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二哥……”

  陆荷花跑得跌跌撞撞,一路哭天抢地的,待她跑到陆家所在时,只看到面前一堆黑灰,以及地上那三具烧得不辨模样的焦黑尸体。

  “爹、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现在才来?”有村人不满的说了一声。

  陆家燃那么大火,全村人都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不成,这火都扑灭好一阵了,她才赶来,不免让人暗自嘀咕,这是她怕火烧着自己,所以才来这么迟吗?

  “你爹娘以前待你可好得很,没想到关键时候,可指望不上你呢。”xǐυmь.℃òm

  陆荷花顿时大哭起来,她回到家就跟许贵打了一架,后来各自早早歇下,待到这边说着火了,她立马就想过来的,只是被许贵给拦住了,硬是待到火扑灭了,他才肯放她出来。

  她以为这么多村人帮着救火,就算烧了些家里的东西,也不至于出人命,哪知,那火势竟是这般大,整个房子都烧没了,而她爹娘二哥三人,却是一个也没能跑出来。

  想到亲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顿时悲从衷来,嚎啕大哭不止。

  见她哭成这样,显然不是装出来的,众人倒不好再指责她的不是,不过却也没几个人上去安慰她,钱婆子那性子就不讨喜,陆荷花往常也是一脸高傲模样,平常见面也多是面儿情。

  村长重重一叹:“好好操办一下后事吧!”

  这边发生的事,也有人特意跑去给林满月说了一声。

  后山离着村里这边有些距离,虽然瞧着火光冲天的样子,但还真不知是哪家着火了,林满月当然也不会丢下家里几个孩子,自己跑出去。、

  这会儿得知是陆家着火,甚至烧了个精光,以及三条人命时,她也不免惊讶了好久,陆家那一家三口,居然就这么没了?

  村里因为这事,连年都没过好,毕竟死了人,凭添晦气,而又因为是着火烧的,各家小孩子,都被勒令不准玩炮仗,生怕点烧了那堆草垛子,再来一场大火。

  只是第二天,许贵就闹到村长面前来了。

  他拖着陆荷花,也顾不得她一脸哀痛,满脸憔悴不堪,跑到村长面前道。

  “村长,陆家人都死光了,陆荷花是他们家女儿,他们家那地,是不是可以给我家种了?”他脸上不见一丝悲痛,反倒是炯炯有神。

  陆荷花就像个牵线木偶似的,就这么被他牵着走,一句话不说,一声不吭。

  村长看着他们夫妻俩,都不由皱眉,觉得许贵这也太心急了不是,人昨儿晚上才没了,他今天早上就来说人家地的事,装都不肯装一下,这做女婿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你这话说错了,陆家还有人呢,林满月是陆家大房的媳妇,她下头还有两个陆家的孩子,这事儿如何也轮不到你。”

  许贵一听,这才想起来,陆家还有林满月这一号人物呢!

  他不由嘀咕一声:“那不是都分家了吗?”

  “分家归分家,但那也是陆老头的孙子,人家正经孙子还在,哪里轮到你一个女婿,家里的财产,可没有分给女儿一说。”许贵这事,是别想了,没这样的道理。

  “那个小崽子,可真是碍事,上次怎么就没把他给淹死。”许贵恨恨的骂了一声,只觉得林满月简直是克他的,每次打她主意都没落到好,如今陆家人没了,连那地都得落到她那头去。

  村长听着这话,实在不像样子,不由喝斥道:“你可别乱打主意,不然,我都保不了你。”

  唉,许家多数子弟都是好的,但也偏偏就有许贵这样不成器的。

  想到林满月那一脸的狠劲,许贵都不由打了个寒颤,那地就算是能值些银子,却也没有小命来得重要。

  只得叹了一声:“倒霉!”

  若没有那个碍事的小崽子,他没准还真能得了那些地,发一笔财,现在是别指望了。

  “你说的什么话?”村长怒斥一声,随即道:“你对你媳妇也好一些,别到时候又闹出些事来,你看看那赵氏,就是因为日子不顺心,才想和离的,若没有和离,兴许就没这些事了。”

  家里但凡多个大活人,还能不早些发现着火了吗,左邻右舍一呼救,怎么也不至于烧得片瓦无存。

  想想那陆长明和钱婆子,但凡对人家好一些,那也不至于和离的,但想想那一家子的性情,他也不由摇头。

  陆荷花听到村长这些话,猛的抬头看向他:“村长,你说我二嫂若是没和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村长见她这有些疯魔的样子,也不由皱了皱眉,道:“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事已至此,你也别多想了。”

  一下子没了三个亲人,他也能体谅对方心里的伤心。

  “就是,人死都死了,还哭个屁啊,哭得我们家都添了晦气,这一年要是家里日子不好过,必然就是因为你,大年初一就哭个没完。”许贵一脸嫌弃的说着。

  村长有些不耐烦听他们争吵,挥了下手道:“好了,你们都回家去吧!”

  “行行,我们这就走,就不打扰村长你了。”许贵连声道,随即伸手一扯陆荷花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走:“赶紧的跟我回去,看你这哭丧着一张脸,不止我嫌你晦气,就连村长都嫌。”

  当着面儿说这话,村长都不由拿眼瞪他:“这话是你在说,我可没说。”

  他心里虽然是有些嫌弃他们夫妻俩,但并非是嫌什么晦气不晦气,而是嫌他们不好好做人,就只想一些旁门左道的歪心思。

  但凡实在一些,也不至于过得太差。

  “是是是,话都是我说的,村长你是好人,坏人都是我。”许贵一个劲的应声道,拖着陆荷花往外走。

  村长被他气得不轻,指着他们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许贵这混账东西。”

  许贵拖着陆荷花,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说着:“看看你有什么用,连那地都落不到你手上,到是便宜了那个毛孩子,你说你上次,怎么就没把他给弄死,不然现在咱们就发财了啊!”

  哪还用担心家里没粮吃,说到粮这个问题,他就不免一阵心痛,陆家的粮仓,竟然也烧了个干净,要早知道那些粮会被烧,还不如早早拉到他家去,这下好了吧,家里粮吃完,他都不知道上那儿寻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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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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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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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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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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