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诊出没有怀孕之后,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滑,挨了钱氏一顿打不说,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不一句话不敢说,毕竟假装怀孕欺瞒长辈这事儿,真是说不过去。

  虽然她并没有要欺瞒的意思,她是真以为自己怀孕了,但最终结果是没有怀孕,那她也只能算是欺瞒了。

  连着几天沉重的家务活干下来,她只觉得腰都直不起来,手也变粗了,特别是现在天气开始冷了,一大早天不见亮就起来做早饭,手碰到凉水,简直冷得她直打哆嗦。

  硬撑着坚持了几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跟陆长明抱怨。

  “你能不能跟娘说说,别什么活都让我一个人来做,也让荷花分担一些,我继续这样做下去,会被累死的。”

  她真觉得自己这几天累得不轻,一天忙到晚,连个歇气的时间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她真能被累死。

  “家里活儿才多少,就能把你给累死了?”

  陆长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心里其实也很不高兴,以为她怀上了,自己成亲几年,总算要有个后了,结果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没多少活,天不见亮就得起来做一大家子的饭,吃过饭气都没得歇,就得赶紧收拾,把碗洗了,还得煮猪食喂猪,还得洗一家子的洗裳晾晒,忙活完这些,还得去外面找猪草,捡柴禾回来,家里午饭、晚饭还得做,我一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娘还总说我慢吞吞,跟在后面催命似的使唤我……”

  她真的是好大一肚子怨气,却还不能发,顶撞公婆那就是不孝,她真是憋一肚子火,还得忍着一声不吭,也就只能回到屋来时,才跟他抱怨几句。

  “又不是力气活,不过是琐碎些,你怎么就做不得了,想想以前,林氏在家里的时候,她不是也都能做吗,怎么到你这儿,就能把人累死了?”

  “我……”赵氏顿时被他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如此,以前这些活儿,都是林满月在做,倒也从来没听她抱怨过一声,而且一做就是几年时间,很是任劳任怨。

  她之前可从来没当回事,也只是现在切身体会过了,才知其中的辛劳,但这又怎么能一样。

  “她能做得下来,那是她命不好克夫,把男人克死了,自己可不得受苦嘛,那我男人好好的,凭什么要这么辛苦啊!”赵氏不服气道。

  她的命可比林满月好多了。

  “林氏还有下地干活呢,现在可没让你下地干活。”陆长明才不听她这些。

  要知道前些天他阿娘也曾跟他抱怨过,当时他以为赵氏怀上了,还帮着赵氏说话呢,结果呢,哼,他阿娘就能做,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凭什么不干活?

  赵氏被他堵得一噎,确实如此,林满月以前干完家里的,还得下地干活,要让她来,她绝对做不到。

  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心里只觉得林满月怎么那么讨厌,有她做标杆,自己身上这些活儿,怕是都摆脱不了了。

  想让陆长明帮她,根本不可能,还说什么跟自己一条心,在她看来,他是跟他娘一条心,她这个外姓人,屁都不是。

  心里有气,再不肯搭理陆长明,自个闷头睡了过去。

  因为晚间跟陆长明说话晚了些,赵氏成功睡过头。

  天色大亮,鸡叫几遍,钱氏见厨房还没动静,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我们家真是遭了什么孽哦,娶回来这么个懒媳妇,天光大亮了还不起身,是等着我这个做婆婆的来侍候吗,这哪是娶了个媳妇,这是娶了个菩萨进门吧!”

  赵氏累了好些天,哪里能听得到她这些话,正呼呼大睡着呢,天气渐冷,温暖的被窝里,睡着可真是舒服得很。

  陆长明却是给吵醒了,有些迷糊的睁开眼,以前这些话都是骂林满月的,但现在分了家,显然,这话是在骂赵氏了。

  眼见外面天光大亮,睡到这时候还不起身,也确实不像话,他伸手就推了推赵氏:“起身了,娘在骂了!”

  赵氏翻了个身,根本不听,继续睡。

  陆长明见状,力气大了些,重重往人身上推去,赵氏睡得正香,脑袋突然被重力推得往床边的墙壁砸去,砰一声响,痛得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手捂着磕痛的脑袋,翻身坐起,对着陆长明怒目面视:“这日子是不想过了是吧,我一天累死累活,你还敢朝我动手。”

  “娘叫你起身了,你要是再不出去,一会儿怕是又要挨顿揍!”陆长明懒得理会她,顺手抓了件衣裳披身上,便开门出去了。

  外面钱氏还在谩骂着:“这么懒的媳妇,蛋也不下一个,我们陆家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赵氏听到这些,不由伸手捂了捂耳朵,以前听着钱氏骂林满月时,她只觉得痛快,最好多骂几句才好,现在听到钱氏骂自己,心里却是不痛快极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骂什么骂,不就是起晚了一点嘛,也不看看我一天做多少活,也是累得狠了,才会睡过头去,又不是故意偷懒……”

  她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

  “什么叫你累得狠了,老娘干活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帮一把,怎么着我干活就不累,轮到你头上时,你就累得狠了?”

  说到这里,钱氏越发觉得生气了,以为她真怀上孩子了,自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没让她干一点活,结果呢,那肚子里什么也没有,自己白劳累一场,想想就怄得慌。

  赵氏顿觉一阵心虚,她之前是真以为怀上孩子了。

  这会儿也不免觉得有些丢脸,连忙向钱氏告饶:“娘,你就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这就去做饭去。”

  她虽认错得快,但钱氏已经被挑起了火气,自己劳累倒是其次,主要还是觉得她的肚子不争气,几年都没怀上孩子,让她抱孙的期望落空,只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没用极了。

  见到赵氏出来,手中的棍子就劈头盖脸朝人身上打去:“你个懒婆娘,我看就是欠教训,还敢跟我找借口偷懒,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才挨过一顿打不久,身上的淤青都没散呢,这又来,赵氏痛得不轻,见到陆长明的身影,连忙朝他跑过去寻求庇护。

  哪知陆长明见她跑过来,怕自己也挨打,连忙一个转身,一脚踏出院门外,脚下溜得飞快,转眼不见人影,看得赵氏都傻眼了。

  只这么一愣神,钱氏已经追上来,身上又狠狠挨了几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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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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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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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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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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