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温禾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净,再次发了戒酒的毒誓,然后随手丢到一边。
醉醺醺的破门而入,动静着实是大了些,惊扰了一方清静。也带来了一阵寒凉,直直刺向藏在床褥中的秋城。
还闹醒了满仓。
堂内留了一盏灯火。
灯火摇曳,青烟轻起。
温禾忽然瞧见书案上有副字,一旁还有几朵干了点栀子花骨朵,只是轻瞟了一眼,温禾的注意就转移到了字上,拿起来仔细观摩了一番。
“这是秋城的字?还落了几朵梅花。”
继而从温禾指尖滑落,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定是满仓干的!”
温禾转身,掀起被子而入,携来一阵冷风,秋城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睁眼也知道是谁来了,无奈皱眉道。
“主子,你这是去哪里了?”
温禾不回答,只顾着自己快活。
温禾攀上塌,又揽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贴近秋城的耳边说:“可曾想我?”
说着还猛然掐了掐,那匀称有力的腰肢。
秋城脸色一下激红,立刻擒住温禾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温禾,别闹了!”
?
“什么时候轮到你直呼我大名了?”温禾挣开秋城,紧紧扣住秋城下巴,顿了顿又说,“谁给你的胆……”
秋城清醒了片刻,道:“刚刚哄满仓睡下,现在折腾完小的还有顾着大的!”
说罢,他微微一侧身,懒洋洋的地闭上了眼睛,不搭理温禾。
温禾便端正坐好,想的多了,脑子就越发昏沉。秋城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也是懒得搭理温禾,没有回答。
这副模样倒显得有些率真可爱。温禾又摇头笑了笑,秋城确实如此,可爱非凡。
无奈笑了笑,温禾揪起秋城的一缕头发,说道。
“当真是放肆!”
明为敲打实则嗔怪,料是秋城再怎么气头上,也觉得温禾在哄着捧着自己。
温禾解下自己的衣物,正要起身,手腕上一紧,又给一股力道拖了回来,回头正撞上秋城的视线。
秋城抬眼看他,忿忿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温禾莞尔,继续解着扣子,“你既醒着,就早点来伺候我。”
温禾将自己的衣物扯了扯,发现扯不开,笑道:“秋城果真贴心,若是没了你,我怕是早已一地鸡毛。”
秋城忍着脸热,冷声道:“手拿开。”
清醒的温禾,就连这样的小事也做不好。眼下醉了,就更是一味的添乱了。
秋城熟练的为温禾忙前忙后,温禾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秋城,仿佛要将他看穿。秋城浑不自在,道:“看什么?”
“……总觉得,你比文昱漂亮。”
“不敢当,他可是汴州名绾”
酸!
温禾也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调和。
“待你面容治好,定能胜他三份!”
秋城没有回答,反问道:“我也只有这张脸能得主子欢心罢了!”
温禾扬起笑容,道:“我心悦你,无论如何我都会欢心。”
秋城:“……”
他翻身上床,乖顺的跪坐在床上,等着被宠爱般,可他的面色却并不是如此,十足的冷峻和……没心情!
温禾爬上床,也不管他是何心情,粗鲁的拽住秋城里衣领子,往下带。
温禾禁不住笑道:“这般善妒,怕是当不好这宅子的男主人?”
秋城,“……我不是文昱,自然当不好男主人!”
温禾,“……”
“看来主子是真醉了,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温禾道:“怨我,我一时……”
秋城双手一撑,堪堪停在温禾上面,占据了上风,眼里的笑意渐渐消下去,道,“在主子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
“是随意的消遣?是廉价的物什?需要的时候,主子的话,真是动听极了;不需要的时候,主子也真是薄凉极了。”
秋城继续道,“你可知道,我拼了命的,为了让你看到我,我学戏腔,学到喉咙咯血,你知道吗?”
温禾清醒了大半肃声道:“……不知。”
从前的回忆,折磨着秋城也磨着温禾。
秋城道:“你曾经是如何羞辱戏弄我的,是如何苛责欺压我的,你可还记得?”
温禾眯了眯眼睛,沉吟片刻,道:“继续说。”
秋城道,“我知道自己长的吓人,我也知道主子心性不坏,我一直在等,从我七岁起,我就一直……一直……在等!”ωωω.χΙυΜЬ.Cǒm
秋城猛然坐起身子,回过头去,一时间竟然忍不住颤抖起来。身姿端正,还看得到他的骄傲。
“我等了许久,我都快忘了,你还待我好是什么样子了。可正当我打算放弃你了……你……你为何又要待我好……为什么?”
秋城悲恸道:“温禾,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秋城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了?”
秋城还是不甘心。
温禾侧目,瞥了一眼秋城,如花的一半脸庞,哭得梨花带雨。温禾不忍心道:“未曾……忘记!”
未曾!
忘记!
呵!
“这么说,还是我自作自受么?”秋城猛地一起身,趁温禾不备,将她扑倒在身下。
因秋城手掌托在她脑后,温禾倒是没撞疼,但还是不免惊了惊心。
“你……”温禾道:“或许你的真心给错了人。”
秋城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咬在温禾的锁骨处,甜腥气霎时弥漫在唇齿间。
秋城一手掐起温禾的下巴,一手拉扯着温禾的里衣,自己一路吮咬舔舐,待尽兴了,才抬起头,望向温禾。
温禾疼也不过是皱了皱眉,不作一声。只是秋城身下一烫吓得温禾呼吸有些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温禾认真看着他的侧脸,是骇人的那一侧,温禾伸出手指,轻轻的磨蹭着,道:“我都记得,秋城!”
温禾慢慢贴近秋城,混着酒气的呼吸,时轻时重地搔着秋城的耳尖。温禾低声道:“我也不知从前是怎么了,疯魔了一般。”
“竟亏欠了你这么多。”
温禾抬手捻了捻他发烫的耳垂,笑得很痛苦:“以后不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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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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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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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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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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