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下军卒的行为,马志横却并不领情,一声大喝出声:“都去给我杀敌,老子不用人保护。”

  他说完,抖动缰绳,身下战马高扬起前蹄,仰天嘶鸣,朝着敌军踏踩下去,又是接连一阵哀嚎惨叫出声。

  他这里一马当行,身后的军卒自也是悍不畏死,紧随其后冲锋陷阵,杀得对方才集结起来的队伍,便又被很快打散,根本就不能成军,溃散四处,完全发挥不出他们的长处。

  赵万松这边正在努力集结散乱的军卒,突然听到城门方向,传来喊杀声震天响,抬眼望去,便又见一队人马从城门内杀出,他顿时瞪大了眼。

  “援军,竟然还有援军!”

  他竟有几分不解,先前杀出一队人马还不够吗,这还增派了人马杀出城来,他们这是想干嘛,趁机将他赵万松一网打尽?

  他觉得对方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他这边虽然军卒的战斗力不太行,可也足有十万人马,能是那么容易被杀光的吗?

  只是再转头看向自己手下军卒时,面色又阴沉得可怕,这些都是些木头吗,人家都杀到跟前了,竟还不知道反抗,还在那里乱打转,果然是不要命的。

  心里气得不轻,但却又拿这些人没办法,没怎么正规训练的卫所军卒,就是这么拿不出手。

  “将军,情况不妙啊,你看城中的兵马,源源不断的杀了出来。”

  齐师爷面色十分难看,他怀疑安平郡的兵马,全都杀出来了,那可是五万精兵,自家这边虽是十分人马,但跟人家五万精锐对上,根本没有胜算,不说现在的十万,就是最初的二十万,跟人五万精锐对上,也没有胜算。

  “若是城中精锐尽出的话,我们这些军卒根本抵挡不住。”他虽然很不愿意说这话,但这却是事实,打过几仗之后,他就看明白了双方的差距。

  赵万松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改变战术,打算以围困取胜,但对方显然并不乐意让他来主宰此场战事,不过是休战两日,就精锐尽出。wWW.ΧìǔΜЬ.CǒΜ

  他以为对方会是保守的打法,但却没料到,人家真就敢直接杀出城来,完全不担心他会反杀进城,可以说是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陆长风的胆子可真不小。”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但凡顾虑他一点半点,都不敢这么杀出城,以五万对十万兵马,他是真的看不起自己这十万兵卒,他有些颓然的想着,而他手下的军卒,也确实很没用。

  再抬眼看到自己手下的军卒被杀时,他眼中已泛不起波澜,这些人都该死,他们没有能力反杀敌军,那么都是该死的。

  齐师爷这会儿已经不想去管对方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也或是用兵如神了,看着城门方向那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杀出来,他就心急如焚。

  “将军,我们的人马抵挡不住了,需早作打算。”

  这话说得委婉,什么早作打算,言下之意就是,保命要紧!

  “败了,我就这么败了?”赵万松双眼有些无神,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二十万大军啊,出征时他是何等信心满满,但这才几日,交手也不过几个回合,他就大败至此?

  齐师爷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心下想想,倒也能理解,毕竟这场败得太快,而且兵力悬殊之下,还如此大败,对于将军来说,是何等奇耻大辱,但奈何他们错估了形势,也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主要还是那陆长风,不愧是以军功封侯的人物,果然是用兵如神。

  自家将军败在此人手中,也不足为奇。

  “将军,这也不能怪你,主要还是因为各路卫所调来的兵,实在太没用了些,其中一些兵,还只是普通百姓,被拉来凑人数的,将军,这一仗战败,各路卫所都有责任,到时候将军大可上书皇后娘娘分辨清楚。”

  战败,他们是有责任,但各路卫所的责任也很大,上面要降罪,那大家都有罪,如此有人分担罪责,将军身上的重担就会轻一些。

  是啊,各路卫所的兵,确实有问题,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但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因为二十万大军的名头,让他觉得胜券在握,所以也不在意那些人如何,然而事实却如此打脸,这些人全成了拖后腿的。

  “下面的人有责任,但我这个主将的责任更大,是我太过狂妄自大了……”

  赵万松喃喃出声,整个人都呈失魂落魄的状态,二十万大军,打不过人家五万人马,这对他的打击很大,就算手下的军卒有问题,但这也是因为他放任不管的原因,说来说去,责任也都在他身上。

  齐师爷见他如此,顿时急了:“将军,你振作一点,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下面人的错,还有陆长风也有错,也是反贼,私下训练出五万精锐,可见其反心昭然,就算此次将军没能擒下他,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他,必会再派人来擒他!”

  “将军,你不用惧怕他,陆长风他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齐师爷看出,他这是被陆长风击溃了信心,心里也不由哀叹连连,这世上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将军这样杀伐果决的人,竟也被人打击得如此惨痛。

  赵万松的眼神中,总算被强行拉回了些神采,这话是说得没错的,皇后娘娘对陆长风恨之入骨,无论如何都要取他性命,就算这次不成,那么也会再派人来擒他回京,所以,陆长风确实是个将死之人。

  他实在犯不着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太多,即便现在打败了自己又如何,朝廷还有精锐在呢,到时候大军开拔,他始终也只是个死字。

  “你说得对,他迟早得死。”

  见他有了反应,齐师爷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是的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只是吃了一次败仗而已,我们还会再卷土重来,到时候便是杀得他们溃不成军了。”

  “对,本将军还能卷土重来,迟早报今日之仇。”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齐师爷心说,抬眼看了一眼战况,心里就更急了,连忙道:“将军,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后撤,再迟就要来不及了。”

  赵万松回过神来,眼神冷硬如冰,招呼了一声身边的亲兵,以及就近的几名将官,下令道:“随本官将撤到丘岭郡!”

  别的郡县如何他不是很清楚,但他觉得,这个丘岭郡,倒是能暂时待一阵,毕竟郑郡守还有求于他,且表现得与陆长风处处不对付,不用担心他会是安平郡一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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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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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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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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