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楚了陆长风的身份之后,郑文才和林保和,带着一群官兵,慌不择路的匆匆离开了。

  走出老远一段路后,林保和的腿都还在发抖,回头看了一眼,早看不到许家村的影子了,心中却是忧虑不安。

  “公子,此事麻烦不小啊!”

  郑文才白了他一眼:“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人家堂堂一个侯爷,他就是个县令公子,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如何能跟人比,别说是他,就是他爹郑县令,在人家侯爷跟前,也不够看的。

  “你平常不是很有主意的吗,赶紧想想办法,看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侯爷那可是真招惹不起,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将此事平息下去,别让对方来找他们父子的麻烦才好。

  林保和被噎了一下,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他也不过是个幕僚而已,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面对一位侯爷,他本能觉得底气不足,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这事儿,办得确实不地道。

  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一个普通村妇,居然能摇身一变,成了侯爷的妻子。

  这会儿也只能想想,要怎么弥补此事了。

  “这位侯爷出身农家,想必手里不太宽裕,若是备上厚礼,大人再亲自登门道歉,也兴许能把事情揭过去。”

  为官之人,多是和气生财,虽然这事儿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但也并没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送礼送到人心坎上了,兴许人家也就不计较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现在赶紧去跟我爹汇合,希望他那边没闹出什么事来才好。”郑文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这事儿一波几折,真是险之又险。

  县衙里,叶清和与郑同春,还在言语拉扯。

  郑同春因为已经另有安排,所以他并不着急,只一心引导着叶清和掉坑里,事情闹得越大,对他越有利,到时候请知府大人出面,直接摘了他头上的乌纱帽,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叶清和却并不如他所想的暴躁,他为人清廉,却也有几分圆滑在,言语间并不给人留把柄,言行举止客气周到,但让他办事,他就开始打太极,不应承也不明着拒绝。

  两人这一周旋,便是几盏茶时间过去了。

  直到郑文才带着人找来时,还没拉扯出个结果。

  郑同春一见儿子带着人回来了,还以为事情办好了,只是往他身后一看,只看到有些儿狼狈的官兵,却并不见要抓的人,不由微蹙起眉头。

  “阿爹,出事了。”

  郑文才一见到他,如同见到主心骨,忙不迭的就叫喊出声。

  “出什么事,莫非那案犯敢反抗,袭击官差,那可是罪加一等。”他沉着脸说道。

  “不是的,事情是这样……”郑文才心里着急,忙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叶清和看到这群人的到来时,也不由面色一变,瞬间就明白郑同春这个老狐狸,居然兵分两路,一路来衙门故意拖着他,一路想必去了许家村,只是人却没带来,也不知出了何变故。

  他不由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衙役,那衙役会意,随即便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出去。

  “此事当真?”郑同春大惊失色。

  郑文才微垂下头:“这么大的事,如何敢欺瞒父亲。”

  闻言,郑同春跌坐回椅子里,面上神情变幻不定。xǐυmь.℃òm

  看得旁边叶清和大为惊奇,这个郑同春有多难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却不知是何事,让他如此神情。

  “叶大人,先前之事,本官多有得罪,这会儿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他话说完,抬脚就往外匆匆离去,身后一群人等,呼啦啦来又呼啦啦的走了。

  秦捕头也不免一脸疑惑,凑到叶清和身边问了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

  “必然是不小的事,不然郑同春能是这副神情,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消息。”

  走出衙门,郑同春就看向林保和,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跟我仔细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居然能冒出个侯爷来,这事怎么听都不靠谱。

  林保和便连忙将事情末始说了一遍,随后道:“想必是以军功封侯,这倒是立了多大的功劳,能得侯爵之位。”

  这何止是光宗耀祖,这是直接改换了门庭,从一低贱的平头百姓,一跃成了上流贵族。

  “也就是说,咱们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郑同春咬牙。

  “你说说这事要怎么办?”

  “只能送厚礼赔罪了。”

  “若是对方不接受呢?”只是送厚礼,怕是不够,还得多做一手准备,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那么现在,只能想办法,把事态平息下去。

  林保和也不由绞尽脑汁,郑同春真要倒了,对他也没有好处,说不定还要受牵连,他自也是希望,能把事情平息下去最好。

  “说起来,大人也只是奉知府大人之令行事,这原本也怪不到大人头上……”

  这么一说,郑同春立马就领会到他的意思,就是推黄知府出来顶缸嘛,这事儿他懂。

  “你说得没错,本官确实是奉了知府大人之令而来,要不然,我一个泊阳县令,又如何能插手洛水县之事。”

  厚礼还是要准备的,他连忙开口道:“此事不能拖,你们立即去备上一份重礼,我们这就去许家村赔礼道歉,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才能安心。”

  林保和一脸了然,什么解释清楚,也就是将事情往黄知府头上推个干净罢了。

  不过黄知府也不清白,那位侯爷真要怪罪到他头上去,他也一点不冤。

  很快就备下了一份厚礼,当然时间匆忙之下,倒也没多少贵重之物,最主要的还是一叠银票,想来这位侯爷出身不高,也不太懂得欣赏古董字画之物,倒不如直白些,送银票更能讨人喜欢。

  要说除了那些假清高的,还真没有几个人不喜欢银票的。

  一切准备妥当,郑同春便带着一行人,直奔许家村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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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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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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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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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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