着腰,赔着笑,谄媚的讨好温禾。
却不知,这不是温禾想听到,他说的这些哪一句不是在温禾心口上剜。
大牢阴暗空旷,一盏热茶被挥洒在地,一阵热气窜起很快又被阴冷压住,一副茶碗落地,刺耳的声音在牢中回荡。
吓得狱卒一个扑通跪在了地上,不知何处触怒了贵人,生怕这位贵人翻手为云之间,要了他的贱命。
温管家眉眼一低,颇为无奈,她斜眼看了眼狱卒,然后摇摇头,道:“先下去吧!”
狱卒如释重负,得了温管家一句,赶忙离开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温禾脑袋微微低垂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地板,她胸口藏着怒气,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的她,不需要遮掩,光着一副阎王样,就能压的他人喘不过气。
温管家算是懂她,但也还是谨慎:“主子,秋公子确实听话,这样忠心赤胆之人,得此一人,也是一桩幸事!”
“幸事?”温禾冷笑一声,神情之中多了几丝讥讽轻蔑,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听话的狗遍地都是,像他这么下贱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温管家低眉垂眼,不敢妄动妄言。
温禾继续道:“只要是个女人,他就往上面凑,哪里是听话,是顺了他的意,心甘情愿去作贱自己!”
“主子,莫要轻贱了秋公子对你的情谊,老奴觉得,秋公子对主子倒是一往情深,这才连脸面都顾不上了……”
“好了!”温禾有些不耐烦,她独裁惯了,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她觉得秋城是这样,便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随我去看看吧!”温禾言语中多了一丝困乏,如此,温管家也不敢多言了。
一主一仆,前后脚到了关押弋三娘的大牢,可温禾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看着。
此时正值午时,该是用午膳。
温禾微微探出头来,她往里面一看,就觉着无比刺眼。
秋城耐心的将热粥晾凉,不烫口了,才给她喝,刑部拨了庖厨给秋城用,他就给弋三娘做了一些精致可口的饭菜。
温禾想起来,粟粟来探话时,也是秋城给自己做饭,只是那些滋味有些不堪回想。
或许是因为温禾,秋城的厨艺有了长进,可惜,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瞧弋三娘吃的欢愉,那些小菜该是可口的很,一想到这里,温禾就气的半死。
她在心里骂道:“贱种!”
温管家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一言一行都是十足十的严谨,生怕做错了什么,给温禾这暴怒的脾气火上浇油。
一切都很安静,连只飞鸟都不曾掠过,如此静默,倒是将温禾嫉妒到发疯的神态全然显现出来。
一旁的木柱子,不知何时被抠出来几个印子,温禾的指尖都有些渗血发白。
温管家心思灵,没过多时就发现了这些。
她掏出手绢,递给温禾,温禾也压下了火气,面上冰冷如铁,她处之泰然的接过手帕,擦了擦手指头上的血迹。
然后道:“温澜那边如何了?”
温管家道:“他与粟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小甲呢?”
“亦是如此!”
温禾了然,点点头,道:“既然它如此心恋弋三娘,那就让他尝尝痛失所爱是什么感受?”
温管家不敢多言,头越发低了。
不知何时起,温禾变了一个人,又不知何时起,温禾又变回了从前那般暴戾的模样。
温管家老了,越发经不起折腾了,她想着温禾能够顶起温家的天,也成长了,雅正守己就好。
可眼下,怕真是中了秋城的狐媚功夫,脾性越发放肆了。
大牢的另一头,还在融洽无间的喂饭喂菜,哪里知道门外有个嫉妒到发疯的人。
温禾本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她迈不动步子,秋城足够让她沉醉,让她痴迷,让她癫狂。
可……他心思不在自己这儿!
若他心悦他人,温禾就斩断他的的肖想;若他想离开自己,她就断他后路,让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自己。
温禾的心越来越黯淡,心房里秋城点亮的一盏青灯,也快灭了。m.χIùmЬ.CǒM
不是油尽灯枯而是失望心冷,小小的烛光烧不热冰冷的心。由内及外的,是温禾慢慢阴冷下去的眼神,死死的钉在了秋城的身上。
那道眼神流露出来的冷光,就像是蛇芯子一般,一点一点淬出夺命的毒来,悄无声息的夺了他人的命。
……秋城被灼灼的目光注视到不适,猛然一回头。
弋三娘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然后又回头看了看秋城,道:“怎么了?”
“没什么?”秋城看到身后一空,安然无恙,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别疑神疑鬼,惹的自己心头不快!”弋三娘安慰道。
秋城点点头,只好止住了自己多余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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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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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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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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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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